季青城狐疑地看向季青坤。
同一时间,陆剑语发出一声低呼,身形忽然倒向季青城。
离他的容颜越来越近了……
陆剑语闭上了眼睛。
身形被人接住,她双唇滑过男子面颊。
虽然他手臂有些发僵,虽然鼻端萦绕的不是他昨日的杜若清香……
可这样的情形,他想和她撇清关系都不能了!
她睁开了眼睛,看清眼前人,惊呼出声。
怎么会?!
人怎么会变成了季青坤?!
季青城呢?
她挂着满脸愕然、恐惧,寻找季青城。
季青城并未走远,在几步之外,冷然看着举止亲昵的两个人。
路过的行人,纷纷止步,个个都是暧昧或是嗤笑的眼神,交头接耳,询问这两人的来历。
陆剑语回过神来,忙不迭恶狠狠推开季青坤,甩手便是一记耳光,“大胆狂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轻薄于我!”语毕已是眼角微湿。
季青坤其实比她还想哭。
他有什么办法?正等着看好戏的时候,就被季青城轻轻松松拎了过去。
眼看着一个人硬生生扑过来,他那时脑子一片空白,意识到不妥的时候,已经下意识地接住了她。
谁想过要和她生出暧昧了?她也是自作自受,倒是看清楚形势再假意踏空啊。
——
瑜哥儿在回来的途中便睡着了。卫昔昭将他安置好,喝了一盏茶,萧龙泽过来了,说了街头的事。
“弄不好,陆剑语还是要进季府的门。”萧龙泽垂了眉眼,有点没精打采的样子,“如此,你与瑜哥儿还是要日防夜防,不得安宁。”
“季府若是与陆家扯上关系,也是百无一利。”卫昔昭审视着萧龙泽,“就不能不让她进季府的门么?”
☆、第123章 借题发挥(上)
“夫人为何询问属下?”萧龙泽的言下之意,是断定她有阻止陆剑语进入季府的法子。
卫昔昭笑得清冷,“女人对付女人,法子总是稍嫌恶毒。所以才问你。”
萧龙泽沉思片刻,“属下这次爱莫能助,这该让将军为夫人分忧。”
“也对。”
“昔昭。”萧龙泽站起身来。
卫昔昭不解,这样的称呼,就是意味着他不以卫府管家自居了。
“来日再会。”萧龙泽笑容清明,目光悠远。
他要离开季府了,是不是要去享受本就属于他的荣华?卫昔昭点头,自是不能阻拦,起身相送。
瑜哥儿清脆稚嫩的童音声声入耳,卫昔昭听了,面容分外柔和。
飞雨笑着轻声问道:“夫人,少爷该如何唤您?总归是皇子……”
脑海便闪现出萧晨逸的样子。不论如何,他对瑜哥儿算是网开一面,那时他就算坚持将瑜哥儿放在宫里,她也是没有办法。
那一生冷酷狠戾的帝王……卫昔昭每每想起,便是一声叹息。除了太后,她算是他一度最为放心的人了。多可悲的一生,他一生也不能完全信任身边一位嫔妃,由此,始终孤独。连他坐在龙书案后的姿势,如今想起,亦是孤独的。
他做什么,总有他的思量、计较。作为帝王,虽曾嗜杀好战,终是功大于过。作为男人……就不需说了。
“我去趟宫里。”卫昔昭转身要去更衣,又加了一句,“带上瑜哥儿。”
养心殿。
萧龙渄见到瑜哥儿,面露喜色,将孩子抱在怀里,对上那双澄明的眸子,眼中闪过黯然。
“去外面走走。”萧龙渄对卫昔昭一笑。
一面游走,卫昔昭一面漫不经心地道:“瑜哥儿眼看着就会说话了,很快就会叫皇上一声父皇了。”
萧龙渄脚步一顿,之后释然一笑,“我与昔晽,不论因何,对瑜哥儿是生而不能养,至今不曾尽到为人父母之责。其实你与青城待他视如己出,担得起他一声爹娘,只是因着皇室因由,只好委屈你们。”
“皇上言重了。”
萧龙渄斟酌片刻,缓缓地道:“瑜哥儿与你们的关系——就依照先帝心意吧。”
这是卫昔昭不曾想到的。
“不在其位,不知那份为难。”萧龙渄将瑜哥儿转交给飞雨,负手漫步前行,“我已开始慢慢原谅他。未免日后心生悔意,不会违背他生前意愿。再者,你对先帝是否恭敬也举足轻重,未免小人胡言乱语,必须如此。”
是真的,人已去,还有什么不能原谅的。人真正不能原谅的,是自己。
萧龙渄说完这些,又关切问道:“可还有其余棘手之事?”
卫昔昭沉吟片刻,笑着缓缓摇头,“没有,皇上不需挂怀。”
萧龙渄就笑了起来,“昔昭,在你心里,我与瑜哥儿是不是两回事?若真如此,委实让我惊叹——我与瑜哥儿是父子,瑜哥儿等同于我与昔晽的命,能将性命交给你的人,你为何不能对我直言诸事?”
到这时,卫昔昭才意识到,今日萧龙渄话里只有你我,没有朕那个字。只是,这又能代表什么呢?该敬畏还是要敬畏,话该少说还是要少说,孩子与他,本就是两回事。
萧龙渄似是被她这态度伤到了,语声中融入几许凄凉,“我说过,你是我与昔晽的亲人、恩人,莫非你忘了?”望了望天,他苦笑摇头,“果真是高处不胜寒。”
卫昔昭无法再无动于衷,道:“皇上多虑了,只是实在无事。”
萧龙渄凝眸相看,眼底苦涩更重。
“眼前事也就是陆家那档子事,皇上应是已有耳闻。”卫昔昭想到兄弟二人惹出的那档子事,哭笑不得。
“那件事你倒不需多虑。”萧龙渄道,“陆剑语屡次出入季府,我已有耳闻。此为言行轻佻,当罚。待陆麟所称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