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沛涵对着窗边的光转动手中的连环万福金镯,只见金镯上镶嵌的那粒红宝石闪耀出夺目的光辉,令人好生心醉神迷。
“是个好东西,比我私人珍藏的红宝石钏儿上的那粒要强多了。”她啧啧称赞,随即依依不舍地把镯子推回沈娡手边:“只可惜,我不能受你这份大礼。”
沈娡默不作声,又推出一个锦盒,盒内是一个水头极足的翡翠貔貅,温润莹亮,周身竟是无一处瑕疵。胡佩涵神情微微一动,照例拿起来爱不释手地欣赏了一番,然后还给了沈娡,婉拒了她的要求。
沈娡拿出第三样首饰的时候,胡沛涵露出了迟疑之色,并没有伸手去取。那是一件她梦寐以求的珍品,她怕她拿起来了,就舍不得放下。
“我不要求你和我对弈,只想从你这儿讨一点消息,这三样东西就都归你了。”沈娡说:“我想知道,眼下的境况我还能去找谁?”
胡沛涵沉吟,面上闪过种种为难之色。
沈娡也不急,默不作声地等她考虑衡量。
胡沛涵皱眉良久,方才下定决心,轻声道:“松堂里有一位前辈放出风声来,谁敢和你合作杂考,便是同她过不去。咱们堂内有不少人本是她那一系的,将来还指望她的便利入松堂呢,自然是无不听命;不怕她作壁上观的人,要么与她交好,要么卖她一份人情,就算是其他派系平常和她不对付的,也不会愿意为了你这种初来乍到之人轻易得罪老地头蛇,挑起事端,你说呢?”
“你说的很对,可还是没有告诉我,我可以去找谁。”沈娡没那么好忽悠。
胡佩涵笑了几声,四周看看,随即把声音压得更低:“你刚来这个堂的时候,想必也曾经注意到了吧?”
“什么?”
“就是坐在最后头那个人啊,平常和鬼影子似的,几锥子都扎不出声儿。”
沈娡慢慢回忆起来,印象中似乎的确有这么一个人:“她怎么了?”
“说起来这人也是可怜,不会做人,得罪了最不该得罪的人,才一步步落到这个境地,在菊堂熬了这么些年也没个长进的意思,恐怕是不久就要自辞出去了。像她这种哪边都不受欢迎的人,如今对你来说反而是最好的选择——正是因为哪边都不碍着,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反正将来也不指望进松堂,自然也不怕得罪松堂那位,对吧?”
沈娡沉思了一会儿,说:“你这么说,的确有几分道理。可是像她这种人同样也是最不想卷入事中的,该如何打动呢?”
“喂,你只是要我告诉你可以去找谁,至于怎么拿下她是你自己的事,别出尔反尔哟。”
沈娡笑:“自然,这些东西归你了。”说罢毫无迟疑地将桌上的东西往对面一推。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爽快人,自古言钱财能使鬼推磨,以后有事欢迎来找我,价格公道。”
“好说。”沈娡微微一笑,毫不迟疑地转身离去。胡沛涵露出满面贪婪之色,喜不自禁地将三样东西快速扫入怀中,见无人发觉此事,不禁得意咧嘴一笑。
这笔暗中的交易神不知鬼不觉,两人一前一后回了菊堂,沈娡依然孤寂地坐在座位上目不斜视,胡沛涵与周边的女孩儿谈笑风生,刚才的一切似乎只是幻觉。
还有十天就是今年的最后一次月考。
也就是说,沈娡只剩下十天扭转局面,否则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前功尽弃。
这几日常府的老夫人身体微恙,常之霖请了假归府照顾母亲,未曾陪伴在沈娡身边,倒也少了许多不必要的烦恼。
常老夫人久年吃斋念佛,平日饮食极为洁净清素,很少闹什么病,如今这一伤寒,实在有些凶险。好在熟识的太医妙手,不过是竭力调养一番,就已好了大半,每日用些药粥汤水而已。常之霖衣不解带侍奉,每逢进食皆是亲手服侍,惹得府中上下暗自称赞。
常老夫人这日精神略好些,恰逢外面久雪初晴,光线透入屋内格外柔和,而她那个在微光中看佛经的儿子也顿时没了往日那般令她厌恶的浮华轻佻之相,便难得开了口:“若你早些收心,我也不至于生这场病了。”
常之霖有些惊诧,忙跪下谢罪。
“我本是残烛之身,亦出家多年,本不欲过多干涉你的私事。”常老夫人说话仍有些吃力,缓了缓才接着慢慢道:“如今你似有收敛悔改之意,倒使我产生一些念想来。你父亲当年娶我,本可借助我母家之力高升,却因为他早些年处处拈花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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