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要抓白切鸣,马千里有点犹豫。
他可是见过白切鸣的,知道面前这个厂公,绝对不是假货。
于是他看看文朝天。
文朝天对马千里用力点点头,表示执行命令就行了。
于是马千里带人一拥而上。
白切鸣想反抗,段初飞起一个窝心脚,踢在了他的心窝上。
堂堂的东厂厂公,这个时候胸闷的厉害,一口气差点没有喘过来,转眼之间,就被绳子给五花大绑了。
……
白切鸣被关进了,刘瞎子呆过的阴暗的地牢。
对于文朝天来说,怎么处理这个烫手山芋,确实很费脑子。
他说白切鸣是假冒的,只是为了给自己抓人找借口。
如果面对皇帝,他绝对不敢说白切鸣是假冒的。
那样皇帝会骂他,连东厂厂公都无法识别,你还当什么知府!
虽然皇帝拿太监不当回事,但是白切鸣说的没错,文朝天还真不敢杀他。
处理东厂厂公,无论他有多大罪过,都要皇帝批准,文朝天没有权限处理。
在府衙茶室里,黄有年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
他捂着腿忍着痛,心里非常后悔,今天怎么想来彭州府!
这下好了,挨了文朝天一刀,又被他彻底拖下水了!
马千里更苦恼。
很明显,东厂三个人,死在了他的环首刀之下,所以他也是一条船上的,必须帮助文朝天,把戏接着演下去。
想到这个,他都有点羡慕,不在现场的牛巡检了。
而且这个时候,钟吾县那边,也来人汇报了,确实死了二十六个乞丐,不过都是集体跳水自杀的,并没有遭受公差的迫害。
文朝天和黄有年听了,同时苦笑。
只要人死了,有没有遭受公差迫害,意义已经不大了。
更何况,把这些人,像鸭子一样赶来赶去,这本身就是一种迫害。
茶室里现在就五个人。
文朝天黄有年,马千里段初,还有魏先生。
大家一时陷入了沉默。
除了魏先生若无其事地喝茶,其他人都心事重重。
段初主要是替文朝天担心,而且他还没想明白,白切鸣去他家,破门而入,要抓的钦犯,到底是谁。
难道是妹子?
不对呀,她好像是公主啊,白切鸣也敢抓她?
……
最后还是黄有年,率先打破了沉默。
“文大人,怎么处置白切鸣?刚才咱们要是晚到一步,段班主杀了他,倒也省事了!关键他活着,不好处理啊!”
文朝天没有回答黄有年的问题。
作为当事人,他现在是站在了风口浪尖,心里各种想法都有,始终拿不出一个主意来。
“文大人,必须早做决定!若是拖延了,被天子知道这件事,咱们俩就完了!”黄有年又说。
“要不要在牢里的饭菜上,做一做手脚?”马千里尝试这建议。
他的意思,就是下毒,把白切鸣毒死。
看大家都抓瞎了,魏先生一声冷笑。
“他身为东厂厂公,被毒死在大牢里,和死在彭州府官差刀下,有何区别!到时皇帝追究下来,还不是一样结果!”
文朝天听魏先生这么一说,就知道了魏先生有了主意。
“先生,这件事,事发突然,怎么处置,也只有依仗您老了!”
魏先生点点头,道:“这件事说起来,其实并不难,要做到三点,一个是堵住彭州府淮安府差役的嘴,别让他们乱说。”
文朝天和黄有点对视一眼,心说都是手底下的人,这个难度不是太大。
“第二呢,就是堵住锦衣卫的嘴,今天这么一闹,肯定会被锦衣卫的眼线侦知,不堵住他们的嘴,做什么都是徒劳……”
听魏先生这么说,文朝天和黄有年,可就为难了。
陆冰当上了锦衣卫都指挥使,新官上任正烧火,所以锦衣卫现在势头正劲,想堵住锦衣卫的嘴,难比登天!
魏先生笑笑,道:“这件事,我来办,不过需要黄知府协助。”
马千里和段初听了魏先生的话,对视一眼。
两人的想法一样,魏先生真是手眼通天。
黄有年为了保住官帽还有身家性命,连连点头。
他前些天,才从黄锦给他的书信里,知道了魏先生的身份,所以他对魏先生的话,现在深信不疑。
当然,他除了深信不疑,也是别无选择。
已经被文朝天拉下水了,而且那些乞丐,就死在淮安府地盘上,黄有年现在,就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和文朝天同舟共济了。
“先生,你说有三点,那第三呢?”文朝天又问。
魏先生笑笑,走到四方茶几旁边,把茶具扫到一边,又让段初给他磨墨。
“第三点,就是杀掉白切鸣,当然,不是咱们杀,咱们没这个权限,只有皇帝才能杀他,我写个奏折上去,先在皇帝面前,狠狠告白切鸣一状,然后京城那边再加上衣把火,白切鸣的死期,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