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防范严密,诡诈异常。可是不乘此时下手,以后除他更难,甚或挺而走险,激出别的灾变。
只要有一人漏网,便是将来大害。为此十分慎重,与叶缤约定:假装各不相干,面都不见,等时机一到,立即分头下手。而叶缤所炼灭魔宝篆,也恰在期前完成。当日杨瑾已经先去,事前计议还少一个帮手。无如人选甚难,事要机密,本想神鸠近来法力大进,可以承负。叶缤刚要起身,忽在绝尊者故居以内,由佛光中看出三人飞来,细一推算,得知此行因果。为此赶出告知阮征,令其同往相助。
叶缤又说:"那擒龙娃的老妇,以前也是旁门中有名女仙江芷云,和幻波池圣姑伽因还是先后同门。昔年美艳如仙,虽是旁门中人,除性情乖僻而外,从无恶迹。因为树敌大多,中了仇人诡计,乘她元婴刚刚炼成,神游之际,将她法体毁坏,以致不能归窍。
她又不愿再转人身,正在愁急,寻找庐舍,巧值散仙彭妪尸解,被她撞上。彭妪已经成道,貌极丑怪,借用法体,本可商量。因她情急疏忽,后面敌人追迫又紧,惟恐明言不肯,自恃玄功法力,隐形神妙,对方真神刚一离体,便强附了上去。彭妪忿她无礼,立用仙法将她泥丸、紫阙两窍闭住,并对她说:"我这躯壳,本不足惜,为何不告而取?
我已成道,也不愿为此伤你,惩罚却不能兔。我这法体已有千三百年功力,你得了去,修为上固可精进,但是要穴被我闭住,非经我师门炼过的法宝兵解,你纵元婴凝炼到我今日境界,也不能出窍。此举于你利害参半,只看你心意定力如何。如能改头换面,静中体会,照样能以元婴成道,甚或成就在我之上,都说不定。"芷云自负绝色,一生好胜,急难附身,原因元婴尚未凝炼,一时权宜,日后仍要别寻美好庐舍。一旦被人将窍闭住,相貌如此奇丑,心虽忿极,无奈连中敌人暗算,元气已伤,看出对方厉害,说完人已飞升,无计可施。怒极之下,想起事由仇敌而起,在当地修炼了些年,法力越高,又炼了两件法宝,前往寻仇,积恨太深,竟把仇敌师徒同党七十多人全数杀死,一个不留。正在快心,归途遇一神尼点化,忽然醒悟,改归佛门,就在巨灵崖洞中修炼。这日静中推算,备悉前因后果,得知洞底火穴乃是未来祸胎,于是发下宏愿:在上层崖壁上开出一个壁凹,往内坐关苦炼,每日两次运用元神镇压火穴。先后历时三百余年,单枯禅便坐了两甲子,元婴早已凝炼,用尽方法,总是不能出窍。后又算出彭妪所说法宝,便是李洪由晓月禅师手中得来的断玉钩,不久便要由她那里经过。生性刚傲,向不求人,不愿明言,便在暗中布置。等妖魂路过,故意诱他自投罗网,禁入火穴消灭。再故意把龙娃擒去,想激李洪下手。现时申、李二人均被她用乾坤大挪移法关入洞内,以备到时借断玉钩兵解,即用彭妪法体和她两件法宝,封闭火穴,除去祸胎,一同成此功德。因觉此举不甚光明,并把平生所有法宝、飞剑转赠李、申师徒三人,以示酬劳。她那里事完,兵解飞升,三怪也同时除去,正好借了宝鼎、神鸠一同起身。此时却去不得。"
阮征闻言,便同起身,往不周山飞去。当地乃蚩尤埋骨之所,墓中只有一个大头骨。
自三怪盘踞以来,又开了不少洞穴,地势颇大。原定杨瑾带了古神鸠去往黑风峡,暗用佛法将宝鼎中混元真气笼罩全山。神鸠埋伏不周山上空。杨瑾独自隐形潜入黑风峡妖穴,用无相神光将三怪逃路封闭。这面叶缤赶往量尤墓穴,故意被那神灯妖火摄住,挣扎欲逃,并将三怪寝宫毁去。等三怪警觉,附着灯焰飞回,立用灭魔神掌,冷不防将三怪原体击碎。元神必往黑风峡逃去,神鸠突然在外现身,吸收妖魂。杨瑾也在妖穴发难,用师传佛门四宝,就势将妖徒和到会群邪一网打尽。照此行事,虽然可望成功,但是三怪邪法甚高,元神仍具神通,一样厉害。神鸠猛烈心粗,容易为他所愚。更防三怪逃时不在一起,难免漏网。阮征恰巧新得西方神泥天璇神砂,威力更大,正是一个绝好帮手。
一上路,便用佛法传声告知杨瑾,说帮手约到,分头准备。
三怪果然上当,误以为敌人为他所愚,中计入伏。只是法力颇高,人虽被困,还在挣扎。因事前又有芬陀大师的佛法隐蔽,三怪推算不出虚实真假。性又凶毒,报仇心切,惟恐仇敌逃走,立化灯焰赶回,到时还自戒备。及见叶缤用佛法幻化的替身被神灯鬼火罩住,周身宝光乱闪,分明人已被困,这才现身,一同上前,调笑侮弄。不料叶缤灭魔神掌突然下击,三怪骤出不意,立成粉碎。如换别的妖邪,这一下早已形神皆灭。但三怪邪法真高,元神居然逃走。本心似想黑风峡聚有不少妖邪,意欲赶去,寻上三个功力较高的猛下毒手,将对方元神摄去,附体重生。不料刚一出洞,阮征一听洞中雷声,立把天璇神砂大量施展开来。因宝光早被叶缤法力掩蔽,三怪逃命匆促,不曾看出。等到发觉身被吸紧,百丈星砂突然涌现,将身裹住,才知不妙,合力往外冲逃,已经无及。
叶缤看出妖魂厉害,如非阮征相助,神鸠还未必制得他住。似这样,经了两日夜,才由神鸠喷出口中紫焰,神龙吸水,直射星砂丛中,将三怪残魂一齐吸入腹内。
叶、阮二人随往黑风峡,赶去一看,妖徒虽已全数伤亡,赴会的妖党颇多能手。内有两个,一是摩河尊者司空湛的爱徒刘超,一是老怪开南公的得力门人清风散人,邪法还在其次,每人均持有两件厉害法宝。同时姬繁记念前仇,炼了两件法宝,算出杨瑾在此,赶来报仇。以一敌三,已经斗法两三日。二人一到,随即助战。三邪本就连失重宝,力绌计穷,一个已被法华金轮罩住,一个被般若刀斩断一臂,本就情虚胆怯,焉能禁得起这两人一鸠。只一照面,刘超先被天璇神砂裹住,杨瑾法华金轮宝光急转,往上一冲,形神俱灭。姬繁独臂应敌,还想拼斗,一见清风散人知机先逃,新来强敌个个厉害,只得飞遁逃走。事完,已是第四天早上。为了指示阮征机宜,又往龙象庵要了一道神符,先后耽搁了半日,才得起身,果然到得恰好。
三人说完前事,龙娃早由李洪用玉玦宝光挡住前面,不畏天际罡风,也禀告经过。
才知龙娃本随众人起身,忽然眼前一花,落在洞中宝座之上,面前坐着一个丑怪老妇。
因见师父、师叔不知去向,正在着急,想要动手。不料一抬手,便被老妇制住,笑对他道:"你不要急,你那师父一会便要寻来,我因烦他一事,特意留你在此。但我向不无故承人的情,此举彼此都好,实非恶意。你如不信,这法宝囊内,便是赠你师徒三人之宝,到了天外神山取看,自知它的妙用。我另外再赐你一个金葫芦,此宝内贮百余粒霹雳子。我与幻波池圣姑是同门姊妹,此宝比她所炼虽然稍差,威力却也不小。葫芦更是大白精金所炼,你将来也有不少用处。"龙娃甚是机智,一听这等口气,又见道姑说完,递过一个鱼皮宝囊和所说葫芦,禁法也已收去,以前曾听师长说过圣姑事迹,知又遇见前辈仙人,忙即拜谢。待了一会,申、李二人一同赶到。自己在座上,师父竟如未见,一任呼喊,也似未闻。自觉隔时颇久,人又不能下去,方在愁急,银色怪火忽然升起。
直到老妇兵解飞升,禁法失效,方得纵下。
师徒见面,李洪要过金葫芦、宝囊一看,那霹雳子只有黄豆大小,五色晶莹,隐射奇光。知道此与圣姑所炼乾天一元霹雳子同一路数,威力甚大,已是欢喜。再看宝囊封闭严紧,外写"到后取视"四字,用手一摸,好似法宝甚多,越发高兴。笑道:"这位老前辈,有事怎不明言?如非人已兵解,又由龙娃转交,真不好意思要她的呢。"阮征笑道:"所赠法宝必非寻常,以后我们均要收徒,正有用处。她令到后再看,也许还有别的用意。"龙娃道:"弟子也曾问过,她说:"你师徒四人飞近南极天边,当有对头相遇。此人知我来历,我赠法宝未经你们用本门心法炼过,一被看破,难保不暗中偷盗,能不出现最好。否则,也只霹雳子可用,余者均经我收入囊内,用佛法将宝光隐去,不使看出,到了光明境便无妨了。""李洪道:"她原是佛门中人,怪不得我用佛光照她,依然言笑自如呢。"申屠宏道:"洪弟,下次遇敌,仍须慎重。幸而对方未存恶意,并有用我们之处,否则岂不又树强敌?还是问明了好。"李洪笑道:"她不肯说真话,也怪我么?"
神鸠飞遁神速,竟不在三人以下,一路说笑,不觉飞人南极海洋上空。申屠宏想起龙娃适才所说,方令大家留意,忽见前面暗云低压,水雾迷漫中,隐隐有金光红光闪动,并有无数火星飞射如雨,看出内中剑光是本门中人。未及开口,神鸠两翼突收,已由高空中电也似急往下射去。李洪手中拿着两粒霹雳子,坐在鸠背之上,本想遇见敌人,给他一下,试试此宝威力。这时目光到处,瞥见前面一个胁生两翅,身材高大的怪人,口喷火球,两翅横张,各有丈许来宽,由翅尖上射出千万点火星,和一个青衣女于、两个十二三岁的幼童斗得正急。少女和两幼童似知敌人厉害,都是身剑合一,另用一道白光、两弯朱虹和两团金光与敌恶斗,一望而知是本门家法。申、阮、李三人对于开府后所收新同门,十九不曾见过,只认出对头是那翼道人耿鲲。这三人虽未见过,但那形貌极像杨瑾所说的凌云凤师徒。阮征方用传声询问:"这位道友可姓凌么?"凌云凤原是日前神驼乙休命人由陷空岛送去灵药,将沙、米两小治愈,立即起身。不料行至南极上空,突遇翼道人耿鲲,因见云凤师徒峨眉家数,想起前仇,意欲加害,双方便在海面上争斗起来。云凤自非其敌,幸仗神禹令和沙、米两小的佛门牟尼珠、毗那神刀合力抵御,勉强打个平手。无奈耿鲲精干玄功变化,邪法甚高,沙、米二人重伤新愈,不能施展全力。
眼看危急,忽见四人骑鸠飞来。神鸠本来相识,李洪也曾在峨眉见过,再听传声相唤,不禁大喜,连忙回答:"愚妹正是凌云凤,同了小徒沙余、米余路过此地,被这妖孽无端拦阻。诸位师兄贵姓?望乞见示。"申、阮、李三人一面通名答话,一面各人的飞剑、法宝早先飞将出去。神鸠也早飞向云凤身前,等双方会合一起,忽将两翼微振,似要众人下骑。申、阮二人会意,因知耿鲲邪法甚高,不可轻敌,忙令李洪放起金莲宝座,带了龙娃飞身其上。四人刚离鸠背,神鸠倏地一声长啸,便朝宝光丛中耿鲲飞扑上去。
阮征知耿鲲乃人与怪鸟交合而生,生具异禀;又在一无人海岛上得到一部道书,修炼多年。仗着邪法神通,横行东南两海,性又凶残,犯者无幸。虽因生长在辽海穷边无人岛上,最恋故土,不常去往中土为恶。但他素性凶残,强暴无比,海中生灵遭其残杀者不知多少。近来又受许飞娘等妖邪蛊惑,专与正教中人作对。仗着天赋本能,修炼年久,两翅上面长短羽毛均是极厉害的法宝。对敌时,翅尖上所发火星凶毒无比,不论仙凡遇上,为其打中,不死必伤,端的厉害非常。自从那年为与宝相夫人作对,被神驼乙休将他一个得力妖徒用乌龙剪杀死,将另一个收服擒去,本人又为乙休所伤。到未一天赶来报仇,又被恩师仙法惊走,越发怀恨。从此只要遇见正教中修道之士,便视为切齿之仇,决不轻易放过。此人飞行神速,来去如电。日前正当一班同门下山行道之际,一旦狭路相逢,稍为疏忽,难免不遭毒手,实是未来隐患。意欲就势将他除去,上来便用传声令众留意。天璇神砂先不放出,以免打草惊蛇,追他不上。只把两柄蜗皇戈,连同各人的飞剑发将出去诱敌。正待暗放阎眷珠,分三面埋伏空中,将去路阻住。再由正面,冷不防发动天璇神砂,阇耆珠所化三朵血焰金莲也同时发动。再把各人法宝、佛光,连同太乙神雷,一齐上前夹攻。纵然他擅长玄功变化,至多也只逃得一个元神,本身必死无疑。哪知古神鸠神目如电,早看出敌人禀赋奇特,介于人禽之间,腹中炼有内丹,起了贪心,欲捡便宜,也在此时飞扑上去,势又绝快,竟抢在阮征前面,已先发难。
原来正派群仙见耿鲲性虽凶暴,所残杀的俱都是海中精怪之类。近年除所收妖徒多是异类,偶然背师在近海诸山摄些妇女纵淫为恶而外,本人只是性暴刚愎,无故不肯害人。又知他数限未尽之际,均未与他计较。年时一久,耿鲲以为神通广大,无人敢惹,越发夜郎自大,谁也不放在眼内。自从连遭神驼乙休与白发龙女崔五姑两次挫折,才知敌人不是易与,心虽忿恨,时刻都在留心,平日骄横之气已去了好些。当日正与云凤巧遇,看出是峨眉门下,触动旧恨,意欲报仇出气。哪知敌人师徒法宝神奇,急切间无可奈何。正待施展玄功变化,避开正面神禹令的宝光,出其不意,猛下毒手,忽见四人一乌横海飞来。一照面,便看出神鸠气候不似寻常,鸟尚如此厉害,敌人本领可想而知。
方在失惊,暗中戒备,法宝、飞剑已相继飞来,对面两个幼童又放起一个金莲宝座,将身护住。经此一来,已经有胜无败之势。正在又急又怒,那只比自己大出好多倍的古神鸠,忽然离了主人,猛扑上来。虽知厉害,因神鸠近来功力深厚,宝光已先掩去,不曾看出。正想施展邪法试它一下,两翼一振,翅尖上大片火星像暴雨一般刚刚飞出,神鸠一声怒啸,身子忽又暴长十倍,看去直是展翅金鹏,当头扑到。同时鸠身上又现出一十八团栲栳般大的金光,环绕全身。比海碗还大的火眼金睛,精光电闪,远射数十百丈,威势越发惊人。方料要糟,只为凶横已惯,不甘败逃,仍想试为抵敌。就这微一迟疑之际,猛瞥见神鸠把口一张,立有六七尺粗一股紫焰激射而出。翅尖上的火焰,挨着便被冲散消灭,护身光气也被吸住,吸力甚大。同时敌人方面六七道剑光、宝光,连同少女手中神禹令所发青蒙蒙的光气,也正电舞虹飞环攻上来,才知不妙。心方一惊,神鸠两只树干般粗细的钢爪已当头扑到,正在扬爪下击。匆迫之中,想起此鸟乃众妖人平日所说的古神鸠,本就猛恶无比,更有至宝、佛光环绕全身,如何能与为敌?忙用玄功挣逃时,觉出身子已被紫焰吸紧。惊惶失措之下,一时情急,不知厉害,忙把苦炼多年,新近才得炼成的一粒内丹火珠喷将出来。本意形势万分危急,只有拼舍损耗元气,一面仍用翼尖上火星抵御其他强敌,一面用这一粒内丹元珠将紫焰暂行挡住,等运用玄功化身逃走,再行收回。谁知神鸠狡猾,故意扬爪发威,运用腹中丹气将其吸住,迫使喷出元丹,以便吸收,耿鲲果然上当。
其实申、阮二人已经布置停当,人、鸠合力,耿鲲自无幸免。也是神鸠一心专注敌人内丹,没想到双管齐下,就势下击。瞥见对方张口喷出一团火球,心中大喜,惟恐失去,只顾夺取,奋力一吸,那粒内丹虽被紫焰裹住,仍然吸入腹内。耿鲲见此情形,早吓了一个亡魂皆冒,乘着紫焰收回,慌不迭飞身遁走。刚一回身,猛又瞥见空中现出三朵亩许大的金碧莲花,各射出千重血焰,无量毫光,带着轰轰雷电之声,三面环攻而来。
身后宝光大亮,天璇神砂己化作大片金光星雨,铺天盖地潮涌追来。内中并还夹着许多法宝、飞剑和两环佛光祥霞,电驰飞到。太乙神雷打个不住,千百丈金光雷火密如雨雹,上下四外一起夹攻。震得天惊海啸,浊浪排空,精光万道,上达云霄。耿鲲做梦也没有想到,几个无名后辈竟有如此神通威力。古神鸠吸完内丹,又二次铁羽横空,飞扑上来。
此时危机一发,耿鲲稍为疏忽,非但命丧敌手,连元神都许保全不住,不由心胆皆裂,哪里还敢停留。只得拼耗元气,自残肢体,假装情急拼命,运用玄功变化,由两翅上卸下三根长翎,化作三个化身相继出现,迎敌上前,真身却在暗中隐形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