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脑倒冷静了,开始自我反省。
刚才气头上,说话太决绝,不问青红皂白的乱发脾气,伤了老婆的心。
老婆是无辜的,无意中成了自己的出气筒。冲动是魔鬼,看来以后真的要注意克制一下自己的情性。
而这一切,刘朝阳是始作蛹者。冤有头债有主,刘朝阳掀起的这一轮波澜,简直是人神共愤。
现实中的账是算完了,心理上的账还漫漫无期,想要大度地一笔勾销,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谢宛琳年轻的时候,虽然谈不上倾国倾城貌,长一张花容月色的脸,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就算现在已经是青春不再,徐娘半老,也还保持着当初的风韵,让人顾影生怜,产生怜爱之心。
刘朝阳这副嘴脸,完全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昨天他还说了,苦苦追求,这种一厢情愿的事,他也好意思说得出口,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哎,都是自己气晕了头脑,想不到这一层利害关系。谭志成想到这些,突然又鄙视自己的为人。
他鄙视自己的为人,觉得自己几乎不是人时,已经返回到了家门口。来不及想如何找回尊严,让自己重新成为个人,推开了卧室的门。
谢宛琳起来洗手,回来时忘记锁门了。
谢宛琳仍然躺在床上,侧身朝里,身体一扑一扑地在抽泣,泪水浸湿了半个枕头。
她本来哭了一个钟头,早就精疲力竭,怨气像柴火堆烧过后的灰烬,只隐隐地冒着青烟。
听到外面楼梯响起的脚步声,继而门锁扭转的声音,谢宛琳重新按下了伤心哭泣的启动键,渲染出悲痛欲绝的一汪水脸。
谭志成走到床前,俯身下去,厚皮老脸,摇动老婆的肩膀道歉道:“老婆,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我不该惹你生气。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现在郑重的、虔诚的、诚心诚意的再次向你说一声,对不起。”
谭志成的油腔滑调,一点效果也没有。谢宛琳掰开他的手,话也不说,依然无动于衷地哭个不停。
下面该说什么话呢?谭志成踌躇。被怒火冲昏的头脑,像蒙了一层油纸一般不开窍。向来还自诩文武全才,是个武能安邦定天下,文能花言巧语逗女孩子开心的人。现在呢,完全是一副猪头猪脑相,说话都像蹩脚的人在冲刺。
“老婆,是我不对,我现在道歉,不是要你马上原谅我。可是你哭了那么久,也应该累了,课间休息一下,听我说几句话,好不好?”
“你走开,我不想看见你!”
“你想不想看见我,是另外一回事。你现在肚子也饿了,想吃什么东西?我煮碗面条给你---”
“我叫你走开,听见没有?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别拿吃来哄我。你今天说的话,我死也不会忘记的。”
“到底我说了哪句话?值得让你刻骨铭心?”
谢宛琳的伤心欲绝本来差不多过了保质期,被谭志成这么一逗,像快冷的饭菜又倒回锅里翻炒一遍,哭得比之前更厉害了,呜呜咽咽地在抽搐。
谭志成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女人哭得如此撕心裂肺,吓得几乎六神无主。虽然之前他们俩也吵过架,也曾经脸红脖子粗,互相横眉冷对。可是那时候谢宛琳流的泪,只仿佛三月的小雨淅淅沥沥,一种凄美的淡淡的忧伤,让人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