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龙气山,真能解大梁阴雨,我萧舒卿这会儿信了!”
林武夜一怔,伸手在外头抬了抬,方才注意到大梁的雨真的停了:“此生未见。”
另一头,满脸笑意的林髙绘身着紫麋朝袍,负手而立,抬面望着那云上金辉,笑道:“司徒大人,您瞧瞧,这龙气山歇了许久之后又出,您投奔长皇子殿下尚才三日不到,国运便至我大梁天筝,天意如此,妙哉妙哉。”
一人站于林髙绘身后,此人天庭饱满眉眼狭窄,正是那梁国司徒韩如旭。
“宰相大人说笑了,长皇子殿下吉人天相而已,自会得道。”
眉眼含笑,林髙绘转身看向韩如旭,笑问道:“见司徒神色不景,可是有心事?”
“这……”韩如旭颔首,不敢抬眼,神色甚是挣扎。
“司徒若是有心事,最好早点告诉我们,您也不想想,现在我等皆是一根稻草上的蚂蚱,您若是出了什么事,我们损失可不小啊,不仅仅是你我,最后甚至会牵连到长皇子殿下也说不定呢。”
韩司徒闻言僵躯一震,金芒消退,尚能折点出他额上的颗颗冷汗:“是,是因为四皇子殿下,他不知从何处,取到一柄司徒刀客的兵刃,那日四皇子殿下找我喝茶来,可最后却叫我观了一刀,那的确是下官所驱使司徒刀客的兵器……”
“萧舒卿?呵呵,司徒莫要担心,缺了手足,也便如毒蛇断牙,不足为惧,”林髙绘依旧含笑,不过那双细长的眸子中寒芒微闪,他轻轻开合唇齿道,“黑虎林武夜,很快他便会虎落平
阳了。”
玄德殿外,老者身侧伴着一位鹰眉豹眼的青年,他自云上将目光收回,瞥向那老者道:“父皇最近可还有见过林将军?”
“奇儿所说可是那黑虎军的大统领,林武夜?”
“正是。”
萧靖奇心中一凛,不动声色道:“林将军才华横溢,不仅手上功夫了得,而且掌兵如神。”
“是啊,林武夜,当真是我大梁之幸,朕还记得当年的芶驱之战,兆城以南有一城叫做誊川,城内弹尽粮绝,此人以五百黑虎军冲出城去,剿灭了西齐一千的队伍,突出重围,救朕御驾亲征之困,如今黑虎雄壮,乃是我大梁一大助力!”萧远峰怔怔望着云上最后一道金辉,不由感慨。
“望父皇不要怪靖奇多嘴,这芶驱之战,儿臣倒是有不同的看法。”
老皇帝眉头一皱,低声道:“有何看法,说来听听。”
萧靖奇嘴角含笑,眼色却如常:“父皇可有听说过赌徒?”
“自然听说过。”
赤袍青年抬手,豹眼微眯:“要说这赌徒,逢局必赌,一赌下去有输有赢,也没完没了,若是输了一路,便会渐渐相信自己很快就会转运,如此一来,为所谓的最后一局赌上所有,再平常不过,此乃孤注一掷。”
不等萧远峰开口,萧靖奇接着道:“儿臣觉得,这林武夜当年亦是如此,如同一介赌徒,他先前五千精兵败给了高义文三千踏春戈,仅仅剩下五百卒退守誊川城,龟缩了好一阵子,就连高义文都等不下去了,只得退走,直到城内供给不足,如此一来,他林武夜唯有孤注一掷。”
“奇儿,你能有如此见识,父皇很高兴。”萧远峰低首皱眉,细思极恐。
萧靖奇一步踏出,步步为营,忽然凑到老皇帝耳边,低声道:“此事尚且不足为道,儿臣听闻,先前派黑虎军押送青云阁书录,而后那四百甲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后被斥候发现,居然全死在碧波湖边啊,林武夜对于此事居然只字不提,手下将领还说什么势湖内蛟龙滋事,吃了我大梁军士呢!”
“儿臣觉得此事极为蹊跷,便派人前去暗中调查,那些军士尸骨虽然腐烂不堪,可武道行家见了后,都说这拳脚之上,极像是被西齐唐门鹰手所伤!”
“此事林武夜有上报,他已将胡言者廖凡斩了去,说是还未查明凶手。”
萧靖奇凝眉撤步,抱拳恭声道:“父皇难道不相信儿臣吗,此时龙气山引动九州动乱,各国蠢蠢欲动,儿臣若不是担心西齐这边有奸细入梁,定不会找林将军的晦气啊!”
“奇儿,你可有证据?”
“尸骨已被林武夜命人火花厚葬,现在已是找不到半点踪迹了,可儿臣可请那武师前来对峙。”
见萧远峰眉头紧锁,长皇子得知目的已经达到,缓缓向后退了几步,颔首,扯了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