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水村西侧四十里处,有个小镇子,叫做宋守坨,这镇子因宋泉贺生处在此而得名,当年宋泉贺还未加入踏春戈,未成为七昭野将之一,那时候仅是落茵城平门守官。
西齐帝都落茵城,城东有山,山势平滑不无陡峭,成为平山,对应城门便为平门,身为帝都守官可不得了,边境小镇子数载下来何来一人?众人脸上有光,便题字改名,将原本的镇名给改了报了上去,只为求得此后子孙也能这般有出息。
此刻正是傍晚时分,日渐斜阳,那抹红霞映照着那些挑着担子提篮归去的身影,身影很是稀松,如今不同于太平盛世,九州纷争在即,赶集的百姓少之又少,但有些人终归需要讨口生活,迫不得已,便一如既往。
收归后本该越发平静,可忽然有乱音糟耳细作,几人抬首望去,东北角隐隐响起阵阵马蹄声,蹄声渐近,竟然是大队人马,少说也有百来骑!
“多半是军属,快让开些,那兵马冲来,踢翻篮子也就算了,要是踩死了人,那可就真惨了。”有人高呼道。
话音刚落,只听得东西南北皆有蹄声奔来,群骑乱走,似乎把整个宋守坨都围了个遍。
那些个三三两两的赶集人骇然失色,慌慌张张地贴在店铺墙面。
客栈楼顶有个窗儿开得颇敞,一个小光头额前迎着晚霞通红,巴张着大眼睛,惊呼道:“师父,有好多人马啊!”
赵升宣闻声,仍是端坐榻上一动不动,只是微笑道:“大惊小怪,这群人来意如何,才是关键。”
“我也说不上,总之凶巴巴的,肯定不是来做好事。”玄律扭头,嘀咕道。
这一耳听去,四面八方,少说也有三四百人,若不是来做好事,那可就糟心了。黄衣赤足心中一念,而后起身走至窗前,放眼望去,只见一纵横骑迎着晚霞,几乎蹭着两侧店门匆匆奔来,近百的马首直指客栈,来人皆是一色黑衣,头上无物,手中反握明晃钢刀,定然不是西齐官兵。
人马来得及快,客栈门前顷刻间被塞得满满当当。
“掌柜的,这……这是咋了?!”客栈内一名伙计掩着口鼻退到台前,似乎被门前那股浓浓飞尘呛了喉咙。
那掌柜从台后走出,正要一探究竟,却被一人迎面撞倒在地,掌柜抬首,对上的却是一把明晃晃的钢刀,再抬眼,握刀人黑衣在身,壮硕无比,是个满面虬须的大汉。
那刀锋近在咫尺,老男人冷汗刷的滚下,甚至看得清刀面上胡乱雕出的纹脉。
面色发苍,两鬓白霜的掌柜咽了口唾沫道:“大……大爷,这是出了何事啊,这小客栈放在平日都赚不到几个钱,当下客人更是没有了……”
那人冷笑一声,刀面随手抬起翻转,贴在掌柜脸侧拍了拍:“大爷我可不是来寻财的,本大爷就问问,是不是有个小娘皮背着个小孩来你这里投宿?”
“啊?对对对!确实有个姑娘来这里投宿,不过她昨日便走了……”掌柜心里一紧,寻思着姑娘可别出来被这些人瞧见了,这来的得有多少人啊,若是被抓了定然凶多吉少,我就当是做了件好事罢。
掌柜见那人眉头紧锁满面结郁,不由轻声问道:“我只晓得她往梁国方向去了,走的时候神色慌张,不知大爷为
何要抓那姑娘?”
“梁国?那倒算是她聪明,杀了我数十个兄弟也想一走了之,她了受伤,定然走不远!”那大汉撤了刀,咬牙冷笑道,“兄弟们,不管怎样,先给我搜搜,若是被我发现你骗我,哼哼。”
“这……”掌柜闻言顿时浑身一麻,瘫倒在地。
与此同时,二三十人下马,提刀直冲上梯,刚拐了个折子,却只听得呯的一声,去人高呼大叫,纷纷滚下楼来。
望着地上呲牙咧嘴的手下,那大汉嗤笑一声,刀面猛地甩出,正巧打在掌柜脸侧。
“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骗老子!”
两颗牙齿当场飞出,老男人扑地吐出一口血水。
“掌柜的!”伙计见状想要上去搀扶,却被那大汉横刀扬眉一瞪,顿时啊了声,抱首缩在台后,哆嗦着身子,下盘湿答答的坠了一地水串儿,竟是被这一眼吓得尿湿了裤头。
“阿弥陀佛,施主还是放下这段恩怨,好生回去吧。”
大汉闻言心中好笑,转头望去,却是个黄衣赤足的大和尚,双手合十站于楼上,朝下一拜。
“说得轻巧,那可是十几条人命啊臭光头,本大爷的弟兄死了,要是不报,今后如何向弟兄们交代?”大汉抬手挥了挥,笑道。
高云兰不知何时已然走到梯上,站在赵升宣身前仰头道:“来得好,你们这群悍匪杀了一个村头的百姓,你倒是让那些孤魂野鬼怎么报,本姑娘那日有伤在身,不得寻你山头,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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