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
“先喝口水。”雨燕将一个茶杯顶在他的齿边,江武兴一饮而尽。
吴雨燕又陆续喂了他些饭菜,却始终默默无言,几次武兴要开口,都被塞到嘴边的饭菜堵了回去,直接咽回腹中。
终于吃完了所有的饭菜,江武兴趁着妻子收拾碟碗之际,淡淡地道了一句:“你瘦了。”
指间颤抖,差点儿打翻了手中瓷碟,吴雨燕这才抬起头,认真端详起自己的丈夫,良久才道:“你不该回来。”
倔强地别过头,吴雨燕提上食盒和灯笼,起身快步离去。就在她刚刚转身的那一刻,压抑许久的泪水,刷地一下覆盖了两侧粉颊。
翌日清晨,吴铭推开房门,但见江武兴笔挺地跪在原地,与前日无异,只是脸上愈加惨白,全无人色。
看他面色憔悴,吴铭的眉头只是微微一皱,即刻绷起面孔,寒声命令:“起来,跟我去大厅!”
江武兴跪了一天一夜,哪里还起得来,他刚一用力,便摔翻在地。吴铭摇摇头,摆手吩咐下人将他拖出门来。
待武林盟主吴铭威风凛凛地端坐正位,各派掌门已分立两侧,一齐拱手向他致敬。吴铭打了个手势,众人俱都恭谨地落座。
此时,江武兴被架到厅中,下人敬畏他是山庄的姑爷,始终出手扶他立着。
江武兴环顾四周,微微一笑,他庆幸没有见到昨晚那双倔强的眼睛,否则他不知该如何自处。
双腿逐渐恢复了知觉,接着双臂一振,江武兴摆脱了下人,径自跨上一步,双膝重重地向地上一磕,低头顺目地跪了下去。
顷刻间,各派掌门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纷纷躁动不安。有的狠狠相视,恨不得将他抽筋剥骨;有的向他投去鄙夷的目光,冷眼旁观;有的义愤填膺,若不是碍于盟主在场,非要从椅子上跳起来不可。
“江武兴,你可知犯了何罪?”吴铭高声一呼,厅中顷刻雅雀无声。
“倒戈相向,打伤武林同道。”江武兴低垂了头,感受着周围锐利的目光,也不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羞愧。
“说的好。”吴阴天击掌三声,目光扫向两侧垂立的众人,轻轻抚了一下胡须,“我想在场的诸位掌门都还清楚的记得,当日大婚之时江武兴所立下誓言。”
说到这里,吴铭腾地起身,刚才捋须的手霍然伸出,指向江武兴,厉喝:“你口口声声说与魔教势不两立,维护武林正义,如今你又亲口承认残害武林同道,你是不是拿前辈们都当做孩童戏耍,还是想遭天打雷劈,不得善终!”
此言一出,刚刚平静下来的大厅又喧嚣起来。
“杀了他!”不知道是谁冒这么一句不和谐的话,居然能应者云集。江武兴一颗悬着的心登时沉到了谷底,他虽诚心认罪,但还不想赔上性命。
“什么武林正派,还不是同魔教一般残忍?”跪在地上的人哼了一声,唇角露出了讽刺的笑意。
这讥讽之意太过张扬,立刻引发了轩然大波。吴铭也坐立不住,几步来到江武兴近前,扬手给了他一个巴掌。不想吴铭手劲其大,比之陆峰有过之而无不及,携着风声呼呼发出,直把江武兴扇出一丈之外。
江武兴痛得全身发了冷汗,半边面颊肿起两指多高,嘴角的血沫突突直涌。
众人均看得翻了眼珠,一口气提了起来,都是憋了回去,有的甚至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我无名山庄的人,老夫会亲自收拾!”吴铭冷喝,但这言下之意,还不是维护着自己的女婿,他人别想妄动心思。
闻此一言,各派掌门皆默不作声,静待看戏。吴阴天则在一旁品得津津有味,他脸上一副严肃神情,却是在掩饰着内心的得意,他倒要看看江武兴这个清高狂傲之徒,怎样在他面前输得一败涂地。
“阴天,去把东西取来。”吴铭不轻不重地一句,令吴阴天心里打了个突,吴铭口中所指,正是昨日命他从藏剑楼中取来的紫檀木匣。
“这里面是一把剑么,吴铭难不成要当众一剑杀了江武兴?还是……用它来挑断武兴的手筋脚筋,让他变成一个废人?”吴阴天得意地奸笑着,手中托着沉甸甸的匣子,从内堂走了出来。
细长而厚重的木匣横放在桌上,木匣正中圈着一把金黄的小锁,吴铭捏着一把精致的钥匙,在锁孔中轻轻一转,“咔噔”一声脆响,锁簧便整个掉落下来。
翻开盖子,一枝长长的绿竹杖攫取了众人的目光。只见那杖体晶莹通绿,如碧玉翡翠,但表面并不光滑,复杂的龙鳞纹饰,嶙峋古怪,节结繁多。
“打狗棒!”少林大师惊人一语,各派掌门哗然,均将目光锁定在那根精致的绿竹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