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引起武林中的一阵骚乱,更何况是江湖中第一大魔教内讧。
神尊陆峰的死,杨乐天接任教主,短短几日,便轰动了整个江湖。武林正派都认为是杨乐天手刃了天下第一大魔头,这是一场魔教内部的权利争斗。杨乐天也因此名震江湖,他不仅成为新一代的魔教领袖,更成为武林的神话。
江湖传闻,杨乐天身怀烟云六绝的盖世神功,天下无敌,更有甚者说,天神教将把武林正派一网打尽,实现江湖大统。
正派盟主吴铭拍案而起,原本一切尽在掌控之中,可是偏偏冒出了一个杨乐天,这个人的能力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吴铭虎视眈眈地瞪着面前跪在地上之人,登时气上加气,火冒三丈。
“混账,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畜生,还有脸滚回来。”吴铭走上前,一脚冲着跪地之人的心窝踹了上去。
这跪地之人正是吴铭的女婿江武兴,他本就被五花大绑,在重击之下,生生仰翻在地,扑地喷出一口鲜血。
江武兴被这口血呛得不住地咳嗽,昂起一张苍白憔悴的脸,“盟主要如何处置,武兴……咳……悉随尊便……咳咳……孩儿只想问岳父大人一句,雨燕的病好了没有?”虽对吴铭忌惮三分,但对于妻子的事情他还是要顶峰问上一句。
“你心里还有雨燕么?”吴铭眼色一厉,呵斥:“给我起来,跪好。”
江武兴咬牙扛着胸口的痛,挣扎着重新跪好。
吴铭见他还算乖顺,心中的怒气暂消了一半,踱回到椅子边坐下,沉声道:“江武兴,为父知道你去天神教是为了救雨燕,但医仙好像只是命你去送药,你是不是做得太多了?”
“是的,武兴知道罪无可恕,不求原谅。”他说话之时,平静得像一波秋水,不起任何涟漪。
吴铭皱了皱眉,质问:“你好像忘记了你大婚时的誓言,你不怕天打雷劈么?”
这么一提醒,江武兴也回想起那天自己信誓旦旦地在众目癸癸下立誓,不由得心中一抖,偷偷窥看了一眼吴铭,被那尖锐的神光对上后,忙瑟缩地垂下头去:“孩儿在神魔崖时,只是将正派中人个个击倒,令他们无力反抗,并未伤害一人性命。”
吴铭端起手边的茶盏,呷了一口,“你以为这样做,那些如狼似虎的正派人士就能放过你么?”
江武兴沉默,反正说了也是错,不如不答。
甘甜的茶水穿过微痛的喉咙,吴铭撂下茶盏,叹了口气:“你既然决定重返魔教办事,就不应该再回无名山庄。”
江武兴听出他这话颇为语重心长,想必他是怕自己回来受难,心底油然升起一阵感动,口中铿锵地道:“这罪责武兴会一力承担,不会有损无名山庄的威名。”
吴铭冷冷地瞅他一眼:“你倒是视死如归啊。你且死不足惜,难道想让我的女儿为你守寡么?”
江武兴怔了一下,心里反倒是开心,因为这么说就等于告诉他雨燕已经逃过一劫,平平安安了,不经意间,嘴角挂着笑意。
“嗖”的一声,茶盏毫无征兆地飞了过来,连碗带水的砸在江武兴的脸上,江武兴被烫得打了个哆嗦,满面通红,额头上顷刻间浮起了一个青紫的肿块。他用力眨了眨眼,不敢妄动,连跪姿都保持着笔直的状态。
“你还笑得出来,老夫已召集各派掌门,明日公审你这个畜生!”吴铭站起身,气冲冲地指着江武兴,怒叱:“你就在这里老实跪着,直到明日的公审大会!”说罢,他傲然走了出去,留下江武兴一个人跪在冰冷的石板上。
时间一久,江武兴的小腿早就由麻木变得失去了知觉,手臂反绑在身后更是僵直无力,那麻绳深深地陷入肉里,就算扭动身躯也会被磨得生疼。
这已经他是第四次由于体力不支而倒地,尽管他仍努力地爬起来,利用大腿的肌肉保持跪立的姿势,还是坚持不到一时三刻。
事实上,在这返回的途中,江武兴已经饱受虐待,拳脚加身是家常便饭,真正的粮食却没能吃上几粒,否则一个练武之人也不会如此不堪。也就是吴阴天想看江武兴的笑话,才留了他一条小命,若非如此,他哪里还能走得到无名山庄。
夜深了,寂静无声。
门房吱呀一声轻响,惊醒了昏昏欲睡的屋中人。回头一看,他的妻子挑着灯笼进得房来,江武兴喜上眉梢,微微扬起了嘴角。
吴雨燕左手提了一个食盒,在江武兴身侧蹲下,她并不抬眼看自己的丈夫,只是自顾打开一层层的食盒,端出几碟精致的小菜,摆在地上。
“雨燕。”江武兴干涸的嘴唇轻轻唤着,从嗓子里挤出微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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