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西里的腹部一阵剧痛,巨大的压力好象把他的内脏都击碎了,神经中枢几乎被猛烈传递来的信息符号搞得崩溃掉。
“举起手来,”一个刚从钢铁怪物的头顶窟窿上跳下来的矮个子黄种人用枪托狠狠地从他的腹部位置收回去,用古怪生硬的俄语命令道。
瓦西里的眼睛睁得更大,双手下意识地捧着小肚子,肌肉的紧张使他条件反射般地弯曲着身体,因此,使斜对面近距离的这个怪人的身材显得不是那么劣势。
“缴枪不杀!”那个怪人又说。
瓦西里终于意识到了,会活动的钢铁巨兽,不是儿时童话里卡尼娜老奶奶讲述的传说中波罗的海里的神龟,而是人类驾驶的机械。偶尔到莫斯科的工厂里玩耍的他知道机器可以很神奇地做出许多事情。
但是肯定,面前的这个怪人是蒙古利亚人种,瓦西里的爹很喜欢阅读和藏书,他从书本上了解了世界上人种的类型和特征,可是,很有家学渊源的他同时免不了与生俱来的学究气,他在认真研究犯下这个攻击了自己的家伙到底是什么亚人种,因为他肯定不是中国人,中国人最特色的大辫子怎么找都找不到。
那个中国新军士兵不是别人,是侦察兵系统的白强,为了强化远程突袭的能力,中国新军尽遣精锐。其实白强比瓦西里先生还要痛苦,下那么狠的手,面前的俄国高梁都没有倒下,还很认真地坚持着,用凶恶的眼睛上下打量自己。使白强上尉生出了他是人是鬼的感慨。
不能再犹豫了,白强刚从瓦西里手中抢到的步枪狠狠一抡,使沉重的枪托飞舞起来,准确地砸到了人类研究学家可爱的太阳穴上,使他暂时停止了伟大的思考。
“我投降!”另一个俄国士兵倒是机灵能干,将步枪狠狠地一抛,双手举起,膝盖一软,跪到了地上。
这种姿势是士兵经常见到的清国人的动作,无论是清国体格健壮,面容萎靡的军队,还是戴着大盖帽子穿着宽松牛叉,好象俄罗斯宫廷贵族妇女们的拽地灯笼裙一样的所谓补服的大小官员,还有更多的被他们戏称为辫子猪的清国普通老百姓。只要见了俄国兵爷,都会这样做。结果,害得许多俄罗斯官兵不能执行上级长官的屠杀命令。
“你过来!”白强很纳闷地看着他衣服上刚才呕吐的大片污秽。
“是!”典型斯拉夫人的脸,稍短而英俊,但是没有了往常那种傲慢的气质。
俄兵的华语说得不错,后来才知道,他是远东地区人,叫安德烈,四十年前,根据俄清《北京条约》乌苏里江以东地区割让给俄国,两年俄国迫使黑龙江地方政府偷偷签定的《瑷辉条约也得到实行,一百多万清国领土从东方雄鸡的脑袋上剥落,大皮的俄罗斯人从欧洲部分蜂拥而来,安德烈的祖父和父亲等一个大家族迁居到符拉迪沃斯托克,也就是华语中的海参崴。在这个濒海的港口城市里,小安德烈快乐地成长,在接触了很多清国遗民融会了他们语言和生活习惯的情况下,他的性格也变得温顺。
安德烈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走去,背后,那支刚才还属于瓦西里的步枪狠狠地顶着他的腰,使他不得不惊恐万状地爬上了那个钢铁怪兽的铁脚,还在他个子高,做得不是特别困难。而且,让他宽慰的是,这个钢铁怪兽居然没有象传说里的大海怪那样突然吐出长长的触角,将他抓住吞噬掉。
白强也跳上履带,速度飞快,姿态优美,惊得安德烈眼睛珠子都差一点儿掉下来。“您要我做什么?”
一身现代中国陆军坦克装的白强显得干净利落,短小精悍,就象一头舔着爪子的狮子,给庞然大物的角马,长颈鹿般的俄国人带来了巨大的精神压力。
“你说,你们的集团军司令部在哪里?”白强的步枪军刺顶到了安德烈的两条大腿中间的空虚位置。
安德烈的手下意识地在那里掩护了下,“我知道,大人,请相信我,不要杀我!”
“你领我们去!”
“是!”
“你要耍什么花招的话,我会立刻将你那个丑陋的玩具割下来喂狗!”
“知道,我知道!”战俘的脸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白强对着远处抠动了扳机,本意是要恐吓震慑一下战俘,孰料里面根本就没有压子弹。他不可思议地笑了笑,将步枪随手扔到了坦克的履带前面。
安德烈用手悄悄地摸了一下怪兽的头脑,发现它曼圆形的外表很象那回噶尔尼娜在森林小屋洗澡时从栅栏门缝隙里露出的胸膛。
“为了噶尔尼娜,我得活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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