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离了状元坊客寓,一路上敲锣打鼓,好不威风。
所过之处,众人纷纷躲避,使得长长的街道上再无障碍,行进速度也陡然加快,不多时已到县衙门口。
官轿缓缓在府衙前落定,吴大人一手叉腰,拖着疲惫酸疼的双腿连忙走上前来,掀开轿帘,胖脸上努力挤出一丝微笑道:“相公,府衙已到,还请相公下轿,入内吃酒吧!”
“呃,这么快就到了?”
张君瑞闻言,很是诧异的轻咦一声,眉头微微一皱,折扇轻摇,大踏步走下轿来,望着府衙门前高悬的“河中府县衙”几个鎏金大字,不由赞叹道:“上次步履匆匆,未能细细瞻仰,如今一看,这河中府衙,真是好气派,好威严啊!”
吴大人闻言,不由一愣,旋即一脸谄媚的说道:“相公见笑了,区区县衙,比不得洛阳大州高府,有何气派可言?!”
“下官已在府内略备薄酒,为相公接风洗尘,还请相公快快入府吧!”
张君瑞闻言,却不由淡然一笑,朗声说道:“大人此言差矣,县衙虽小,却也是一县公署,代表着皇权国法,在尔等草民眼中,自然是既气派,又威严啊!”
“大人您说是不是?”
吴大人见张君瑞立在原地,有一搭没一搭的扯东扯西,就是不愿入府,顿时心下着急,连忙催促道:“嘿嘿,是是是,相公说的极是!”
“相公请!”
一边说着,一边侧身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张君瑞环顾四周,见主簿赵洲和一班衙役都虎视眈眈的望着自己,四周却再无旁人,顿时不由折扇一摆,轻笑说道:“小生久居客栈,关门闭户,苦读圣贤经典,近来略有烦闷,正好在此浏览市井风貌,府衙威严,大人先行入府,小生随后就来!”
吴大人闻言,面皮陡然变色,双眼微眯,心道:嘿嘿,你倒是不急,但大人我着急啊!
我已让县丞研磨备简,伏于那酒宴屏风之后,只待你张珙酒醉饭饱,大放厥词,胡言乱语之时,录你忤逆之言,坐实罪责,将你押入公堂后审呢!
张君瑞见吴大人沉默不语,一脸阴翳的望着自己,遂心下着急,一手负后,折扇轻摇,开始在府衙前来回踱起了方步。
吴大人见状,冷笑一声,轻捋山羊须,眉头微皱,暗暗向一旁的赵洲使了个眼色。
赵洲见状,顿时会意,连忙向一众衙役点头示意,遂上前热情的挽住张君瑞的胳膊,一脸谄媚的笑着说道:“好我的相公哩,您乃洛阳第一大才子,见多识广,满腹锦绣,这偏僻小县,简陋市井有啥好看的!”
“还是快快入府,与俺家大人一道,畅饮美酒,谈古论今,岂不快哉?”
一边说着,一边与两衙役推推搡搡,就欲将张君瑞带入府衙之中。
“阿弥陀佛,张相公啊,您可是让老衲好通寻找哟!”
不过,还没等几人将张君瑞带入府衙,就听一道犹如黄钟大吕般的声音,陡然从人群后传来,让在场的众人都不由一惊。
喧闹的场面陡然安静,所有人都不由心头一震,一个个忙不迭的向后方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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