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迎祥眺望着前方厮杀地人潮,喊杀声传到他这里依旧清晰无比,两军决战情景果然如他判断,洪承畴已没了机动军力,估计他身后就剩了护卫了,可恶的张献忠老回回不打招呼就往河南跑路,不然的话此刻数万精锐决战之时,再有一支军马一冲,洪承畴必败。
随即便是一阵黯然,自己一直期望打下一个穷人的江山,但这些年四处流窜,何时才能有一片地盘?
“闯王,我们是时候出击了?中军洪承畴部少占些上风,咱们目下猛冲一阵,将他们中军必然踏平,拿了洪承畴帅旗。”身边一个年青的头目语气急迫热切。
从遐想中惊醒,高迎祥目光在身旁那张年轻,满脸都是嗜血冲动的脸上划过,心情渐渐镇定了下来,“瓜娃你急啥,嗯也是时候了,一功,你带我身后护卫去冲击洪承畴中军,砍了他的帅旗。”
“闯王你就放心好了。”高一功早就等的不耐烦,抱拳激动地道:“我一定斩了洪承畴。”伸手取下挂在黑马上的铁枪,大吼一声,带着高迎祥身后骑兵冲向中部战场。
高迎祥身边此时就剩下数百护卫和一些亲信,那个书生模样的人再次拱手道:“大王击败洪承畴后,急取西安府,陕西将传檄而定,到时遣一偏师下潼关,则据关中而王,大事可定。”
哈哈一笑间,高迎祥抬手想拍书生肩膀,但到半途却又放下,记起了有失体统的说法,笑道:“好,军师所说不错,到时女人银子大伙儿都有份。”
阳光逐渐西斜,洪承畴、陈雨、幕僚们目光一直盯着中军,前方流寇攻势稍弱,而明军前锋接敌的已经占了上风。
看着中军占了优势,洪承畴此时却不见半分笑意,望着对面马蹄声激起一溜尘土,显然高迎祥终于将最后的塘马铁骑压了上来。
“令贺、高、刘、洪诸将务必坚持一盏茶功夫,大胜可期,退后怯战者立斩。”洪承畴声音微微嘶哑,几个护卫应诺飞马驰向左右两翼。
中军大旗在洪承畴吩咐下再次前移了二十步。代表江大力的将旗急速地半落下来,不断摇动。
陈雨一直如醉如痴地看着洪承畴指挥军队,他明白洪承畴这是以真实的战场做演练,来让自己学习万人大战的指挥。
厮杀中的江大力在护卫提示下看见了不断摇动的旗帜,心里一阵疼,但丝毫没有犹豫地指挥自己剩下不到二百的骑兵猛地突击而前,不顾性命的厮杀,将胶着的中军前锋两千多人隔开。各部还活着的军官不断发令,高间回头看了一眼缓慢前移的帅旗,大声呼喊起来:“长枪兵随我上前。”
就在这一会功夫,江大力的骑兵折损了近一半,在各级军官急促的呼喊声中,高间跳下马,从地上捡起一杆长枪,带着自己约莫八百多人的步兵一排排列在阵前,高间率先枪头前指,一脚踏在枪杆尾部,步兵们急促地呼吸着,枪锋不断斜指前方,阵前顷刻竖起森寒密集的枪林。
江大力退回枪林后,看着左右不到一百的骑兵以及二千多疲惫的步卒,目光再次落在枪林前方兀自处于包围的近千士卒,喃喃道:“督帅这是要拼命了啊。”
高一功的铁甲塘马呼啸而来,给了中军处于下风的高部军卒流民勇气,随着喊声,再次挥动手里的刀枪棍棒前扑。
对抗骑兵最佳之法当然是以骑对骑,可惜大明骑兵人数不说与后金比,就是和民军老营塘马相比也是远远不如。而洪承畴部下骑兵已经驰援右翼刘成功,此时只有依仗高间这些精锐的披甲步兵。
密集的马蹄声敲击着大地,马儿渐渐加速,仿佛阴雨天云里边滚过的沉雷,陈雨甚至都感觉到脚下的原野颤动起来,洪承畴手里出鞘的尚方剑猛地前指:“子玉,敢替我击破流寇中军否?”。
陈雨只觉热血上涌,大声道:“愿为督帅效死。”
伸手取下陌刀,陈雨猛地一挥大喝:“陌刀手与我列阵上千,刀盾遮挡,游骑两翼策应。”
高一功的骑兵如怒龙般急卷而来,江大力嘶声大叫:“四十步,抛射。”明军枪兵后有弓箭的纷纷发箭,箭镞撕裂阳光不断自高处落下,骑士们身上如同豪猪,但只有面目中箭的才会落马,而落马的立时被后面的铁蹄踏成肉泥,高一功俯下身子躲避箭矢,战马冲势越来越快,他的铁骑冲击下,原来的骑兵步兵流民也跟随猛冲。
飞驰中高一功取下弓箭大呼:“平射三,拔刀。”随着喊声,他坐直身子,首先发箭为属下标示,逆风而来的箭矢射在阵前披甲枪兵身上,却无法穿透洪承畴精心打造的护卫军精锐铠甲,唯有少数被射中面部者,嘶喊着栽倒在原野上,后队里马上有士卒在军官喝令下上前,补上空位,保证枪林密集度。
很多人只射出一箭,疾奔的战马就已到了阵前,背弓拔刀的骑兵凶兽般撞在明军竖起的枪林上。
陈雨、洪承畴、幕僚们耳边轰然闷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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