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陈桐生一个哆嗦,回过神来。杜晖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在小私塾里教孩子念几句诗罢了,没什么出息。你们呢?”</p>
只见宋川白很认真地回答:“携小妹离家出走。”</p>
杜晖春一愣,只见宋川白谎话张口就来,他道:“我叫宋麟,与小妹都是京都人士,家中也是做生意的。商人趋利,我爹为了讨好商会里的大老板呢,就偏逼着我娶大老板的女儿。杜兄,你可知那女人长得虎背熊腰,力拔山兮,嚷嚷着非我不嫁,还带着家丁来赌我门,还拦我车,拦得我不敢去烟花巷子里玩乐。”宋川白一脸愤慨,说的真的一样:“杜兄,你看看我,你再想想那个大我足有十岁的猛虎一般的千金,你觉得我能娶吗?”</p>
“原来传说京都女子风气剽悍原来是真的。”杜晖春让唬得一愣一愣,不由得露出了同情的眼神:“还是不娶的好。”</p>
“就是这么说。”宋川白一拍手:“我爹为着此事一天到晚训我,还把我零用给扣了。你说,京都那种地方,走一步是一步的钱窟窿,我还有那么些兄弟,能有不用钱的地方吗?惹得我被人家笑话一场,我气不过,便拿了私房钱出走了。”</p>
宋川白说着一指陈桐生:“这是个傻孩子,平常最黏我,追着我跑出来,说什么也撵不回去。我便把她一块儿带着了。”</p>
杜晖春哦了一声,宋川白接着道:“你看我跟小妹长得都不像的是不是?她也是小娘生的,不受待见,在家里忍气吞声地挨骂,不然怎么偏跟着我,不愿意回家呢?”</p>
陈桐生:“?”</p>
不要这样好吗?看来你的兴趣真的就是扮纨绔啊。</p>
杜晖春听了却忍不住打量她起来,目光温和了许多,对宋川白态度也亲和了些,问:“那么宋兄接下来打算去哪里?”</p>
“哪里?”宋川白摆摆手:“这我可没想着了,差不多了就回去呗,我爹还真能不要我了不成?不过,先等小爷逛够了再说吧,这城里可有什么好玩儿的地方?”</p>
杜晖春道:“有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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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真是好,好兴致,候爷。”第二日回到城里,换了一身干净衣裳的陈桐生站在桥上说。</p>
宋川白拿着张图纸兴致勃勃,他把那件绣春枝的袍子也换下了,这天倒是穿的平常低调,说:“你不觉得很有意思么?”</p>
他一大早回到客栈,梳洗完自己后连范瑞也未带就出门去,半天拿回来张手绘的图纸,边看边宣布今日的行程:</p>
去黑街。</p>
陈桐生一听这似乎都是在浦阳城,并没有要动身去黎城的意思,不由得很是奇怪。她在客栈里一转,发觉宋川白带的人少了许多,马厩里的马几乎全部被牵走了。她去掌柜的哪里问,掌柜的说,昨日便走了。</p>
昨日,那就是宋川白带着陈桐生出门后,他的人马便出发了。看宋川白的反应,他还是很清楚的。</p>
宋川白这是要干什么?</p>
难道他昨日就知道会遇上民众暴乱,所以让手下的人先走吗?</p>
黑街是昨晚杜晖春说的“好玩地方”,他道,这浦阳城别的新鲜东西没有,黑街绝对是独有的,令人流连忘返的好地方。</p>
宋川白还特地让杜晖春说清楚了去的路,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一定不会错过这样的好地方。</p>
宋川白把图纸递给她看,胳膊支在桥上看河水流动,问范瑞:“弄明白昨夜暴乱原因了?”</p>
“是,”范瑞回答:“全是没家没田产的人,信着一个叫伽金的教派。昨夜是受教中人鼓动,才闹这么一出的。浦阳民众对这个教派反感心甚重,但也无可奈何。”</p>
“闹事是为什么?”</p>
范瑞吸了口气,也觉得很荒唐似的:“要钱,要官府拨米面衣物。说起来也是……伽金里的信众大多跟城中百姓都有亲属关系的,只是为了信这个教离了家,派兵去赶去打还不行。他们前年把开荒田的事抢过去做了,现在在郊外也种田做事,虽说种得不怎么样,但好歹是在做事。只要不去招惹他们,伽金教原来是很老实的,浦阳城里的人拿他们没什么办法,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他顿了顿,补上极其重要的一个信息:“伽金教中的所有人,都食用飞光。”</p>
陈桐生猛地转过头去,道:“所有?”</p>
百来号人,全吃这个?</p>
“是,城里人是这么告诉我的。”范瑞道:“所以他们不愿意招惹,这食用过飞光的人,看上去再正常,也是平常百姓轻易得罪不起的货色,谁知道他们逼急了干出什么来呢?”</p>
宋川白真是让气笑了:“浦阳的父母官还真就是死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