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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和靖泛舟游灵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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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菊缝为枕,疏梅画作屏。

    改诗眠未稳,闻雪醉初醒。

    陆剑南写的书枕屏诗,犹如一幅好画,粗粗一读,怡人画面扑人而来。面画让人想起宋代的林和靖先生。先生名逋,安君复,和靖是其谥号。世家居住杭州,祖父名克己,曾出仕于钱越王,为通儒学士。到了君复,家道中落,父母早早向背,故他自幼而孤,无所依傍。成年之后,笃志于学,经史百家,无一不通。宋真宗景德(公元1004—1007年)年间,家居无聊,便放游于江淮之间。走过百城烟火,所到之处,所见之人,大多均在追名逐利,尔虞我诈,丑态百出,把官场弄得乌烟瘴气。再说,外地山水多不及西水明媚妍丽,于是,他又回到了杭州。那时,和靖先生家贫,常乏衣食烟酒之资,然他甘之如饴,俨然有颜回之态。有人劝他出仕,说他满腹经纶,才高八斗,定能居住高位,享尽荣华富贵;也有人劝他结婚生子,过平常人的生活,不要如此一人寡居。

    而和靖先生则不这么想,他说:“人生贵适志耳,志之所适,方为吾贵。然吾志之所适,非室家也,非功名富贵也。只觉青山绿水,与我情相宜。彼鼓钟琴瑟,未尝不佳,以我志揆之,则落英饥可餐,笑举案齐眉之多事;紫绶金章未尝不显,以吾心较之,则山林偏有味。”

    自从存了此念,他便坚定了意志,此生绝不娶妻生子。家居城市闹廓,难免会有与自己的志向不相适宜的事情干扰他,他就想:干脆择一地构庐栖身终老。杭州地美山丽,六桥浅隘而喧,两峰孤高而偏,天竺、灵鹫已为僧寮之薮,石屋、烟霞皆藏道侣之真。最好选择一个湖中之所,能够四眺湖光山色,又踞全湖之胜的地方。一一数来,最佳处,惟孤山可入人意。环山叠翠,澄波千顷。路尽桥通,深浅有致。遂决意在此构一庐舍,编竹为篱。初始之时,和靖先生日日料理园中之事。园中艳桃浓李,魏紫姚黄,春兰秋菊,月桂风荷,莫不种植。不过,他对梅花情有独钟。故于园中植三百六十株梅树。于众多的诗中,咏梅诗最为著名。如“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雪后园林才半树,水边篱落忽横枝”、“湖水倒窥疏影动,屋檐斜插一枝低”、“蕊讶粉绡裁太碎,蒂凝红蜡缀初干”、“横隔片烟争向静,半粘残雪不胜情”等等。

    和靖先生不但植梅,还养鹤。故有“梅妻鹤子”之美誉。其实,养鹤还有信使之功用。因和靖先生除了梅开之时终日闭户不出外,其他时间常放游山水之间,早出暮归,足迹无有固所。若有好友来访,往往不知其去向。为了能够及时得知他的行踪,他养了鹤,并对童子说:“若有远方客至,急切不能觅予,且请客稍坐,速放一鹤摩于空中,予若见鹤,便知有客至,即棹舟而还,庶宾客不致相左耳。”看来,和靖先生是重友情的,有客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中国的文人士大夫都有这种情结。他亦不例外。

    和靖先生人品高洁,诗意又孤峭澄淡,所写之句多出自胸臆,绝不拾人牙慧。故多为人重。当时有许多郡守或文人相访,如薛映、范仲淹、陈尧佐、梅尧臣、龚宗元等。宋天圣(公元1023—1031年)中,杭州的郡守名王随以给事中出知杭州。上任之后,闻和靖先生大名,即亲造其庐而访之。那一次造访,留下了一段颇有意味的对话。

    王随见和靖先生的庐舍如此简陋,长此以往,人何以堪。便问道:“处士何不出?”

    和靖答道:“非不出也,无出之才也。”

    王随道:“出须何才?”

    和靖道:“上致君,下泽民,岂山野散人之所易及耶?”

    王随笑道:“吾闻出处同一道,山林经济即是廊庙谟谋。”

    和靖笑答:“逋之才不过栽培花木,豢养禽鱼,以及吟咏山水耳。逋虽不才,尚可于诗篇中致其推敲。”

    王随心想,君复不过园圃之中一菜农,有何诗才可论,便对园林景致,分韵与他对咏。和靖虽吐辞恬淡,然落笔高华,王随不得不叹服,道:“林君高名,自有真也。”于是出俸银替他重建庐舍,有巢居阁、放鹤亭与小罗浮。

    和靖先生隐心愈重,名望愈高。其实,在此之前,他的大名就传入帝京。宋祥符五年(公元1012年),宋真宗闻到他的隐居之事,不胜称羡,遂“降敕于府县,令其赐与粟与帛,常存恤之。”看来,宋真宗还是个重视人才的皇帝,不容易!和靖先生虽蒙隆恩,却不以此骄人。有人劝他:皇帝都看上你了,何不趁此机会出任高官?荣花富贵逼人来,你推都推不开呀!和靖笑道:“荣显虚名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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