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的抚触唤醒了花怜的感觉,她慢慢地睁开了眸子,对上一双关切焦急的眼睛。
“怜儿,你可醒了,你怎么可以将自己闷在被子里,还晕了过去,你让本君担心死了!”宙逸俯身轻吻她的粉颊后出声。
看到宙逸,花怜的心更加揪紧抽痛,她强颜欢笑地道:“夫君,对不起,臣妾增添您的麻烦了!”
宙逸看到花怜强装出的笑脸更加心疼,他将她抱起,让她能安稳的靠在他的怀中。
“傻怜儿,你怎么可以不睡觉趴在桌上等本君呢?明知道自己身子不好却不多注意,你真该打!”他语气轻柔的责备。
“夫君,抱歉,臣妾下次不会了。夫君是不是受到母后的责骂了?这又是臣妾的错,请夫君恕罪!”花怜再道歉。宙逸低头再给她一记柔情蜜意的吻。“母后责备得对,你会生病,本君是应该负起责任,下次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放心吧!”他从不用向任何人解释自已的行为,却破天荒的承认自己的不对。
他早上醒来明白自己是在玉冰宫过夜时,惟一有的情绪就是怒气,他才不相信几杯酒就能灌醉自己,虽然冰姬死不肯承认在酒里动手脚,但他心知肚明,面对她的哀求,他只感到作呕,她竟然将计谋用到他身上,实在是该死!他本来要严厉的惩罚她,但念在她是初犯,为的也不过是争宠,那他不再理她就是对她最大的处罚了。
可没想到她的诡计间接害得怜儿生病,看来他是太轻饶那个该死的女人了!
“不!夫君可以到任何妃妾的宫里休息,臣妾不会在意的。大家都是夫君的妻妾,本就应该受到夫君的宠爱啊!”花怜劝着宙逸。她本来就不想独占夫君,如今知悉自己不能怀有身孕,更是没资格得到夫君的疼爱。
宙逸闻言,赶忙好声安慰花怜“怜儿,别说气话了,后宫的佳丽虽多,但是没人可以比得上你受宠,而且还有母后为你撑腰,你还怕地位不保吗?”
“夫君,臣妾不是说气话,臣妾是认真的,寻常的平民都可以三妻四妾了,夫君身为一国之君,拥有后宫三千佳丽本就是正常之事,臣妾可以谅解,臣妾不会嫉妒任何受宠的嫔妃,臣妾可以保证后宫的和谐安宁,会让所有嫔妃都和平相处的。”花怜清楚明白的再说明一次。
宙逸看着花怜,再退让一步。“怜儿,本君可不准你因为昨夜的事就不理会本君了,如今的后宫佳丽里,本君只想宠你、疼你,其余的妃子本君都不会再去理会了,本君可以向你保证!”他已经体认到花怜的重要性,当然不愿意失去她。
怎么会越说越糟呢?夫君完全弄反她的意思,这不是让他只更加亲近她而不理别的女子了吗?
花怜急着想再解释,可是一开口,宙逸便不客气的覆上她的小嘴,尝着她的甜美。
“怜儿,本君要你的人!包要你的心,别让不重要的小事破坏我们之间的和乐,本君不准,而且也不会再有不愉快的事发生了,本君保证!”摄人心魂的深吻后,宙逸看着花怜的眼睛,像在发誓般肃然的告诉她。
在这样的情形下,花怜无法再推拒丈夫的感情,她惟有大力的回搂着他,心中只愿一切就此停住,没有时间,也没有天地,那她便可以什么都不顾,只要这样紧紧地抱着他就行了。
上天何其残忍,为何要在她识得情爱后,才明白自己无福消受,可她真舍得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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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悉心的照顾下,花怜的病痊愈了,可是这场病带走了她的欢笑,所有人都可以看出她的抑郁不乐,却没人明白原因。
“怜儿怜儿”
一连串的叫声唤醒了花怜,她茫然的看着太后,一时间还收不回心神。“母后,什么事?”
“怜儿,你近来是怎么了?常常发愣,是不是有心事?”太后关心的问起。
花怜振作起精神,对太后淡淡一笑。“没有,母后,怜儿很好,怜儿没有心事,没事的!”她端起茶杯喝茶。
“还是皇儿对你不好呢?”太后再提。
花怜手拿不稳杯子颤抖了下,茶水溅湿她的衣裳,一旁伺候的紫茵、紫屏忙拿出手绢为她拭去茶渍。
太后急问“怜儿,有没有烫伤啊?”
花怜忙摇头。“母后,怜儿没事,您别担心。”
“怎么说到皇儿,你就心神不宁的,难道真是皇儿又亏待你了?怜儿,你快老实说!”太后要问明白来。
花怜赶忙说明“母后,君上对怜儿很好,真的很好,怜儿只怕自己无法回报君上的好,若再有怨言,怜儿就太不知足了。”
“这就好,其实哀家也明白皇儿很疼你,由他拒绝大臣献秀女的举动便能明白了,皇儿如今是无心再纳妃子,只想专宠你一个人呢!”太后笑着告诉花怜。
花怜闻言,反而是紧紧地皱起秀眉。“君上真这么做了?除了秀女外,君上还能用什么方式选择佳丽入宫呢?”
“由秀女圈选是最普遍的,但也有臣子会直接推选女子或由皇儿微服出宫时将看中的女子带回宫里也是可以,不过哀家看皇儿没有那样的心,除了国事外,皇儿已经将所有的时间和心思都放在你身上了,你们夫妻俩鹅鳔情深,对西煌国可是一件好事呢!”太后愉悦的表示。
花怜却感到更加忧愁。她已经尽量冷淡和君上间的关系了,却还是收到反效果,反而让他越加疼爱她,这真是好讽刺的情形啊!
现在君上为了她竟连嫔妃都不想选,这怎么可以呢?她让君上疼爱就不对了,还使得他无心纳妃,那钟离家的皇嗣不是要断在她手上了,她怎承受得了这样的滔天大罪呢?
太后看花怜忧愁的模样,不解地问道:“怜儿,怎么皇儿不纳妃妾你却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没人喜欢丈夫被分享,你不会这么大方、无所谓吧?”
“母后,怜儿只怕外人以为是君后善妒,所以才让君上不能纳妃,而且君上后宫空虚,也会使君上子嗣减少。母后,您不是很想抱皇孙吗?怜儿却一直未有喜讯,或许别的嫔妃较容易有好消息呢!”花怜对太后说道。
太后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含混的快速带过话“呃你和皇儿都还年轻,孩子的事也不用过于急躁,还是看皇儿的决定吧!”她转开话题,不再谈到敏感的事。
花怜在心中叹息。母后还是这般爱护她,不能生育的女人不是该被休妻吗?为何母后和夫君却如此疼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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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欢爱过后,宙逸先睡着了,花怜的眼睛却睁得老大,没有一丝睡意。
倚着温暖厚实的怀抱,对从前的她而言是世上最幸福的事,可是如今她心虚自己所得到的幸福,因为她不配得到,不管想过多少回,她还是只有这个结论,她不配获得宠爱,更没资格得到夫君的感情。
在夫君对她越来越好之前,在夫君付出更多的感情之前,她必须要制止这种情形再发展下去。不明白真相的人不用负责,而了解真相的人便要快刀斩乱麻,既是没有结果的感情,何必再苦撑下去,既伤了自己也伤了夫君,该是她作出决定的时候了。
花怜抬眼看着宙逸安稳的睡容,胸口一阵酸涩,痛苦的淌下泪来。原以为她和所有嫁人的皇姐妹们一样,寻得了属于自己的幸福,可笑的是那只是一场美梦,但至少她曾活在美好的梦里,就足以让她抱着这个梦度过余生了。
黯淡的人生经历了炫目的光彩之后,终究要回复原本的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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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下定决心的那夜起,花怜就改变了自己,彻底改了原来善良可人的本性,换上教人难以忍受的骄蛮性子。
“君后,该到御膳房为君上做点心了。”紫屏提醒花怜。
“本宫讨厌御膳房的味道!紫屏,你传本宫旨意,命御膳房的御厨准备几道可口的点心送来云和宫给本宫尝尝,若合了本宫的口味,那君上也会喜欢,便可以用本宫的名义送去给君上了!”花怜冷声下令。
“奴婢遵命!”紫屏衔令退下。
然而御膳房的御厨做了许多的点心送来云和宫,却都不合花怜的口味,在花怜的要求下,御厨不准休息,一定要做出合她意的点心,累坏了御厨就找另一个代替。
这让御膳房里几乎没有休息,没日没夜的做点心,花怜却对所有成果都不满意,连续好几天后,宙逸终于知道这件事。
宙逸浓眉皱起,脸上有不悦的神情,但除了下令让御膳房不用再做点心外,对花怜并没有责备。
不过有了这样的先例后,花怜的行为更加骄蛮了。
她早上都睡到好晚,不再到慈安宫向太后请安、陪太后用早膳,连太后下旨唤她到慈安宫陪伴,她也是拖拖拉拉的,总会晚到许久。
面对太后时,花怜更不再是好脸色、好语气,她会使小性子和太后呕气,交谈时不是频频打呵欠,就是不专心,甚至还和太后有言语冲突,任凭太后再疼她,这样的情形多次下来也很难令人不生气。
此时后宫传出花怜对太后好只是因为太后是后宫里最有权力的人的流言,这事当然也传入太后耳里,太后找来花怜问清楚,花怜坦承不讳,令太后真动了气,将花怜赶出慈安宫,婆媳两人的好感情从此绝裂。
花怜也常会为了芝麻小事上御书房打搅宙逸批阅奏摺,宙逸为此叮咛过她好几次,她却总是不听,令他烦不胜烦。
晚上宙逸若晚些到云和宫,花怜就会到处打听他的行踪,不让他到别的宫里休息,她的举动更令他反感,对她告诫再三,却一点用都没有。
包不时有花怜打人的事传出,对象都是后宫里的嫔妃,只要是看不顺眼的,她就命令宫女动手掌嘴。
冰姬也听说花怜近来个性丕变,因此今日午后在花园遇上花怜时,她不敢大意地赶忙恭敬行礼问候“冰姬见过君后!”
花怜看着冰姬,淡淡地提起“本宫嫁来西煌国近半年了,却只见过你一次而已,看来你倒比本宫还高贵难见了!”
冰姬听到花怜不善的语气,警觉心大起,她急忙道歉认错“这是冰姬的错,冰姬会改过,若君后不嫌烦,冰姬愿意日日到云和宫向君后请安!”
花怜冷冷一笑。“冰姬太多礼了,本宫承受不起!”
冰姬急忙讨好地说:“这是冰姬应该做的,冰姬不再打搅君后了,冰姬告退。”
花怜却叫住她“慢着!”
冰姬转回身,恭声再问“君后还有什么事吗?”
“听说你曾假借生辰名义,用酒灌醉君上,让君上不得不留宿玉冰宫,可有这样的事?”花怜故意找冰姬麻烦。
冰姬神情变了,很不自然的含混回应!“这只是谣言,冰姬哪敢这么做,绝没有这样的事。”
“那你的意思是本宫冤枉你了?但这件事是君上告诉本宫的,你是指连君上也是胡说的!”花怜的语气更冷了。
冰姬脸色难看,僵立在当场,无话可说。
“怎么不说话?你不解释就是默认了。想不到你竟然会做出如此无耻的事,君上应该将你打入冷宫才对!”花怜不客气的斥骂冰姬。
冰姬被骂得涨红脸,怒气陡生,不甘示弱的回视花怜。“这是冰姬和君上的事,不用君后费心!”她忍让君后,不代表她怕君后,而君后竟然欺负到她的头上来,真是太可恶了!
“大胆!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妾,竟敢这样同本宫说话,来人啊,掌嘴!”花怜顺势发脾气要教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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