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额头上明显的瘀伤外,夏玄月的头倒是不若之前那么晕眩,也可以下床走动了。
但铺子里的生意一忙,童妍每天回府时也已近深夜,一倒在床上便睡了,倒也忘了要让夏玄月换房。
盘儿端着刚从铺里送来的新饼和茶要让童妍试吃,她撩起裙角在回廊下快速走动。
大约三日到五日,段叔与厨娘便会做出新的饼,而各茶种的出产时节一到,与铺子合作的茶场也会运来新茶,只是任何在铺子里上架的货品都必须经过童妍这一关。
毕竟现在的饼铺规模已不需要靠她亲自制饼,厨娘与段叔都会严格把关制饼的各个流程,所以她只需要把守最后一关,负责试吃即可。
“盘儿。”
远处云墙边的一名丫环对着这头的盘儿猛挥手。
“盘儿快点,咱们房里出现耗子了!”丫环一脸惊慌的模样。
“耗子?”
盘儿忍不住叫了一声:“好恶心!”
丫环用手在嘴边围了一圈将音量集中
“盘儿,你别蘑菇了,我听人家说那只耗子钻进你被窝里了。”
“什么?”
“快点!”
那么恶心的耗子现在正在她温暖的被窝里好恶心!盘儿一想到那个画面,就浑身鸡皮疙瘩掉满地。
“等、等一下”
盘儿将手中的托盘随意放在一旁回廊的朱色矮栏杆上,随即转身出回廊,一路往丫环的方向跑去。
而原本想到竹亭里去坐坐的夏玄月,则将这一幕从头到尾看在眼里。
望着被搁在一旁的托盘,再看看越跑越远的盘儿,他的嘴角不禁扬起一抹苦笑。是他太孤陋寡闻,还是每个人教导丫环的方式不同?
在夏府,每个下人对自己专司的职务都必须贯彻始终,绝不可能发生像盘儿这样的事,她居然为了自己的私事而放下手边的正事不管。
是童妍教得不够谨慎吗?
“盘儿。”一个软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转身一看,发现声音是从童妍的房里传出来的。
“盘儿,东西端来了没?”一阵细碎的铃铛声隐隐约约地跟着传出。
他记得似乎曾在她身上听见铃铛声,声音不大不小、清脆悦耳。
他双臂抱胸地看着托盘,犹豫着自己该不该替她送进去
“盘儿,你在不在外头?”
他端起托盘,敲了敲她的房门。
“进来呀,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礼了?”
夏玄月依言推开房门,但甫一推开门他便隐约听见水声。走进她的闺房,迎面而来的是微香的脂粉味,这大概是姑娘闺房特有的味道吧,不过他还闻到些许奶酪与面粉的味道他的嘴角不禁扬起一个弧度。
“盘儿,你刚才说段叔叫你端新饼与茶来给我试吃,你把东西端进来好不好?”
她说话时竟然还出现水声,这让夏玄月不禁有些好奇。
他打量了一下四周,除了姑娘家房里常见的布娃娃和绣车外,在角落还有一张琴,他不禁想象着她坐在琴后,十指滑过琴弦的画面。
“盘儿,你今天的动作很迟钝喔,你怎么那么迟疑不决啊!不要什么事都要我吩咐得清清楚楚。”
哗啦啦的水声依然连绵不绝。
夏玄月闻言不禁苦笑了一下,她的遣词用字与望月一样有待加强,看来他得找个时间好好地教她们。
房内热气递增,加上不停传来的水声,他猜她八成是在沐浴。
夏玄月将托盘搁在桌上,甩开长褂在梅花凳坐下,突然熟悉的铃铛声越来越接近,他抬起头
“盘儿,你明明说段叔很急,怎么我喊了老半天,你还不将东西拿进来”童妍愣愣地站在屏风前。
她身上随手披上的薄袍,因为不停滴落的水珠而变得湿粘,紧紧地贴在她凹凸有致的曲线上,也让袍下的粉色蓓蕾显得益发诱人;她微湿的发丝贴在白皙的颈项上,脸上泛着水珠,双颊和身体因为热气而泛起美丽的粉绛色,整个人就像朵出水芙蓉般。
“你、你啊!”她大喊一声便抱着身子蹲下,脸埋在双膝里不敢抬起。“你怎么会在这
“替你送茶点。”他清朗的声音不慌不忙地响起。
童妍娇嫩的小脸顿时红得像熟透了的果实,脉搏亦不由自主地加快。
“你快出去!”
“我头疼,大概起不了身。”他露出良善的笑容。“你可以进去里边更衣。,我不会偷看。”
她抬起眼悄悄地睨着他。
他微微上扬的唇角带着无害的笑容,双眼柔情似水,完全看不出有任何危险性。
童妍拉住一旁的屏风,双眼始终未曾离开过他脸上,一瞬间,她闪进屏风后头,不一会儿就听见屏风后头传出慌乱的穿衣声。
夏玄月脸上的笑容不禁加大,露在外头的皓齿闪耀着刺眼的光芒
***
童妍缩在桌子的另一头,始终不敢正眼瞧夏玄月。
她脸上的红潮从刚刚就没褪去过,也替她添了几许妩媚。
夏玄月从小瓷盘里捏了一撮茶叶放在掌上,先是凑进鼻子闻了闻,再喝一口刚泡好的茶。
他放下手中的杯子与茶叶。
“味道太苦太涩,不适合。”
“真的吗?”
她喝了一口。“可是我觉得还好,喉间似乎有些回甘。”
“会不会是你之前尝的饼味道过甜,以至于残留在喉里?”
她又喝了一口茶。
“有可能。”
“我想茶场送来的应该是次级品。”
“不太可能,新香茶场送到我们铺里的茶都是顶级御用茶品,连年都没出过问题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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