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066年八月,英格兰哈罗德国王的兄弟托斯蒂格伯爵叛乱,伙同怀着个人野心的挪威国王哈拉特连手行动,兵临约克城下。
在这同时,诺曼底大公国领主威廉公爵亦纠集诺曼底贵族和法国各地骑士,在罗马毅皇亚历山大二世、罗马皇帝亨利四世和丹麦国王的支持下率军渡过海峡,于萨塞克斯郡海岸的佩文西湾登陆入侵英国。
九月,哈拉特在史坦佛桥被哈罗德击败,仓皇退走;但在十月哈斯丁一役,哈罗德却惨败于威廉大军之下,并不幸中箭身亡,未久,威廉攻占伦敦自立为英王,创立诺曼王朝,史称征服者威廉。
1087年,在芒特城前,由于威廉骑的马踩上一块燃着的木炭而摔倒,马鞍坚硬的前桥将他的肚皮划破而致死
公元1066年八月初,诺曼人侵略英格兰的准备基本就绪,军队在第费斯河口集结待命,原订十二日向不列颠进发,意想不到--
“看这种天候,”蹙眉注视着窗外的暴风大雨,诺曼底大公威廉的弟弟,诺曼底白杨城城主欧多喃喃道。“起码得延后半个月吧!”
“现在出发也可以啊!”懒洋洋地靠在壁炉边的契斯特男爵懒懒地说。“如果不怕沉船的话。”他是个非常英俊的男人,在诺曼底,除了老婆之外,他还有好几个情妇。
“不要告诉我”又高又瘦的施鲁斯伯里男爵吃吃笑。“你不会游泳?”
“诺曼人不会游泳?”块头像条犊牛般魁梧的赫里德男爵大惊小敝的叫。“你算什么诺曼人?”
“不会游泳的诺曼人。”达勒姆主教温文地插进来一句。
向来不苟言笑的罗勃?吉斯卡男爵轻蔑地哼了哼。
“不会游泳的人根本不算诺曼人!”
这六位家臣是与诺曼底大公威廉从小一起打到大的玩伴,也是他手下最有力量的附庸领主,更是他这次渡海出征英格兰最强悍的支持者,出钱又出兵,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我没有说我不会游泳,”契斯特依然懒洋洋的,甚至还打了个呵欠。“我的意思是说,一旦沉船的话,所有的武器粮食谁要负责?你要一个人扛吗?”
赫里德搔搔后脑勺“这倒是。”然后转向木屋中间唯一仅有的一张靠背椅“威廉,你认为如何?”椅上坐着一个人,一个比其它任何人都要来得高大挺拔的男人,手撑着下颔,他以一种几近于慵懒的神态回视赫里德。“这样会不会破坏整个计划?”
“确实,我们待在这里愈久,被他们发现的可能性愈大。”施鲁斯附和道。
“我也这么认为。”欧多也表示同意他们的看法。
椅上的男人缓缓将目光移向窗户,片刻后“不会。”他的声音低沉稳健,还有一股令人惊讶的沉静感,恍如飘过林梢的微风。
“为什么?”
“在哈罗德发现我们之前,哈拉特会先让他手忙脚乱上好一阵子,他不会有心情来察觉我们的意图。”
“对啊!”欧多如梦初醒地拍了一下大腿。“我怎么会忘了哈拉特那家伙!”
罗勃点点头。“所以,我们可以慢慢来?”
“没错,这种事急躁不得,我们必须有耐心”两眼视线依然凝住窗外,椅上的男人慢条斯理地说。“非常有耐心。”
赫里德的脸马上皱成一团面饼“真的要在这里等?”他沮丧地喃喃道。“天哪!我什么都不缺,就缺一点耐心。”他很有良心,也很忠心,有时候还有点贪心,面对漂亮女人时更有爱心,这样还不够吗?
“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懒洋洋的,契斯特又开口了。
“什么办法?什么办法?”赫里德急切地问,看样子他是真的很没有耐心,以至于没看出契斯特眼底的戏谑之色。
“在威廉的计划里,我们上岸后并不立即向北挺进,而是先在肯特和萨塞克斯地区进行扫荡,”契斯特一本正经地说。“所以我建议你可以先行游泳过去,单人匹马大发神威,先行把肯特和萨塞克斯地区扫荡干净,当我们渡海过去之后就可以轻轻松松的直接挥军北上了!”
赫里德呆了呆“我自己先游泳过去?可是我怎么可能”忽而顿住,继而怒吼一声挥拳扑向契斯特。“你这个混蛋,每次都要捉弄我,我劈了你!”他不但没耐心,脾气也火爆得很。
明明是他自己笨得自愿上当的说!
不过契斯特早就准备好了,赫里德一扑过来,他马上闪身到靠背椅后。
才转个眼,契斯特那张可恶的笑脸竟然变成另一张挑高眉毛的脸,赫里德这一惊非同小可,忙要停步,但因冲势太猛收腿不及,反而踉跄一步整个人仆向前,而那一颗木瓜大小的拳头也即将亲亲热热地吻上那张眉毛挑得更高的脸
说时迟那时快,赫里德正想惊叫,下一刻,那粒木瓜已落入某人掌中,差点被掐曝了,而他的脖子上也多了一道坚硬的桎梏,使他嘴巴张得再大也无法吸进半口空气。
“赫里德,你还是这么鲁莽”
赫里德呃呃呃呃地说不出话来,一手被抓住,一手拚命想拉开掐在他喉咙上的铁爪,但那铁爪是钢做的,连根手指头也掰不开,只见那张尴尬的脸可怜兮兮地愈涨愈红,舌头都快吐出来了。
忠、心、忠、心、忠、心,他有忠心
“再不改一下脾气的话,迟早会出事。”慢吞吞地说完,椅上的男人才丢开他跌到一旁去大口喘息,再转睨向契斯特。“你也一样,契斯特,别老是这样吊儿郎当的,早晚会招惹来无谓的麻烦。”
契斯特嘻嘻一笑,耸耸肩。
一旁,欧多与施鲁斯笑得肚子痛,罗勃又是另一声不屑的冷哼,代表他对这几个疯疯癫癫的人的看法,达累姆哭笑不得地摇摇头。
“总之,你们统统给我静下心来等待,等风平浪静之后”镶嵌在椅上男人脸上那双幽邃的灰眼眸陡然射出两道冷峻的光芒。“我们就去索讨原该属于我的东西!”
但,谁也没料到这一等就等了一个半月。
九月二十七日,诺曼人的远征军才得以启航,乘着凉爽的南风驶向海峡对岸,于二十八日早上,未遇任何抵抗地在佩文西湾登陆。
但更教人意想不到的是
“爵爷,我们安排在这里打探消息的人有紧急军情要报告!”
帐篷内,全副武装的公爵与六位亲信家臣围着一张粗略的地图讨论行进路线,忽地,公爵的年轻侍从殷德匆匆忙忙领着一个人进帐篷里来。
鲍爵头也不抬。“说。”
“公爵大人,情况不太妙,”来人急道。“哈罗德早在挪威国王来到之前便已布妥重兵在约克城等候,挪威国王一来,哈罗德便轻而易举地将他打退”
“啧,哈罗德还挺行的嘛!”契斯特咕哝。“然后呢?”
“之后哈罗德又马上率领军队赶回来事先布兵于肯特和萨塞克斯各军事重地,现在,所有的兵士们都已得到充分的休整,以逸待劳地在等候我们呢!”
鲍爵猛然抬头,双目中威棱一闪而逝。“他如何会知道?”
“我不太清楚,不过”来人迟疑着。“这是听说,只是听说,听说是一位年轻的女人,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她似乎非常清楚挪威国王和公爵大人即将进军英格兰之事,正是她提供的消息促使哈罗德事先做好防范准备。”
“既然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哈罗德为何会如此轻易的相信她?”欧多不以为然地打岔进来问。
“因为她提出哈罗德的弟弟与挪威国王通敌的信件以取信于哈罗德。”
好厉害,那女人如何能得到那种东西?
大家惊异地面面相觎。
而公爵,他垂眸沉默片刻后才慢吞吞地说:“那么,此刻他们正以逸待劳地等候着我们?”
“是,大人。”
“为何不阻止我们上岸?”
“哈罗德决心要乘机一举消灭我们,以除后患。”顿了顿,来人又说:“听说这也是因为那个女人说公爵大人您是位可怕的征服者,不除去公爵大人您,哈罗德的威胁永远存在。”
听到这里,其它人再也忍不住哄然起来,有人叫好,也有人嗤之以鼻。
“征服者?说的好!”“想乘机消灭我们?不自量力!”
“可是,那女人是女巫吗?怎么能够知道这么多关于我们的事?”
这种无知的疑问想也知道是赫里德提出的,所以一说完马上被契斯特扁了一脑袋。
“白痴!”
“哈罗德也有派人到诺曼底查探消息吗?”最合理的猜测,毫无疑问是发自罗勃口中,六人之中以他最擅长战略分析。
“那他又是从何得知亲弟弟背叛他的事?”欧多反问。
“或许是那家伙自己露了马脚。”达累姆主教轻声道。“我们都知道,他的野心够大,却十足是个蠢伯。”
“也或许真的是得自于那个女人的通风报信。”施鲁斯咕哝。
“不可能!”赫里德大声反驳“女人是男人的财产,只能够走在男人身后,坐在男人身后,男人不准她说话她就不可以开口,而且比牛还愚蠢,比猪还迟钝,如何懂什么作战军情,又如何懂什么战术策略,事实上,除了服侍男人之外,女人什么也不懂。”他猛一点头。“对,就是如此!”
“你在说你自己吗?”
赫里德狮目一瞪。“什么意思?”
契斯特咧嘴一笑“我是说,我看到的好像都是你跟在你老婆身后,坐在你老婆身后,而且她不让你进房时,你甚至没地方睡不是吗?”他促狭地挤着眼。“当你在哀求她陪你上床时,怎么不觉得女人是这么微不足道?”
轰然大笑声中,赫里德的脸色唰一下又通红“你你这个”
“够了!”公爵骤然低喝。
众人立即噤声,心惊肉跳地瞅着他,因为他的语气很显然的蕴含了一份不多不少的怒意。
欧多赶紧挥挥手让殷德和另一人退出帐篷,再低声问:“大哥,要退兵吗?”
“不退!”公爵不假思索地给予否定的回答。“既然来到这里,已经不能回头了。”
“那么”罗勃小心翼翼地观着公爵。“改变计划?”
“不,”灰色的瞳眸中充满了冷静的智慧,公爵的语气非常坚毅。“按照预定计划,我们必须先行巩固海上交通线的安全。”
“正面对上?”罗勃惊讶地道。“这可是大大违反了你一向坚持的间接路线的策略不是吗?”
深沉的灰眼斜睨过去。“你害怕?”
“当然不!”罗勃有点生气地否认。竟然说他害怕,这不啻是在侮辱他。
灰眼眸再扫过其它人。“你们?”
众人争先恐后地摇头表示不害怕,赫里德还加了一句“谁害怕谁就是乌龟!”
鲍爵颔首。“那么?”
“正面冲刺!”众人齐声大喊。
灰眸浮现满意的神采。“是的,我们诺曼人懂得使用战略和战术,但这并不表示我们是懦夫。”
欧多忽地振臂大吼“不屈不挠!”
众人也随之大吼“无畏无惧!”
于是,两日后,他们就在多佛的鲁塔庇与哈罗德的大军迎面遭遇上了
多佛的战略地位在军事防御上一直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甚至罗马人也选择在这里设置防卫堡垒,这也是公爵之所以决定率先取下这个战略地点的缘故。
“他们竟然不上我们的当!”
“嗯!”险峻的白色峭壁上是撒克逊人的防御要塞,下方丘陵遍布潮湿草地,鲁塔庇是最便于两军厮杀的地点,而上方丘陵则可纵览整片战场。
“奇怪”
此刻,公爵与欧多两骑并立于上方丘陵最高处,其它四人中一人押阵后军,两人分在左右两翼防守,最后一人领兵厮杀去了。
“他们不会也看穿了我军以退为进的战术吧?”
欧多惊讶地俯瞰战场上的情势,发现每每诺曼军诈败佯退之时,英军居然不肯如他们的意乘胜追击,过去战无不克的策略如今毫无一点成效。
“嗯!”“你也这么认为吗?这下子可麻烦了,他们的兵力足足有我们一倍多呢!”
“嗯!”“可是,我怀疑哈罗德真有这种智慧吗?”
“或许是她”
欧多微微一怔,此时才察觉公爵哥哥的回答始终是漫不经心的,最后一句更是莫名其妙。
她?
谁?
他满心狐疑地侧眸看向稳稳端坐于战马上的哥哥,再顺着哥哥的视线朝战场右方的另一片丘陵望去,赫然发现那儿另有一人一骑,人并没有骑在马上,而是婷婷玉立于骏马傍眺望战场。
迎风飘扬的黑发,卷飞的栗色长裙,虽然隔着好一段距离,任谁也看得出那是位窈窕的少女。
老天,那女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她是谁?”欧多错愕地问。战场上居然会出现女人,这已是极为罕见,更稀奇的是那位少女竟然没有人保护她,她却依然如此悠然地在那里观战。“难道她就是柏文所说的那个女人?”她不害怕吗?
鲍爵没有回答他,一径盯着那少女看得目不转睛,事实上,从他发现那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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