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锵!闪电般,一条洁白纤细的手臂自被子里探出,打蟑螂似的猛然拍下拉长嚎的闹钟,再轻轻一弹将闹钟推入绝崖峭壁底下,而后“凶”手悄悄缩回被子里去。
又过了整整十分钟,被子才慢吞吞地掀开,露出一张睡眼惺忪的脸,秀丽的十七岁少女,蓬蓬松松的乱发,睡衣下的身材倒是满有料的。
只见她又茫然呆坐了起码有三分钟以上,这才摇摇晃晃地摔下床,迷迷糊糊地撞上房门,哎哟一声捂着额头踉跄倒退两步,紧接着跌进衣橱内又滚出来,然后趴在地上像只乌龟一样摇半天,再学毛毛虫一样爬呀爬的爬回床上去把被子往头上一蒙
不到五秒,被子又猛然掀开,再一次茫然呆坐一分钟,然后又重复了一次刚刚的步骤,但这回,她没有爬回床上,好不容易终于摔进浴室里,水声潺潺三分钟之后,她就干干净净地出现在浴室门口。
再过五分钟,她拎着旅行袋出现在餐厅里,妈妈见怪不怪地瞄一眼。
“又要在研究室里过夜了呀!这回多久?”英文,因为妈妈是英国人。
“一个月上下吧!”这还不算久,她最长的纪录是七个月,而且一通电话也没有,妈妈打电话去“问安”还被她破口大骂打搅了她的专注,后来妈妈再也不曾打过电话了。
放下旅行袋,南丝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爸爸漫不经心地从报纸后瞥她一下。
“还在做那什么时空理论的实验?”中文,因为爸爸是中国人。
“我们那个研究所本来就是专门研究那个的嘛!”
没错,南丝是个超级大怪胎,全家就出她这么一个特级天才,人家十七岁上高中,她却已是一家秘密研究所的研究员了。
“那种东西就算真研究得出来,”面对丰盛的早餐,姊姊只忙着画眉毛瞄眼线,那种会破坏她竹竿身材的猪食,她向来是只用眼睛吃的。“也轮不到你这种小表头!”德文,因为在瑞士中部是说德语的。
南丝耸耸肩,不语,拿起叉子来开始吃她的早餐。
“那也不一定啊,二姊是天才嘛!”弟弟倒是挺捧场的。“那什么人行道宇宙、维生素空间,还有什么保鲜膜世界理论才难不倒二姊,不然人家干嘛请她去工作,对不对,二姊?”又中又英又德,因为他是杂牌军。
“错,是多维空间,平行宇宙,多膜世界理论。”
错得委实太离谱,害她差点脑中风,南丝马上放下叉子,准备来一场长篇大论教育一下无知的弟弟。
“我们人类目前所理解的是三个空间维度所构成的世界,但若再加上时间维度就不只一个空间世界只要能我们就可以自由在时光中旅行了”
早餐时候讲这种东西实在不太营养,但是
爸爸妈妈面露无奈之色相对耸耸肩,姊姊当作没听见,弟弟低头继续猛吃他的早餐。
“若是我们回到过去不小心破坏了历史,很可能会造成所有空间的混乱扭曲,所以我们最好选择到与我们这个空间对称的平行宇宙去与我们这个空间宇宙对称的平行宇宙有无限多”
一般时候,南丝是个非常正常的十七岁少女,不会太活泼也不会太内向,有点顽皮也还有点稚气,喜欢听音乐,会跳迪斯科,跟其它花样年华的女孩一样拥有相同的烦恼和希冀,会担心自己的身材好不好,也会担心自己的穿著恰不恰当,还会担心将来找不找得到好老公。
如果有空的话,她也希望能和好朋友出去逛街看电影,做一些正常少女会做的事,可是她没有多少空闲时间,所以也没有什么朋友。
不过比较起来,南丝还是比其它女孩子要来得端庄守礼一些,一举手一投足也多几分高尚优雅,这可能是由于她的母亲是位相当传统的英国女人,虽然不至于严格要求儿女必须如同传统英国人那样注重修养、举止得体,但基本的淑女形象她母亲仍是相当坚持的。
可是这个很正常的少女一旦扯上工作就会马上变得不太正常,什么淑女形象全都撇到天边去,也不管人家是不是想听,兀自啰啰唆唆得教人头晕脑胀,最糟糕的是,谁也阻止不了。
“因此历史过程大致上都与我们这个世界相同,除非距离太遥远,差别度自然也会增加,可是仍不会偏离主轴”
爸爸有点不太自在的挪了一下屁股,报纸拿得更高;妈妈无声叹气,咬一口面包食不下咽;弟弟歉然地吐吐舌头,因为是他无意间引起这场噪音灾难的;姊姊最是无所谓,兀自看着手表,奇怪男友怎么还不来接她?
“因为我们不是那个空间宇宙的人,所以不管我们在那里做什么,都不会造成他们的空间扭曲或混乱”
屋外突然传来一声车鸣,爸爸妈妈和弟弟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大口气,个个一副“得救了!”的表情。
“南丝,快,研究所的车来接你了。”麻烦你快快滚蛋吧!
“哦!”南丝马上把果汁一口喝完,顺手拿了一个螺丝面包,再提起旅行袋起身,走到后门口忽又停住,迟疑地回眸环视众人一眼。“那个妈咪,我也可能更久一点才回来,譬如,三个月”
“好,知道了。”妈妈不以为意地随口应了一声,脑袋里只想着下午要和邻居去逛街的事,她不知道这个女儿再也不会回来了。
没有人知道。
南丝自己也不知道。
位于瑞士中部的茵特拉肯,古老而充满文化气息,是一座气氛十分悠闲的度假小镇,南丝的父亲在镇上闹区开了一家中华餐馆,母亲是标准的家庭主妇,姊姊和弟弟在伯恩市上学,只有假日才会回来,至于南丝,则在少女峰半腰上的科技研究所工作,上下班都有专车接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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