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之内,向挽清笑意盈然,邵巧贞却如坠冰窟。
方才那句话轻飘飘的落在她耳中,却如同巨石携悍不可挡之势狠狠砸在一片平静的湖面之上,激起齐天大浪,震得她浑身的血液都瞬间往头上涌去。
或许是最恐惧的时候反而最为冷静,这样的情况下,邵巧贞居然还能维持声线不抖的开口:“我根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向挽清并不意外她的反应,笑意不变:“是我疏忽了,祖母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也是常有的事情,我作为小辈,自然要帮祖母好好回忆一下。”
“当年你抱养我父亲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相安无事,后面虽然有了二叔,但是一直无人起疑,因为无论是谁都不会想到,你为了争宠,竟然会做出假孕的事情,你也因此一日比一日松懈,毕竟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你觉得这件事再也不会被人发现。”
“但是就在十年前,祖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发现了当年这件事情的真相,或者说,你认为他已经发现了真相,你害怕一朝事发,你会身败名裂名誉扫地,所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以慢性毒药日夜参杂在祖父的膳食之中。”
向挽清笑意收敛,话语中渗着刺骨的寒意:“毒药每次用量都不大,所以并未被祖父发觉,换句话说,祖父也从未疑心自己枕边之人会有如此恶行!”
“但是时间一长,祖父体内的毒素还是累积到了一条临界线,终于有一日,祖父毒发身亡却被你掩饰成了是旧伤复发,当我父亲起疑想要验尸的时候,你又大肆宣扬所谓轮回,唆使一些真心为祖父考虑的同袍部下和你一起反对此事。”
“祖父下葬之后,你夜夜梦魇精神恍惚,长期需要太医调理,外人都以为你是忘不了祖父,赞你情义深重,世家典范,却不知你根本就是辗转反侧,害怕终有一日会遭到报应。”
邵巧贞听着向挽清一字一句的在她面前剥茧抽丝,仿佛亲手将这十年的梦魇如同画卷般一寸寸展开,露出那些不容于世的丑恶与肮脏。
她似乎能听到自己体内那十年中逐渐形成的厉鬼叫嚣着扭曲挣扎,她想立刻就逃离这个令她窒息的地方,可是她不能,她不能让向挽清看出她如今的恐惧与害怕,于是她强撑着,用尽这辈子的自制力,勉强维持着脸上的冷静。
可是向挽清仍在继续:“你日日提心吊胆,疑神疑鬼,以至于那日我询问张嬷嬷之后,她明明一无所知,你却依旧疑心于她,以至于最后将她灭口。”
“想来你方才说向挽宁刚开始无意间知晓的,根本不是我父亲身世,而是你谋杀祖父之事!你眼见瞒不过她,又担心被我发现,所以才会全盘告知,以求借她之手,将张嬷嬷之死的嫌疑,从你身上尽数剔除。”
“而向挽宁深知祖父在我父亲心中的地位,此事一旦暴露,没有了血缘的羁绊之下再多一份深仇,到时候无论是她们二房,还是与她有了婚约的豫南王,想来都会因为你的原因而被连累。”
“一个手掌三十万大军的敌人,不论是谁,想来都会畏惧三分,所以她才会费尽心思阻拦。”
向挽清杏眸含煞,眼神直直刺向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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