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座中展飞虹东方旭等群雄送出灵霄程乃恭后,亲自领宴与江上云洗尘压惊。
百了禅师与一真师太复又入席。
席间展飞虹道:“东方大侠,三日后灵霄必来,你三日内真知道吴越下落么?”
东方旭微笑道:“到时再说,三日内不知多少变化,也许我等已去飞虎谷途中,灵霄到来,留言就去。”
忽然,走入一个店小二,高声道:“那位是匡老?”
匡残立起,道:“老朽就是!”店小二道:“县衙差官在外面独求见匡老。”
匡残哦了一声道:“老朽这就去!”说着匆匆离席。
小龙女陆慧娥向展飞虹打了一眼色,悄悄地随去匡残身后跟出。
擒龙手陆慧乾无可奈何地暗叹了声。
百了禅师看在眼里,道:“陆大侠,府上有如此聪慧灵巧,福泽深厚的么女,当能免除偌大灾祸,为何摇头暗叹?”
陆慧乾猛然省悟家中最后弭祸于无形,小达摩江上云安然脱险,必定简松逸暗助之故,暗中感激不已。
须臾,只见陆慧娥牵著匡残相偕而入,匡残手中握着多封信函,陆慧娥笑吟吟道:“少侠从京城飞讯带来数封亲笔手书,展姐姐你也有一封。”在匡残手中找出信函递于展飞虹。
另外数封亦致百了禅师、一真师太、小达摩江上云、东方旭等群雄。
函中大意谓明珠奸相因幼主渐长,英明睿智,畏而且惧,防权柄丧失,暗中勾结三沈及武林中人密谋不轨,各门各派均有热中名利,雄心勃勃,若不早为之计,各门各派恐遭颠覆,简松逸在函中指示机运详尽,天鹰帮中事已策反吴越,胜利在握,恳依信中所策施为。
一真师太看完了信后,冷笑道:“想不到逆贼西华子勾结外人意图重登华山掌门,少侠虽有妥善之策,但不能越俎代庖,他说只有我一真贫尼才是两岳砥柱,愧不敢当,但贫尼要赶回华山去。”
展飞虹道:“徒儿随恩师前往!”
一真师太道:“少侠写给你的信是怎么说?”
展飞虹玉靥一红,笑道:“这封信不是写给徒儿一人,还有陆妹妹。”
陆慧娥道:“老前辈,少侠需要虹姐姐和晚辈相助,家兄亦随同前往,先去泰亲王孔廷芳内史府中,但并没说明何事需要相助。”
一真神尼道:“既然如此,虹儿就随陆大侠兄妹去京吧!反正少侠已有安排,为师亦非孤立无助!”
展飞虹低应道:“徒儿遵命!”
小达摩江上云通臂猿倪凤子一字慧觎丁源三人各有任务与一真神尼结伴同行。
百了禅师呵呵大笑道:“虽说聚散无定,总属前缘,诸位珍重,老朽尚须留此数日后再定行止。”
只见匡残正与司徒兄妹密谈,司徒兄妹不时流露出欣悦之色,不言而知简松逸另有指示,命匡残转告司徒兄妹。
未待晌午,客栈内仅余下百了禅师、匡残、东方旭及司徒兄妹五人。
另一家客栈内袁绶“桂中秋”闭门独眠,目光仰视在承尘上,不觉前尘往事纷至沓来,旧恨未消,新仇又添,只觉非手刃吴越怨恨难平,忽闻门外响起敲门声,不禁出声道:“谁?”
“袁老师么?在下尤三郎典化!”
饶是桂中秋如何狡诈、阴狠、毒辣,也不由骇然猛凛,暗道:“他们怎么找到此处?为何如此胆大!”忙拔拴启门,只见尤三郎典化一身劲装捷服立在门外。
典化仍是老模样,一脸寒沉,漠然如冰。
尤三郎抱拳哈哈一笑道:“袁老师,咱们又在此见面啦!”
笑声虽宏亮但带着一点谗谲。
袁绶目露惊诧之色道:“两位怎么知道袁某在此?”
尤三郎道:“袁老师如今已是名震江湖人物,行踪所至,均莫不注视袁老师举动?”
“此话怎说。”袁绶更为之心神狂震道:“袁某在江湖上藉藉无名,怎值得江湖朋友如此看重?”
“袁老师不是说过你与桂中秋义结金兰么?要找到桂中秋就非从袁老师身上着手不可,识问袁老师如何不成为名动武林大名鼎鼎的人物?”
袁绶面色勃然一变,喝道:“两位如不量力,休怪袁某出手无情?”
尤三郎忙摇手道:“请别误会,在下两人虽与桂中秋恩断义绝,但故主情深,不得不来托请转告桂中秋!”
“重要么?”
“极为重要。”尤三郎道:“请转告桂中秋,速去飞虎谷与吴越晤面,迟则桂中秋与吴越均死无葬生之地!”
袁绶惊道:“此话怎说?”
尤三郎道:“在下两人不是与袁老师说过要去盗剑么?”
“不错,尊驾是说过此话。”
“为此在下两人不惜投在落月山庄内,才知那柄古剑已落在天鹰帮会主手中,业已开炉练剑,有长江鳔局总镖头颜中铮在旁相助,四十九天期满当可大功告成!”
“什么!”袁绶大惊道:“颜中铮业已陷身魔掌了,这消息尊驾是如何得知的!”
“听总护法锺离胡说的,此为千真万确之事。”
袁绶淡淡一笑这:“这与去飞虎谷与吴越晤面何关,两人一见即展开生死拚搏,强存弱亡,仅余下一人!”
“这个在下就不知情了,听锺离胡说他二人也许握手言和也未必可知。”
袁绶冷笑道:“绝无可能?”
尤三郎叹息一声道:“在下来此之前,锺离胡郑重相嘱,白骨追魂令又重现江湖,那吴越原欲去落月山庄,却为白骨追魂令惊避飞虎谷,吴越说追魂令留字,不但要取他吴越性命,而且须取桂中秋及天鹰帮主项上人头。”言毕一拉典化,道声告辞,向厅外飞掠而出。
袁绶惊得面色惨白,同尤三郎来得太突然了,加上最近遭遇均感突然得似有点措手不及,不容自己深思熟虑。
他只觉寂寞孤单,无人相劝,连一个知心的朋友都没有,无法剖诉衷曲。
突然,另外一店小二匆匆奔来,虽是粗人若束,面层黧黑,却背-膀粗,孔武有力,不过卅岁上下左右,步履轻捷,敢情也是一个会家子。
只见那店伙满面喜容,抱拳躬身道:“客官,小的打听得斜街那片客栈内确曾佳得有西岳一真师太,辣手罗刹展飞虹等十来位武林高人,但片刻之前多人均束装上道赶往京城,仅留下百花-少庄主司徒兄妹等五人。”
袁绶眼中泛出一抹惊讶之色,道:“办得好,可曾打听出为何离去之故?留下之人又为了何故?”
店小二摇首道:“离去之人无法打听出何故,留言之人,就说须与斧魔灵霄有约不见不散。”
袁绶从怀中取出一锭银两赏给唐伙,道:“我出外走走,稍时再回。”迈步走出店外而去。
他茫无目的,信步所之,脑中一片混乱,不觉走在荒郊野外。
眼前忽现出三个劲装汉子,手握剑槌战三般兵刃,一列散开阻住袁绶去路。
桂中秋冷冷一笑道:“素味平生,无怨无仇,三位这是何意?”
中立持槌汉子宏声道:“尊驾可是袁绶老师么?”
“正是。”
“请领我等去见桂中秋!”
“为了何事?”
“不知,我等三人乃奉命而为?”
“奉何人所命!”
“灵霄,灵老当家!”
袁绶不禁一怔,冷笑道:“他如想见桂中秋,叫他先来见我!”
持槌汉子哈哈狂笑道:“尊驽好大的口气!”
寒芒疾闪,袁绶剑已出鞘,迅疾为电剑光已刺在持槌汉子咽喉要穴上,只要再增一点真力,非立澈毙命不可。
其余两个汉子不禁大惊失色,投鼠忌器不敢出手。
持槌汉子咽喉被制,知必无幸,索与闭上双目。
袁绶喝道:“你们如要同伴不死,快去叫灵霄前来见我!”
持戟汉子笑笑道:“袁老师恐怕后悔不及!”
袁绶冷笑道:“袁某行事从不后侮!”
持戟汉子道:“可惜我等三人并不知灵老当家现在何处?就是知道也不可能!”
袁绶道:“这又是为了什么?”
“因为灵老当家只交待了一句话,非须面见那桂中秋才可吐露。”
袁绶道:“究竟是什么话?由我袁某代转有何不可?”
久久不听回声。
袁绶不禁一怔,发现那两名汉子仍直挺挺站立原处,目瞪口张,敢情被人暗中点穴制住,骇凛之余,猛见被自己剑光点住咽喉持槌汉子,忽然望前仆下。
他竟然撤剑不及,持槌漠子并未发出渗叫之声,剑尖洞穿咽喉,一股如泉涌泉般随着长剑抽出时喷泉而出。
只见袁绶飞身跃后,尸体蓬的仆倒尘埃。
袁绶做梦也未曾料到自己竟会遇此怪异新奇之事,高声道:“何方高人请即现身,容袁某能谢相助之德!”
忽闻四外起了嗤笑之声,似有若无。
袁绶忽发觉一位直挺挺的劲装漠子,缓缓望前仆倒。
三个人不明不白地死了一双半。
袁绶面色大变,目露惊挹之容。
原来三具尸体背上赫然是现一双白骨。
骨下贴着一眼黄澄澄的冥纸,鲜血染污了一半。
“白骨追魂令!”
袁绶一声惊呼出口,挽剑挥舞出一团寒-剑罡,潜龙升天拔起,去势如电,瞬眼无踪。
树后忽闪出一白发貌像狞恶老叟,白衫白袜白履,五指伸出向尸体上白骨抓去
只听一声大喝道:“且慢!”
一条身影疾冲而出,双掌推出一股无形潜力撞向白发老叟,掌中紧抓,拾指更迅如电光石火抓去。
白发老叟身法本疾如鬼魅,却不料那条身影比他更快,倏地回腕疾推,大喝道:“找死!”
“未必”
“轰”的一声巨响,劲风疾漩,四外草飞尘扬。
弥漫飞腾的层砂中,只见两条人影一合即分,白发老叟似拿椿不住,踉跄倒退两步,狞恶面色中不由自主地泛出震惊已极之色。
但见来人是一貌像文雅的儒生,身著纺衫上绣一丛碧翠篁竹,嘴角噙着一点冷傲笑容,手执一柄摺扇,霍地张开摇了摇道:“这数十年来只听传闻‘白骨追魂令’之名,却不见其人,想不到居然让在下亲眼目睹,真乃难得呀难得!”
白发老叟狞笑道:“你是谁?难道不知见了白骨追魂令主之人只有死路一条?”
儒生点点头道:“那是理所当然,据说只要白骨追魂今追杀之人无一幸免,死者都是黑白两道的高手,而且死得奇惨不明不白,难道阁下杀人并无目的,盲目滥杀的么?”
白发老叟沉声道:“谁说老夫盲目滥杀?”
儒生手指三具尸体,道:“他们三人都是灵霄手下,在江湖中可称三流脚色,难道还要阁下牛刀小试?”
“老夫本不屑出手,但他们几乎坏了老夫的大事!”
“什么大事?”
“这你不配问!”
“天下事自有天下人管,谁说在下不配。”儒生朗声大笑,忽两道剑眉一剔,道:“可是为了那袁绶么?”
“不错。”白发老叟狞笑道:“老夫要从袁绶身上找出桂中秋!”
“桂中秋与你何怨何仇?”
“有两件事要找他!”
“那两件事?”
“老夫不必要告诉你!”
儒生哈哈笑道:“阁下不告知在下,那也是无法勉强的事,可是阁下恐后悔莫及!”
“老夫有何后悔?”
“因为袁绶根本不知道桂中秋的下落,只有在下才知道桂中秋行踪,阁下如不信。你我打个赌如何?”
白发老叟不禁一怔,诧道:“你是说那袁绶根本不识桂中秋其人,缘何他-说桂中秋种种甚详,这不可能,在老夫追踪下的人一切均有事实的根据。”
儒生微笑道:“既然如此,在下无话可说,不过阁下还未说出有那两件事必须找到桂中秋?”
白发老叟森濡狠毒的目光仔细打量了两眼,似极勉强地点点头道:“这两件事告诉你也不要紧,反正”说着咳了一声道:“屈指算来,老夫已隐姓埋名将近五十年,本来老夫姓名来历少为人知,遁迹少林后更不愿人知,七年前桂中秋无意经老夫隐迹之处目赌老夫练功,竟兴起带艺投师之念,老夫试其武功不错,也不想将一身绝学带入黄土,途应允收徒,那知他存心叵测,竟盗取老夫一卷武功秘笈及一瓶灵丹,你说老夫要找他不找?”
儒生点点头道:“当然要找,那第二件呢?”
“他未逃离之前,曾向老夫言说他有一好友,为了他无意获有一柄宝剑,尚须炼炉才可量现锋芒,竟然先借后占,藉事反目。”白发老叟笑笑道:“你知他那好友是谁么?”
“此乃无人不知之事,阁下是指吴越么?”
“不错。正是吴越。”白发老叟道:“老夫就是为了此两件事,不惜再出江湖。”
儒生淡淡一笑道:“抓到桂中秋后如何处置?”
“碎尸万段!”
“那么找到了吴越后获得利剑,阁下又该如何?”
“那是老夫的事,不劳过问!”白发老叟厉声道:“现在你可以告知桂中秋真正下落了吧!”
“可以。”儒生朗声道:“桂中秋已去飞虎谷途中向吴越寻仇!”
“飞虎谷在何处?”
儒生答道:“无可奉告!”
白发老叟目中逼冷森厉杀机,冷笑道:“白骨追魂令之下无人幸免,你真不怕死么?”
“蝼蚁尚且贪生,那有人不怕死之理,不过”儒生傲然一笑道:“阁下还没有本领取在下性命,因为阁下不是真正白骨追魂令主。”
白发老叟先是脸色一变,继又放声狂笑道:“你也太猖妄无忌了,怎知老夫不是白骨追魂令主!”
“真要在下说么?”
“老夫有兴趣听听,反正你不免一死,让你多活片刻也是一样!”
儒生微微一笑道:“阁下不过七旬开外,竟然敢于在下面前自称老夫,你知在下多少年岁么?”
这一问不由把白发老叟问住,诧道:“你难道还比老夫还要大么?”
儒生笑道:“在下虚渡九十有三!”
白发老叟闻言呆得一呆,冷笑道:“就算你年岁比我大又当如何?”
“因为在下有幸与白骨追魂令主曾有三面之缘。”儒生沉声一笑道:“由此可见阁下并非真正的白骨追魂令主”
白发老叟面色冷漠如冰,一言不发。
儒生自愿说下去:“阁下所说只有一半是真,在下最后见到白骨追魂令主时已垂垂老人,非复当年鸷猛气慨,想是大遇淹身之故,在下猜测他遭遇了巨变,而且是那桂中秋为徒之后”
白发老叟只两道银眉扬了一扬,还是不发一言。
“桂中秋心术阴险,笑里藏刀,以白骨追魂令主之狠毒狡诈亦不觉受愚,桂中秋迄至如今尚不知其是白骨追魂令主,当时桂中秋亦非此名,如在下所料不差,白骨追魂令主必遭桂中秋暗算,眼前尚无法行动,阁下当是他新传弟子,奉命追捕,只以名姓形貌已改,费尽周折才查出追捕之人乃桂中秋。”
白发老者道:“你好似亲眼目睹一般!”
“虽不中亦不远矣!”儒生笑道:“阁下虽是白骨追魂令主新传弟子,形貌举动与白骨追魂令主无二,但武功相差太远,手法也欠高明,还有”
“还有什么?”
“昔年白骨追魂令主行事出手决不假手别人,阁下却有许多帮手!”
白发老叟面色微变,冷笑道:“你说话越说越离谱了!”
蓬的一声大响,一具躯体凌空飞掷落在白发老叟面前,接二连三地投掷落下,共是六具。
此时此地,此情此景,白发老叟再也沉不住气了,冷恻恻笑道:“你非死不可!”
“这倒未必!”
白发老叟双手疾扬,身形却望东向竹林中掠去。
儒生摺扇一张一收,傲然微笑,见白发老叟逃去似无动于衷,竟不在意。
须臾,四方纷纷身影如飞掠去,现出正是无影刀薛瑜、御风乘龙符韶、邓安平、祝赛、朱九珍及田京六人。
薛瑜道:“少侠为何放他离去?”
儒生正是简松逸所扮吴越,闻言笑道:“他活着比死的有用,有他在正巧替我等缠住桂中秋。”
“他不识桂中秋!如何缠住?”
“袁绶不就是桂中秋么?我等诱使他追上袁绶,袁绶自以为行藏被识破,逼不得已要自承为桂中秋!”
“那厮武功与老朽不相上下。”薛瑜道:“少侠这一套虚声恫吓之计委实高明,老朽尚以为他真是白骨追魂令主咧?”说着又道:“那厮临逃之际打出燕尾针,少侠未受伤么?”
简松逸微微一笑道:“幸亏有此扇,不然几乎伤在他那燕尾针下!”
符龙手指地面六具躯体,道:“这六人如何处置?”
简松逸道:“再过片刻他们即自行醒转,必会与那假白骨追魂令主会合,攻心为上,以免我等顾及甚多旁骛。”
符韶略一思忖,趋前朝六具躯体多点了三指,道:“少侠,速离此处!”
人影纷纷疾闪而去
口口口
袁绶孑然一身,孤剑飘零向皖豫交界行去,昼行夜宿,择径阳关大道飘飘然徐步慢行,像他这样走,恐怕还有两天方可跨入豫东。
他表面上从容不迫,心内却纷乱如麻,像他如此聪明擅用心机之人仍猜不透日来遭遇,这一切都是谜,而且是极难解之谜。
邓安平为何代吴越传信命桂中秋速去飞虎谷,当面解决他我之间仇怨纷事?
换了别人,走避之惟恐不及,这是否一个布好的凶险陷阱?
对!确是陷阱,但我桂中秋不能不去,如何前去操必胜之卷,这是煞费心机之事。
还有白骨追魂令主!灵霄手下三人死得不明不白,究竟何事非要面见桂中秋当面说出不可?
困难的是,自己此时此际却不能承认就是桂中秋。
他所走的路是一驿马官道,却由于僻县少径,无多人来往行走之故,官道上竟长满了杂草,看来甚是荒凉。
袁绶忽闻前途传来人语声,凝目望去,心中一惊道:“怎么又是他们!”
原来又是披发老者及小三儿两人,就在道旁席地坐下,陪道:“何不听听他们说什么?”
于是鹤行鹭伏,绕向路侧矮树林蹑前,尽量避儿发出丝毫声息。
他知这一老一小均是非常人物,耳目聪灵敏锐已极,小心翼翼地距披发老者三四丈开外停住。
只见他们在草地上铺放四五包荷叶纸包食物,酒香入鼻,一老一小正吃喝得津津有味,谈笑正欢。
小三儿笑道:“师父,您老人家自认为包打听,只要想知道的事都可不费吹灰之力打听出来
?怎么飞虎谷确址竟无所知?”
披发老者笑骂道:“为师已打听出飞虎谷在河南境内,假以时日不就可以查出,你急什么?到是半路上居然杀出程咬金,令人费解?”
小三儿边吃边喝,笑道:“到底是什么程咬金?值得你老人家如此重视?”
“白骨追魂令主。”披发老者喝了一口酒,道:“他已五十年未露面江湖了,如今再出,似与桂中秋结有不解之仇?”
袁绶闻言一怔,暗道:“自己那里有与白骨追魂令主结有怨仇?”
小三儿道:“哦,徒儿记起来了,在山时师父曾向徒儿说起白骨追魂令主事迹,这倒是新鲜事,白骨追魂令主五十年未再露面江湖,一定是五十年前的事,那时桂中秋多少年岁?”
“说你聪明委实不错,据打听桂中秋仅四十开外,天下就没有出生即有宿仇大恨的事。”披发老者哈了一声道:“一定是最近的事,但,究竟为了什么?那老鬼到处打听桂中秋是何形貌,不言而知,白骨老贼就根本不认识桂中秋!”
小三儿道:“也许是受人之托。”
披发老者一个头摇得像博浪鼓似的,道:“与那老鬼行事出手不符!”忽面色一变,喝道:“什么人?”
“老前辈。”一条身影像飞鸟般落在小三儿身后,现出一个高瘦黑衫中年汉子,向披发老者执礼甚恭。
披发老者笑道:“老弟,坐,坐,将就吃喝点,也好说话!”
高瘦汉子也不客气,席地而坐下,饮了一口酒后,道:“老前辈”
“晚辈探听出一些事,却又不知真假。”
披发老者道:“江湖中事云诡波谲,言人人殊,难有凭准,但事出必有因,老弟不妨说出,只当酒余饭后谈助。”
瘦高汉子点点头,吃了一口酒菜后,说道:“那白骨追魂令主追踪桂中秋寻仇之说到是不假,确有其事!”
“真有其事!”披发老者诧道:“是什么事,你且说说看!”
“桂中秋未投身天鹰帮前,已饶有家财,为避仇家及官府缉拿甚急,不得已投在天鹰帮下暂避锋头,他乃性情高傲,自负不凡,非屈居人下之辈”
披发老者笑道:“他妄念纂夺天鹰帮会主之位么?”
“大概有此妄念!”瘦高汉子道:“据闻那是七年前的事,桂中秋更易形貌,-造假名,投在白骨追魂令主门下习艺,但桂中秋也不知所投师父系当年凶慑江湖的白骨追魂令主”
袁绶听得面色大变,心神猛凛,暗道:“竟是这老鬼么?他还活在人世?自己所遇却并非他本人?这又是怎么回事咧!”
以后瘦高汉子的话因压低语声,无法听得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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