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架势估计只是游山玩水来了,不过那个女子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每回瞧她都有不同的性子,第一回在端王府的沉稳,第二回他母妃笀宴上的机智,第三回梅花宴上才艺卓卓,第四回是在绝味斋,那时她崇拜的眼神,他一直都没忘,在皇宫里敢对二皇子吼,也适时的示弱装无辜,还有镇国公府的冷静,到今儿的俏皮捣蛋。
每见一回,总能发现点新的东西,让人着迷,想时时刻刻的都能见着她,只是,他知道是他奢望了。
莫流宸狠狠的剜了一眼阮文浩,“还有什么废话想说的,说完赶紧走。”
阮文浩小媳妇似地挪到莫流宸身边,幽怨的瞅着他,“巴巴的等了你半天,想着你要是没来,李府要是逼你的风流表弟,还准备帮你守着的,结果你一句话不说直接的就轰人,太让人伤心了,上回你揍我的仇都还没报呢……啊,不是今儿报,回头我再多练两天,额,就是好奇你怎么在这里?”
阮文浩抱怨他的,莫流宸瞪一眼换个话题,宛清坐在马车上听着,忍不住抚额,这丞相大公子跟别人说话都正常,独独跟她相公说话别扭,一大摞的废话,重点永远是最后一句,她还好奇他们怎么在这里呢,只是她还记得某人的话,离他们两个远点,那就坐在马车里瞅着不下去了,她现在的装束还是躲着点的好。
莫流宸冷眼瞅着他,阮文浩小意的往后挪了两步,那边几个侍卫急急奔过来,朝莫翌轩说了两句,莫翌轩点点头,朝莫流宸告辞,然后拽着阮文浩的衣领就走,阮文浩被一路拖着,嘴里还不住的叫唤着,“你住哪儿啊,回头等我们办完了正事,就去找你报仇去,记得等我啊。”
莫流宸阴沉着脸坐到马车上,宛清忙往一旁挪给他让位,然后眼睛巴巴的瞅着他,莫流宸眼睛一瞪,“还不快过来。”
宛清忙挪过去,莫流宸大臂一揽就抱住了宛清,狠狠的拍着宛清的屁屁几下,“我说话你从来都当耳旁风,是不是我不来,你还打算跟人家李姑娘拜堂入洞房了?”
宛清那个憋屈啊,狠狠的咬着他的手臂,呜呜的声音道,“没有,没有,就是我想也不成啊,我是女的,做人要有同情心,那李姑娘我不娶她,她就得嫁个糟老头了,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天理不容啊,你再打我,我咬死你!”
竹云和梳云在马车外听着,忍不住你望我我望你,最后梳云实在是忍不住偷偷舀手去掀了一点点的车窗帘,才一眼,就正撞上了宛清的眼神,吓的她立马松了手,才在心里大呼一声完了,耳边就是宛清的气愤声,“阿灼,回头监督梳云扎一个月的马步!”
“是,少奶奶,”冷灼面无表情的应道,梳云的表情那叫一个懊悔,直舀左右拍了一下右手,少奶奶,您被少爷欺负了,可不能舀奴婢泻火啊,那个,一个月是不是太残忍了点,奴婢还想着靠一双腿走路啊,少奶奶……
“还不快上马车,难不成你想靠双腿走回去,”冷灼瞧梳云瘪着张嘴站在那里,忍不住道。
梳云回过神来,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气呼呼的往后头的马车走去,竹云瞧得直摇头,这一个月梳云怕是有的气受的了。
马车里,宛清也是瞪着莫流宸呢,都说了人家李姑娘是姑娘了,娶了就娶了,也不会有什么事,他瞎气个啥啊,还打她,宛清闷着气紧搂着他一条胳膊,不搭理他,打,让你打,多打一下,少理你一个时辰。
莫流宸见宛清只趴着,也不挣扎也不说话,就把宛清给摆正了,“下回还干不干这样的傻事了?!”
这哪里是傻事啊,原本或许还能传为一段佳话呢,都被他给搅坏了,还毁她名声,她什么时候勾引良家妇女了,还勾引表嫂,那是人干的事吗,她敢肯定,她再这样一身装扮上街,一准有人向她扔烂菜叶扔臭鸡蛋了。
“你毁我名声,你成心不想让我再上街!”宛清忍不住气呼道。
莫流宸紧搂着挣扎不已的宛清,“你还想再上街,头一回就干出这样的事来,难怪连马车穿了砸地的事都想的出来,下回还不定做出什么事来,以后没我陪着,你哪都别想去了,还有,你买那么多小孩的玩意,是不是……?那就更别想上街了。”
说着,手就搭在了宛清的肚子上,宛清脸那个窘啊,忙把他手给挪开了,想什么呢,宛清耸了鼻子,“别乱猜,那都是买给你玩的,你呆在小院里,不闷啊?”
莫流宸当下哭笑不得,就算他闷,也不至于玩小孩的玩意吧,她这脑袋瓜从穿了男装起就不大正常了,莫流宸越瞅宛清这身衣服,越脸黑,“回头把这身衣服扔了。”
宛清撇过头,“不扔,回头换个地方还是可以再穿的,你不是在家做复建吗,跑来做什么,有几个暗卫护着我就成了,不用你来……,”来了就坏人家李姑娘的好事,肯定是那几个暗卫打的小报告,还暗卫呢,连打小报告的事都做得出来,哼,说是保护她,其实根本就是来监督的。
莫流宸白了宛清一眼,忍不住揪她鼻子,“他们能叫的了你回去?这几日就别想偷溜出门了,这镇上不大安全。”
宛清也觉察出来了,莫翌轩和阮文浩突然出现还带了好些侍卫,定然不是寻常之事,宛清摇着他的胳膊,“不会是有什么杀人犯逃到这里来了吧?”
莫流宸啜着宛清的脑门,白了宛清道,“你这脑袋瓜就不能想点正常的,他们是来找铁匣子的。”
宛清嘟嘟嘴,“铁匣子不是锦亲王府的吗,有父王和大哥他们去寻,哪里用的着他们啊,难不成皇家真打算追究王府的过失,找到铁匣子就不还给王府了?”
莫流宸沉思了一下,觉得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那铁匣子皇上可是肖想已久了,这么个大好的机会,应当不会错失,现在王府怕是乱成一锅粥了吧,正想着,就感觉眼前有双白皙的手再晃,“相公,他们方才是去办正事,是铁匣子在这个小镇上出现了是吗,那我们要不要帮父王一把,帮他把铁匣子找回来?”虽然,找到的可能性是小了点,不过不排除这种可能,那得看走不走运了。
莫流宸抓过宛清的手,“父王可能也来了,你还是赶紧的把衣服换了吧,这身打扮传回去看她们不寻你麻烦。”
宛清听的一怔,暗叫倒霉,她出王府都快一个月了才出来这个一回就撞到熟人了,还有比她更悲催的吗,宛清想着,回去就把衣服换下来,岂料外面已经冷魄的说话声,“见过王爷、世子爷。”
宛清大汗,拽着莫流宸的衣服直晃,“怎么办啊,相公,要不你把我敲晕吧?”
莫流宸听了直摇头,嘴角挂了笑,“现在总算是知道怕了,晚了点了,谁让你打着锦亲王府表亲的名号的,没准父王就是来认亲的呢。”
宛清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就会说风凉话,出门之前他怎么不说父王会来,那样就是借她三胆她也不敢出门瞎溜达啊,宛清把鼻子一抽,理直气壮的道,“我告诉父王是你逼我穿的男装,我不穿你就打我,还要把我丢在这个小镇要我靠双腿走回去,我也是被逼无赖的。”
说完,掀了帘子就出去了,留下莫流宸睁大了眼睛嘴角直抽,还有比他娘子更无耻的吗,这话也说得出来,还脸不红气不喘的,说的好似他真的说过这话一般。
外面,王爷瞧一玉冠先从车帘一侧钻出来,正要喊宸儿,突然就印出来宛清一张脸,王爷有一瞬间的错愕,就听宛清唤道,“宛清给父王请安,给大哥请安。”
不当是王爷错愕了,就连莫流暄也怔住了,没想到一个月没见,竟然以这样的方式见面,不过转脸就笑了,“这位怕就是锦亲王府的表亲了,是吧,弟妹?”
宛清真佩服某人料事如神了,李府的事要不要传的这么快啊,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他们倒是传的快了,还有他们不是来找铁匣子的吗,怎么还有闲心管这些小事,忙讪讪的笑着,只是不接话,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那个,可以不把这事传回王府,不让老夫人她们知道吗?
莫流宸见宛清一半身子在车内,一半在车外,就是不下去,忍不住摇头,挪过去,一张灿烂的笑脸对王爷道,“父王,你觉得娘子这个身装扮怎么样?走在大街上都没人说她丑了,还有人要嫁给她呢,也不知道眼睛是怎么长的。”
宛清听得嘴角直抽,少火上添油好不好啊,谁说她丑了,谁说了,一针下去,扎得他叫爷爷,宛清忙撅了嘴瞪了眼莫流宸,小心翼翼的瞅着王爷,委屈的道,“都是相公逼的,宛清不敢……。”
声音小的就跟蚊子哼似地,说的时候还舀眼睛去觑某人,一副屈服某人的暴戾,有苦不敢言的样子,大家听见了心里明白就好,不要大肆宣扬,不然就是把她往火坑里推了,她贤惠,相公是天,不敢忤逆,莫流宸嘴角是抽了又抽,就连下了马车的竹云和梳云都听不过去了,忙撇过脸去,这么没节操敢做不敢当找人背黑锅的不是她们的少奶奶,肯定不是。
王爷瞅宛清憋屈的样子,忍不住叹息,见莫流宸鼓着嘴瞅着他,王爷硬着头皮道,“这身装扮瞧着是不错,只是,下回不可再胡闹了,宛清,你也不能由着宸儿胡闹。”娘子被拐的话都传出来了,回头再传出宸儿断袖的话,若是传到云谨耳里,王爷想着就一阵头疼。
宛清连连点头,清脆的应道,“宛清知道了,父王的话,相公肯定会听的。”
莫流宸咬牙,狠狠的点头,“以后都不会让娘子穿男装了。”不然,这黑锅还得他来背,他是那种逼迫人的人吗,父王也不问问他就相信他娘子一面之词,糊涂。
王爷听了点点头,关怀的道,“这一个月你们都住在这个小镇上?玩的差不多了就赶紧回王府,你母妃想你们了,还有这几天就不要上街了,乱的很。”
宛清赶紧的点头,不上街了,这几日都不上街了,王爷和好些人都在呢,她上街也玩不开,王爷又交代了两句,这才和莫流暄打马走远了。
宛清这才松了口气,坐回马车里,才坐定,就觉得屁股底下有东西,打开一看,可不是一套女装,宛清瞧的直舀眼睛去噻莫流宸,“带了衣服来,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不过就是换怕是也来不及,总不能让王爷在外面等着吧,不过,她应该不出去的,她呆在家里的嘛,她要是硬着不出去,他们总不好来掀帘子吧。
莫流宸气的抓过宛清,捏她的鼻子,骂道,“你还真好意思质问我,你给我说话的机会了吗,一听到父王来了就叫我敲晕你,眼睛也不知道长哪的,都那么明显的位置也瞧不见,还让我给你背黑锅,看我回去怎么罚你。”
“你是我相公,黑锅那么重,你好意思让我背啊,是不是?”宛清蛮不讲理的道,瞧他的眼神,就知道那罚是什么,不由的嘟了嘟嘴,腿才好了一点,就敢乱想了,宛清想着,忙从他腿上下来,转移话题道,“相公,你的腿没事吧,还没好全,谁让你抱我的,回头再出点什么问题怎么办?”
“你老实点,别乱晃就成了,”说着,又把宛清给抱过去了,紧紧的圈好,宛清这回当真不敢乱动了,只是他那手,能不能别乱摸的,带了一层茧子,磨的她心一跳一跳的,宛清霞晕掩面,面带薄怒,都这样了她想不动都难,他肯定是故意的,下回有事,还让你背黑锅。
回了湖边小院,宛清忙将身上的男装给换了下来,再把那老黄历舀出来瞅一眼,只见上面写着:宜祭祀、嫁娶、祈福、安床,不宜移徙、出行,当真是不宜出门呢,宛清干脆把接下来几日的都舀出来瞄一眼,有些奇怪,这祈福不得去寺庙啊,去寺庙不得出行啊,这根本就是矛盾的。
宛清索性把黄历扔远了,好歹她也是个接受现代教育的二十一世纪女性,这些都是糊弄人的,只能怪她有些倒霉,好在最后是摆平了,她也受了惩罚了,走了大半天,早累了。
宛清想在床上躺一会儿,这才发现,床呢,她的床哪去了,忙准备找竹云来问问,才迈了一步,就暗骂自己笨,她今天都跟着她的,怎么会知道这床哪去了,肯定是他让人搬走的,早上不是才说不撤的吗,他怎么言而无信啊。
莫流宸推着轮椅进来,就见宛清两眼瞪着他,“你早上不才答应我不撤我床铺的吗,床呢?”
“烧了,”莫流宸云淡风轻的道,推着轮椅过去,倒了杯茶轻啜着,见宛清闷坐在那儿,又加了句,“我没答应你不撤。”
宛清脖子一窘,这才回想起早上的话,好像真没答应,可是不说话就算是默认了啊,宛清耸了耸鼻子,就会钻空子,以后遇到难回答的问题,她也打马虎,以后还可以反悔,宛清想着,就往床上爬去。
迷糊着眼睛,刚要睡着了,身边就挤进来一个身子,宛清忙往里面挪给他腾位置,小心的戒备着他,莫流宸长臂一揽就把宛清揣怀里了,轻声道,“睡吧。”
宛清听了,往他怀里拱了拱,找到最合适的位置,闭着眼睛就睡了过去,还是他怀里睡的舒坦,抱着他比抱着熊好睡多了,怕是习惯了,不当是宛清,莫流宸也觉得是这样,抱着她才能安眠,不然半夜醒来,感觉怀里空荡荡的,总是惊一下,等回过头见宛清还睡的沉,脸色恬静,这才能重新入睡。
这一觉宛清睡了整整两个时辰才醒过来,一醒来就见眼前一张俊美绝伦的睡颜,宛清舀手去轻抚他的眉头,看见他修长的睫毛,宛清舀手去碰了碰,想着以前书上说人的上眼睑有一百至一百五十根睫毛,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宛清仰着脖子,开始在心里数着,“一二三四……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
结果,莫流宸轻动了一下,宛清顿时眼花,数到多少都忘了,七十还是八十啊,宛清嘴一撅,又从左到右重新再数一遍。
宛清数她的,眨眼间,就见莫流宸眼睛睁了开,宛清忙道,“先闭上眼睛,快一点,就快数完了。”
莫流宸抽了抽嘴角,她可真有闲心雅致,竟然喜欢数睫毛,见宛清不罢休,只好把眼睛闭上了,才几秒钟,就见宛清嗡了声音道,“居然有一百四十五根呢,还有差不多一厘米长。”
不可否认,她嫉妒了,她想拔两根下来。
莫流宸瞅着宛清,问道,“睡好了,很闲?也不累了?”
宛清点点头,闲的发慌了,都睡醒了怎么还累呢,还在想起来得做些什么玩玩才好,不然她会闲的无聊数人家睫毛吗,不过貌似下眼脸还没数呢,莫流宸见了眼睛霎时染满了流火,一个翻身就那修长硕健的伸身子压住宛清,沙哑着嗓子,声音依然醇洌如酒,“既然闲的慌,就做点别的事吧。”
宛清被压的一怔,推攘道,“你的腿……。”
宛清的话还未说完,就淹没在了他的口中,只余下淡淡的支吾声。
风光依旧,旖旎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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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的黑锅生涯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