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声喊道“血屠夫!是血屠夫!”
刘谌就看着那些靠人数正渐渐处到优势的魏兵们突然转身就跑。
除了刘谌和周大,其余十八名蜀军将士,已是个个再加新伤,一个个满身鲜红,不是敌人的就是自己的。
他们本来已经抗不住了,连弩一匣都没有,撤退也很困难,竟然就这么稀里糊涂赢了。
“弟兄们,回江油城!该到城墙上射兔子了!”刘武大声说道,他瞥了一眼,没死一个弟兄,也没人伤到筋骨,都是小伤。而地上,是一堆的魏军死尸,粗粗估算,大概靠近百人吧?
魏军被突然袭击,是被打蒙了,不能再等,等他们回过神来,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他们。
刘武的话引发众人欢呼,一行人等向着江油城奔驰而去。
同一时刻,一直离最前方不过千百步的邓艾,挥剑砍死一个跑的最快的溃兵,终于将那些冲进主力阵队中的溃军截住。
“你们在干什么?追那么一点点蜀军都怕的要死?”邓艾暴怒,剑就架在那个指挥这些溃兵的那个当日在摩天崖在邓忠面前哭泣的那个小校。两三百人对付那一二十个蜀兵还搞不定?
邓艾的怒火不可遏制,手上的力又多了几分,剑深深陷入那个小校颈部,切出深深一道血痕,血液自伤口缓缓涌出。
那个小校吓呆了,动也不敢动,眼中满是凄婉的望着邓忠。
“父帅!”邓忠轻轻一叹,站到父亲身边低声求情道“血屠夫的确也是蜀国悍将,儿郎们一时胆怯,也是人之常情,这些小子带兵不力是有不对,但念他跟随孩儿多年,就让他带罪立功吧?再说,我军现在就这么点人马,杀死他还不如让他在战场上为国舍身成仁。”
一个人可有可无,但这浩浩荡荡的军队,不正是由一个个的可有可无组成的么?
与其军法处置,不如报效沙场。
邓艾心中杀意稍敛,将剑收回,望着那个小校道:“你去后边辎重队找点伤药去,今日姑且计下你的人头,若是下次再犯,定斩不赦!”
小校泪水满眶,千恩万谢,颤颤巍巍往后走。
邓忠在那小子经过时还闻到让他恼火的气味,地上是一滩水,显然是那个东西,吓得流出来了,还有另一种跟它相随的东西。
屎尿俱下,这就是身为战士的胆子?邓忠真后悔救了这么个没胆小子。
至于,邓艾这会儿忙着琢磨为什么蜀国悍将血屠夫会在江油出现莫非,蜀国人识破他偷渡阴平之计?
那也不对啊?
如果是这样的话,别的不论,那江油戍邓艾是不会得手的,蜀国一定会驻扎足够兵力抵御,到时候只要熬到魏军粮绝,冬季下雪,邓艾只能退却。
现在,都让他到达江油城下了,这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蜀军肯下这种血本,非要他邓艾的项上人头?那不妨示弱,等他军队到达伏击地点,再四面出。
血屠夫金武这小子到底什么意思?
怎么带着区区一二十人就敢攻击他上百的部队?诱兵之计,还是故作疑兵?
邓艾眯起眼想了片刻,最后还是狠狠心,望着身边传令小校冷冷道:“传我的命令,全军迅速逼近江油城,不要理会什么血屠夫,不要怕,他手上没有兵马!”
这是安慰也是欺骗,那个金武手上到底有没有兵马,邓艾其实也不知道。
但不管是疑兵还是诱兵,事已至此,没有回头的道理,前进可能是死,但后退一定是死,晋公是绝对不可能原谅他损兵之过的,只有进取拿下成都,才是唯一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