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于远骥大惊失色。好大胆!两军阵前凭了三寸不烂之舌当说客,想劝我撤兵?你就不怕我抓你绑了去见你大哥,看你还嚣张几时?”于远骥在屋里踱步看了气定神闲的杨焕雄。
“呵呵,于哥不会,小七吃不定于哥这点,就不敢过来。于哥说错了,小七不是劝于哥罢兵,是劝于哥弃兵,弃兵而去。”
于远骥震怒的将手枪拍在桌上,面沉如铁,犀利的目光直逼杨焕雄。一枪不发就逃走?杨小七你也过于自负了吧?你小七是有些小才,又在国外镀了层金,难不成就真以为自己成了真佛,是人就要向你顶礼膜拜不成?”敢。”杨焕雄背了手,悠然的摇头淡笑:“于哥,小七此来,没带一枪一械,于哥绑小七回去,小七从命。只是不知道于哥是不想听小七讲下去,还是没胆量往下听?”
于远骥不做声,坐了下来。
“于哥熟读兵法,这兵法大计,无非是道、天、地、将、法,缺其一难以成事。怕于哥比小七更明白。”
“如果你冒险前来就是为了跟于某谈孙子兵法,你还是省省,留了回龙城去跟你大哥谈去!”哥自己并不想打此仗,这仗是打给秦总理看的,明知不能打,却不得不打。为什么会出兵?还不是因为秦总理一怒之下义气用事,首先通电兴兵讨伐荀世禹,才给了直隶派以借口出兵。如今天下。百姓饱经战乱之苦,厌恶战争,谁挑起战争。首先失去了民心。秦大哥的这第一步棋就是个败子,道以尽失。于哥以为呢?”
于远骥不语,小七点到了他的痛处,这就是他为什么宁可拼去自己的人头,也要制止大哥出兵打荀世禹地初衷。秦大哥这一发难,虽然是荀世禹奸计在先。但已经将秦大哥推到了穷兵黩武嗜血成性、祸国殃民的魁首,这仗还未打,就已经千夫所指。杨小七何等聪明,只轻描淡写的对他谈“道、天、地、将、法”就将此事点透彻。何谓“道”?“道者,令民与上同意也,故可以与之死,可以与之生,而不畏危。”
如今淮军各怀鬼胎,更别提上下一心了,这仗根本就没法打下去。
“子卿是打给胡大帅看地。不想打,却也不得不打。如果此仗胜利。最大的得益人是陈震天和荀世禹。不是你我。因为这仗不是奉系胡云彪处心积虑发起地,他没有目的。声讨你说是报一箭之仇,并没有索你于远骥性命的意思;而秦总理也是一时义气,为了保你才赌气打这不该打的仗。大军过处,必然是鸡飞狗跳,民不聊生。既然于哥当初有兼济天下、胸怀宇内之心,义举收复外蒙造福民族,为什么要把祸国殃民的罪名往自己头上揽呢?小七过来杨村这一路,稻田禾苗将近丰收,如果一番炮火粮食化为灰烬,于于哥何益,于秦总理何益?”
见于远骥沉默不语,杨焕雄又说:于哥,小七永远是小七,不是于哥地敌人,你我谈不上怕了谁,也谈不上逃走。小七说的是实话,势均力敌才能打,以弱抗强不是不能打,那是要民心所向。而现在,秦总理发难于先,道义尽失,将士心气不一,主将各怀鬼胎。屈将军,好大喜功;秦四叔,据说在海滨喝酒呢;段大哥,他会打老胡?他们是亲戚,你看看秦大哥手下还有人吗?你总不能把我大哥千里迢迢从龙城调过来平津吧?于哥你我都是带兵打仗之人,不说身经百战,也是粗通战理,于哥倒是告诉小七,这仗该怎么打?是打个两败俱伤,子弹无眼累极无辜呢?还是就此罢手,顺其自然。于哥,子卿是不会撤兵的,如果于哥要坚持,那就只能开火。但一旦失利,秦大哥那边谁来保护北平?但于哥,小七觉得,屈将军的队伍,怕大势已去。你看,外面大雨倾盆,屈将军的火药怕是要受潮了吧?地势不利。”
“小七,是你的主意?”于远骥惊愕的问,他知道,当他看出屈将军的火药有问题的时候,怕是也没能逃过洞若观火地小七的眼睛。奉军同屈将军对垒的大将老汤是个粗人,遇到大雨多半会等停了雨再打,而如今听小七一说,他们奉军乘机攻上去,怕屈将军火药失利毫无抵抗之力。如果屈将军失利,那淮军如断一羽翼,怕真是大势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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