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了开始以来,就再也不能停止。
即使是意识到自己搭错了车走上了一条不归的路途,依旧不能停止。要一直一直走下去。要一直走到太阳落山,一直走到大海的深处,看着夕阳如同破碎的鹅蛋黄跌落在大海的深处,大片大片的鱼群从自己身边游来游去,如同天空中的飞鸟,自由,却又有着无言的空旷而盛大的孤独寂寞,不曾与人提起,独自忍受。——今天所做的这一切,除了自己,又有谁能够理解。当肮脏的血液沸腾流淌,当自己身着一身的毒疮为所有的人厌恶并且远离的时候,我坚持相信,自己是一朵海洋深处高山之颠的雪莲,最为纯洁。
当我孤单的时候,我就是这么想的,我是太干净了。
那场阴谋无疾无终之后,我安静地守在医院里,对之前我苦心经营的一切,缄口不言。而继母,亦不露出破绽,不动声色。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不去追究我的谎言。——谎言摆在那,一戳即破。可她不去说,真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路本来就是这么没有方向地向前延伸着。
日子再艰难,我亦没有失却希望。步履蹒跚却始终坚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横生出来的枝条太过意外,事先没有任何准备。
在医院里,迎面走来的男子,按住了我的肩膀。他的脑袋被白色纱布紧紧地缠绕着,远远看上去像个白色的棒槌,若将那纱布拆下来,相信你会看到一个烂葫芦似的脑袋,——是打架斗殴的后果。
他说:“兄弟,不认识我了吧!”
“”靠,都这模样了,叫我怎么认识。
“你害怕了?”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
“那我给你提个醒!半年之前,在”他跟我卖起了关子,故意停在那看我“还记得不?”
我觉得面前这个人真是无可理喻。
想要绕过他走开。
可是,他又拦过来:“哎——哎——我的话还没讲完呢,半年前,在蓝色月光酒吧”边说边把缠在脑袋上的纱布解开
我提着的暖壶毫无准备地“啪”一声掉在了地上。——头脑里顿时出现了半年前那场混乱而让人心悸的一幕:摇曳的灯光,模糊的人群,小米抽搐着的挂着泪痕的脸,还有站在她身边不知所措的深北。还有,就是站在眼前的这个男人,我提着一个啤酒瓶子,狠狠地砸了过去
而在那之后我的许多日子,我曾在书包里藏了一把蒙古弯刀,胆战心惊地等待着报复的到来。多少次我神经质一样觉察到身后有人在跟踪。可是没有,一直到后来,我开始笑自己的杯弓蛇影,才把刀子给扔掉,像以往一样肆无忌惮地在街道上跑来跑去。我从没有想到,会在今天这样的场合下遇见他。
跑!
我想他追不上我的,所以,跑!
“站住!”
“”他说站住我就站住啊,那我不是傻冒嘛!
“我不是找你报仇的!”
“”鬼才相信。
“我想和你交个朋友!”
“”靠,更离谱了!
当我气喘吁吁地一口气从九层高的楼跑下来,站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如同夏天里伸着长长的舌头散热的狗一样狼狈不堪的时候,我像是见了鬼一样看见从街道对面走来了一个人影。——正是他!
啊?真的不会是见了鬼了吧!
这个人怎么阴魂不散啊!
“小兄弟,你怎么这么笨啊!有电梯不做,你扑腾扑腾跑什么啊?”
“喂,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打断他对我的挖苦讽刺,故意装出镇定的样子“你想把我怎么样?”
他说:“过去的事都过去了,而且你把伤得也不深,我并不想找你报仇,只是想交你一个朋友哇!”
“不会吧?”
“怎么不会?你叫我马三就成,大家都这么叫。”
“我很欣赏你的勇气啊!”晃了晃脑袋,如同脖子那上了锈,需要一点润滑油“我这个人很江湖义气的。”
“”“走,喝杯酒去!”
靠,我想我真的是见了鬼了!神差鬼使。妖媚丛生。
只是,我未曾意识到:这是我道路的一个转折点。就在彼时彼刻,我未来的道路转了一个弯,永远也修正不了啦。
即使是如此,依然不能阻止传票的下达。我不敢拿给爸爸看。他才从昏迷之中恢复过来,神志还是十分虚弱。
我问继母:“官司输了的话,会怎么样?”
她冷冷地回答:“要被判刑的!”
“至于吗?”
“怎么不至于。”
我刚要接下去问她怎么办,可她已转身进了病房,隔着玻璃窗,我看见她躬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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