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的祭品!”
说着,地下冒出十数根花根,如同地底涌出的妖魔,朝着谌瑜张牙舞爪而去。谌瑜心中一颤,动作却没有丝毫退缩,反而更往谌玖身前挡了挡。
“谌夫人这么公然对他们兄弟二人动手,就不怕谌大人发现吗?”虚青突然问道。
花根的动作顿了顿,停在了谌瑜身前不到三尺处,谌夫人冷森森道:“今日将你们全部杀死,我自然能找个好理由,摆脱自己的嫌疑。”
“哦?”虚青扬起的尾音里,花根朝着兄弟二人毫不留情地扑去,却被一道月华般的光幕挡住。
虚青支撑着自己站起来:“谌夫人不觉得奇怪么,我们这里还少了一个人。”
花妖想起了晚饭时那个盯着她看的少年大夫。虚青故弄玄虚似地看向屋边廊后,花妖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柯萌跟在谌宴身后,二人缓缓自廊柱后绕出来,谌宴脸上的表情,让花妖心中一寒。
所有的花枝根茎迅速缩回地底消失不见,谌夫人慌乱地用袖子掩住自己手上的花朵。她想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动作却显得欲盖弥彰。
“夫、夫君。”谌夫人理了理自己鬓间散落下来的碎发,声音温柔带着些微颤抖。
谌宴走到了谌瑜身边:“可以站起来吗?”说着他便矮下身,将从小便没怎么关注过的次子扶起来。他抽去了谌瑜自己抵在喉间的簪子,谌瑜有些愣怔。
时候差不多了,虚青将自己体内的毒素暂时压制住,便去将师弟也搀扶起来。再看惠岸那处,一个蓝白倩影立在他身边。纯如不知何时显露身形,朝师兄弟二人点了点头后,纯如退了两步,看着惠岸自行站起,俏脸含着些许担忧。
“绛娘,我同你夫妻二十载,没想到今日才见到你的真容。”花妖听到谌宴的话,先是一怔,而后才发觉,自己面上的妖纹红痕并未退去。她的本体是一株洛阳锦,花色红粉相间,只是不如谌瑜那一盆那般红粉各半,而是零碎的红色布满粉色的花瓣——连带她幻化出来的人形,面目是妖一贯的精致秀美,脸上却有斑斑点点的胎记。
花妖惊叫道:“夫君,不是这样的,是这群妖道和这个和尚,使他们施了妖法将我变成这样的。你看这和尚身边那个女鬼,若这人真是一位高僧,怎么可能和一个女鬼厮混!”
惠岸闻言斥了一声:“妖孽慎言!”
花妖闻言,还想反唇相讥,却被谌宴打断:“够了,你还要欺瞒我到什么时候!”
花妖怔住了,一时不知应该说些什么。谌宴眉间含着疲惫之色:“倘若你今日愿意立下毒誓,今后不再加害玖儿和瑜儿,也不找大师和道长的麻烦。绛娘,我便当今日的事全然没有发生过,从前的事情也都一笔勾销。你仍是谌府的郡守夫人。”
“夫君……”花妖低唤。
谌宴道:“以后你也不必化作别的模样,我不计较你脸上的红斑。我素来言出必行,你是知道的。”谌宴的言语听来十分恳切,花妖面上也有几分动容。
虚青此时正心疼地撕了一截干净的衣摆包住师弟手心的伤口。文霁风的手被他牢牢攥在手里,有些不适:“师兄,我自己来便可以了。”
扯了扯,文霁风却没能把手挣脱出来,虚青低声说了句:“别闹。”而后继续细心地将他掌心的伤口包扎好,心中想着,这么疼的事情,以后必定再不让师弟做了。
谌宴的决断,虚青听在耳中,心中有些许微词,只是这些事毕竟是谌府家事,他便没有多嘴。
沉吟许久,花妖抿唇笑了起来:“夫君还真是宽宏大量,妾身感激不尽呢……”虚青暗暗皱眉,花妖言语中的凄切与她说的话全然不像是一个意思。
“只是夫君。”花妖抬头,面上的笑容一寸一寸地冷了下去:“你是否记错了,我不叫绛娘。我根本不是你口中的那个妻子!”
无数粗壮的根茎拔地而起,如同妖魔乱舞。
“二十年同床异梦,你的心里却只有元绛那个贱人!当初若不是她,我才是你的妻子!她和那个孽种都该死!”花妖的声音怨毒,脸上的妖纹变得愈发鲜艳。
“不过没关系,只要我今日杀了这些不相干的人,再给夫君施法,让你忘掉这些事,咱们还能做回从前那对神仙眷侣。”花妖柔声细语,却透着内心的疯狂,“我不怕你将我当成别的人,今日之后,你便只是我一个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