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意。
文霁风怀中抱着洛阳锦同重明鸟,嘴唇轻动,念念有词,被虚青挡在身后的手变换着法诀。
“交出谌玖和牡丹,我可以大发慈悲,给你们留个全尸。”谌夫人微微仰着下巴,显得有些倨傲。
虚青抚了抚下巴:“不要谌瑜?”谌夫人没有回答,谌瑜半垂着脸,神色有些绝望。
虚青轻笑道:“可惜我们暂时都不想死,若是将我们的保命符交给你,恐怕才是真的穷途末路了吧。只是谌夫人,你似乎弄错了一件事,现在应该老实听话的是你才对。”
谌夫人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笑声尖锐:“小道士,你以为就凭你们几个人的修为,能做些什么?”不说这个她早就抓起来过一次,要不是谌瑜作梗根本没法逃出来的惠岸,谌夫人看着虚青身后一直垂着头的文霁风——
指尖闪过红光,文霁风抬眼,冷冷地看着谌夫人,四道火符带着火光朝谌夫人攻去。程夫人眼中闪过一丝轻蔑,这些迅疾的火光在离她三尺处便陡然停住。以火克木,打得倒是好算盘,只是这火也得近得了身才能起到效用。
文霁风一击不成,房中却陆续亮起了许多符咒,仿佛随时都能遵从他的召令攻向谌夫人。
“惠岸师父,应当不想再被抓回去一次了吧?”眼见谌夫人隐隐有些怒意,虚青嘴角的笑意不减,转头问了惠岸一句,为她的怒气再添一把火。
惠岸道:“阿佛,谌夫人执迷不悟,贫僧亦不是迂腐之人。”手中的金刚杵散出金光,有万字金符自杵身透出来,环绕着五人,“罗汉金身,可保诸位无恙。”当初惠岸失了金刚杵,正是靠着这一式法术,才躲过了谌夫人的杀手,得以保存性命。如今有了金刚杵在手,自然是如虎添翼。
虚青道:“这样,贫道便放心多了,哎,师父还请多照看着些我师弟,别磕着碰着了。”这句老妈子似的话,惹得文霁风无言,惠岸倒是认真应了下来。
安排好了师弟的安全,虚青转头挑衅道:“夫人怎么没了动作?难不成是看到了我师弟的这些符令害怕了?您放心,我们都不是什么计较的人,只需你好好道个歉,让我们安生回去,谌府之事,我等绝不会再管。”
谌夫人冷笑:“敬酒不吃吃罚酒!”房内平整的土地寸寸龟裂,粗壮的根茎如同爪牙,朝着几人扑来。
文霁风的驭火符纷纷落下,贴在这些根茎上发出爆裂的声响。只是谌夫人的攻势还是超过了他们之前的估量,火符已经纷纷焚烧将尽,这些根茎却生生不息,烧断了一些之后,立刻便有新的树枝补上。
虚青手中提着剑,时而帮师弟处理几根遗漏的枝条。
“符令要用完了。”文霁风低声说了一句,倒不是说没了这些符令,他们便没了法子,只是驭火术须得文霁风投入心神控制,远不如符令方便。
虚青挥剑一刺,剑尖带着些许火光:“那就等用完了之后,往屋外去吧。”谌夫人比他们预估得来得早了些,他们原本的打算,是将谌玖治好后,用这些符咒拖住她,方便他们逃脱的。
文霁风点头,手中还抱着东西,有些动作不方便,背后的长剑铮鸣而出,幻化出剑影,一同斩断花妖的根茎。
“谌公子,想好了要帮我们,还是帮你母亲?”虚青抽了个空,问谌瑜道。谌瑜一直不言不语,谌夫人的攻击一视同仁,仿佛真的放弃了这个儿子,黑褐色的花根击碎了谌瑜身边的一枚万字金符。
谌瑜拉着谌玖,袖中紧紧握着兄长的手道:“我不能再让哥哥死一次了。”
虚青笑了笑,将文霁风怀中的重明鸟丢到了谌瑜怀里,剑芒一闪,重明鸟腿上的红绳断开,飘落在地。恢复了灵体模样的重明鸟轻啼一声,落在了谌玖的肩头。
剑影幻化而出,数十道齐发,丝毫不顾及对房屋的损伤,朝着门窗那面刺去,同样攻向谌夫人的门面。
谌夫人为剑光所迫,避其锋芒,后退了十余步。虚青欺身上前,已经离开了惠岸的金符所及,断红尘上银丝微动,软丝冰冷,如同细长的银针,谌夫人不得不退入院中。
虚青瞧着谌夫人此时站的位置,笑着念了一句法诀。下一刻,谌夫人周身的花木上齐齐闪过雷光,瞬时便汇聚在了谌夫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