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后,虚青果真如他所说的,像模像样地写了一封信,支使着文霁风用传送术送回玄冲观。
之后几日,两人一直呆在陶府中修身养性,文霁风一度怀疑他师兄是不是被人掉包了,玄冲观中的虚青,可谓是一刻不得安生的人。这几天却能安安稳稳地在房中打坐修炼,每日早早地起来看文霁风练剑,偶尔去陪陶冶下下棋。期间陶然来找过他们两次,虽然官府心中盘算打得精妙,只是谎言就是谎言,官府前脚大张旗鼓地去坟场诱捕媪鬼,后脚便又有人倒下了。欺骗换来的稳定,注定无法长久。
直到第五天,一只信鸽落在了虚青的窗前。正在练剑的文霁风停下来。胖墩墩的鸽子在窗台上蹦跶了两下,一片青光闪过化成了一封信。虚青仍是没睡醒的样子,拆开信的时候险些将里边的信纸都撕了。文霁风收剑走过来,虚青已经一目十行地将信件看完了。
“师父的回信?信上可说了什么?”文霁风问。
虚青扬扬眉,将信收进了怀里:“师傅给我讲了个不怎么有趣的故事,我想师弟你应该不会想知道的。不过说起来,你不是对那个傅丹生很感兴趣?也是时候同这位前辈讨教一下了。”虚青的笑容里带着莫名的意味,文霁风猜想,大约这信中的事,同傅丹生有所关联。
虚青和文霁风两人问了家仆,陶冶和傅丹生二人正在后花园的亭中商量寿宴事宜,陶然作陪。两人过去的时候,正好远远地听到凉亭中傅丹生训斥的声音。
“自你及冠后,你父亲就将陶家的事物交由你管理,事事躬亲教导。可你呢,现今距离寿宴不到三日了,你竟然连掌勺的主厨都没有请来。到时候来的那么多宾客,究竟是来赴宴的,还是来看你陶家的笑话的?”傅丹生的语气不急不缓,沙哑的嗓音此时听来,却带着一点让人不敢违逆的威严。
陶冶打圆场:“锦源城中会出这样的事,也不是然儿能料想到的,先前那位厨子会畏惧请辞也不是然儿的错。傅兄不必这么生气。”
傅丹生皱眉:“陶然年纪已经不小了,阿冶你再这么一味娇惯,以后他独自一人,怎么撑起陶家?”
陶冶笑道:“然儿如今仍稚嫩了些,不过好在我的身体还算硬朗,也没那么容易一命呜呼。还能教导他好些年呢。”
不知是不是陶冶的哪一句话触动了他,傅丹生一直以来的冰冷持重突然消失了,一句话脱口而出:“倘若有个万一呢?若是你以后不能教导他了,他应当如何?”
傅丹生的话叫陶家父子俱是一愣。
“傅叔叔,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陶然问的期期艾艾,仿佛不敢相信傅丹生话中隐含的意义。
傅丹生察觉到自己失态,微微转过身,脸上的表情如同冰雪凝结:“无事,只是锦源城中并不安宁,虽然不必人人自危,你父亲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只是陶然,居安思危,你不可再事事依靠着你父亲。”说罢,他从腰间取下一枚青黑的玉佩,交到陶然手中,“我已经给这枚玉佩施过术法,危及性命时,可以保你无恙。”陶然认真审视,傅丹生脸上看不出丝毫的破绽,像是真的因为担心他们父子二人,才会在方才口不择言一般。
陶然双手接过玉佩,迟疑了一会道:“父亲向来体弱,不然,还是将这枚玉佩给父亲吧。”
傅丹生冷然道:“有我在,自然会护好你父亲。他的事,你不必操心。”
陶然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收下了玉佩。凉亭中,突然陷入了无声静默。傅丹生与陶冶知交二十余载,对待陶然的态度虽然说不上严苛,不过比之陶冶,更像是父亲的样子。陶冶正想着用什么方法缓和一下二人之间的氛围,一抬头,正好看到拉着文霁风躲起来偷听的虚青。
陶冶笑道:“两位师侄来了,为何不过来?”
闻言,虚青不再躲藏,丝毫没有被人抓包的羞恼,整了整衣衫,笑盈盈地拉着文霁风出来:“方才见师叔和傅前辈好像有什么要事要谈,我与师弟便没有打扰。”说着,二人上前,同他们见了礼。几人落座,虚青装作不经意地环视了一圈几人的脸色,见陶冶欲言又止,找不到什么话头的模样,主动接过了这个活计。
“说来,小侄一直有件事情百思不得其解,以前担心唐突了师叔,今日却实在耐不住,想要问上一问。”虚青道。
陶冶道:“但说无妨。”
虚青道:“师侄听闻,当初师叔以俗家弟子的身份入玄冲观修行,是因为师叔天生病弱,而且常年梦魇缠身的缘故。”陶冶点头肯定了虚青的话,“据说当初师叔下山的时候,梦魇之症并未痊愈。严重时九死一生...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