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前面,宫举人见白娉婷望着小石头和几个小孩子的方向,他就解释道,“小石头的进步挺大的,最近缠着我教了一些药材的名字,他都能一一背诵下来。其他小孩子也跟着学,但是一个个的没有小石头聪慧。”
“哦?”白娉婷闻言若有所思。
“小石头,阿春,竹生,小泥都过来。”宫举人朝着那群小孩子喊道。
小孩子们听了声音,再一看白娉婷也在场,都飞一样的跑了过来。
“四姑姑。”沈石头看向白娉婷笑着喊道。
白娉婷听他喊自己,她淡淡一笑。
“多日不见,小石头长结实了。”
“四姑姑,今个可是回家来瞧大伙儿的?”沈石头问白娉婷。
“主要是为了希望私塾,我方才特地回来一趟的。等下是要去瞧瞧爹娘的。”白娉婷也不打算隐瞒,笑道。
“四姑姑,我刚才和他们比赛说药材名,一个个的说不过我。”沈石头骄傲的说道。
“小石头耍赖,你明明输了,还死不认账。”小泥是个胖嘟嘟的小男孩,他伸手指指着沈石头指责道。
“那这样吧,让我四姑姑和你比。”沈石头撅嘴了,摆明不想搭理小泥。
“好了,小孩子家家的,有什么好吵的,来,一人一颗糖,拿去吃吧。”白娉婷笑着说道,她从马鞍上的搭着的褡裢里取出了一把糖果。
小孩子们拿到糖果的一霎那全都笑逐颜开,一个个的可高兴了。
宫举人让小石头小泥等孩子们去附近玩,他带着白娉婷和白娉婷推荐的姜夫子往希望私塾的方向走去。
希望私塾里的孩子们一听白神医来了,都很激动,因为如今的沈家村有大部分村民在种植药材,提供给回春堂医馆以及各大药铺,村民们的日子也越过越好了。
姜夫子问了一些问题,看了看孩子们的资质,他说可以教。
宫举人见姜夫子是个实诚的,当即帮了交接手续。
白娉婷帮宫举人把脉后发现他是疲劳所致,不过,只要仔细疗养就没事了。
“彦风哥哥什么时候回来?”白娉婷问道。
“说是去游学,也不清楚什么时候回来,这么长时间也只是给家里写过一封家书罢了。”宫举人眉眼之间染着一抹轻愁。
“他有说什么吗?”白娉婷蹙眉。
“只说在外头游学才知道战乱起,百姓疾苦……”宫举人简单提了几句。
白娉婷也没有细问,然后白娉婷让宫举人先回去了。
“知了,知了……”白娉婷走在绿色的田野上也能听到知了的叫声,不由的来了兴致,想要去逮一只。
七月中旬,暴雨过后,知了幼虫纷纷破土而出,这是掏知了的最好时机。
知了洞有的很浅,用手一掏,就能逮到知了幼虫。幼虫很好玩,在地上爬行,憨态可掬,倒有点象熊猫。
有的洞较深,手指够不着,便找来一个树枝,傻家伙便顺着树枝爬出来;有的则不愿向外爬,白娉婷也有办法,就是往洞里灌水,被逼无奈,幼虫只好拚命向外爬,自然成了囊中之物;也有的就不投降,可惜最后淹死在洞中。
“娉婷姐姐,你这是在抓知了吗?”张蔷薇烤挎着篮子从路边经过,瞧见白娉婷用树枝在逮蝉,噗嗤一声笑道。
“是呢,这蝉壳可以制药的,你这是要去哪儿?”白娉婷笑着问道。
“我要去逮青蛙。”张蔷薇把篮子里的网兜露出来给白娉婷瞧了瞧。
白娉婷愣了一下,心中纠结,她到底要不要和张蔷薇说这青蛙可是益虫,不能逮啊,但是这里是古代,稻田里青蛙多的不得了。随便抓。
罢了,入乡随俗吧。白娉婷和张蔷薇又聊了两句,就让她先走了。自己继续抓蝉,想了想自己的随身空间里还没有蝉呢,于是她扔了一只蝉进去随身空间里头。
沈石头从希望私塾里放学回来,瞧见了白娉婷在抓蝉,于是他说道。“四姑姑,可要我和你一起抓知了?”
白娉婷点点头答应了。
沈石头把逮到的知了幼虫放在纱布密封的篮子里,他说一夜过后,幼虫脱壳,便成了成虫蝉。
这样既获得了蝉壳,又逮到了知了。
白娉婷笑着点点头,她自然是清楚的,而且知了分雄雌两种,能叫的是雄知了,腹部有发音器,如果有手指按住,便会连续不断发出叫声。然后蝉壳能做中药,这也是白娉婷特意停下来抓知了的原因。
“四姑姑,你是不是一直在担心我?”沈石头紧张兮兮的问道。
“我该担心什么?”白娉婷反问他。
“你担心我会因为我娘的死对你产生恨意。”沈石头说道。
“你会恨我吗?”白娉婷问道。
“曾经也许恨过,但是慢慢的就不恨了。”沈石头斩钉截铁的说道。
白娉婷心中叹气,何必呢,沈石头突然想和自己交好,是因为他考虑到自身的前程,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我这么说吧,如果你没有妨碍到我的利益,我自然不会动任何杀机,毕竟你也是我的侄子,光血缘关系是不可磨灭的。”白娉婷心里想着如果能把沈石头给带好了,那自然好,如果还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也就罢了,该咋咋的。
“嗯,那四姑姑咱们一起回去吧。”沈石头笑着说道,对于白娉婷这番话,他听进去多少,白娉婷也没有多少把握。
一进入沈家院子里,瞧见紫藤架着的回廊下,蓝氏挺着大肚子躺在藤榻上,手里拿着扇子扇着,左手边沈土根正在剥毛豆,顺便和蓝氏聊天。
“爹,娘。”白娉婷走到门口见他们喊自己,她面上笑着也喊了一声,算作打招呼。
“娉婷丫头回来了?今个留下吃午饭吧。”蓝氏因为又怀上了,对白娉婷的脸色也好了很多。
白娉婷淡笑着摇摇头。
“不了,晌午可能要去镇上吃。”
“祖父,祖母,我去看看曾祖母。”沈石头对他们说道。
“嗯。”沈土根点点头。“你走路慢点,别摔着了。”他对沈石头嘱咐道。
“娉婷丫头,你回来了正好,你快过来帮你娘瞧瞧你娘这肚子里怀的这胎儿怎么样?”沈土根对白娉婷说道。
白娉婷检查了一翻,说胎儿挺好的,只是需要蓝氏静养。
“什么都好,就是安郎两口子前些日子为了安郎斗鸡的事情吵起来了。”沈土根把毛豆剥了之后放在粗瓷碗里。只是他说话的时候,眉宇之间显得几分愁云惨雾的。
“斗鸡?”白娉婷愣住了,古代的斗鸡相当于赌博啊。
“娉婷丫头,你是不知道啊,安郎两口子不是开了烧烤铺子吗?银钱是赚了不少,可是不知怎么的,安郎染上了赌赢,斗鸡赢了一次之后,一直去玩斗鸡,时日一长,哪里能次次都赢,这不,他都快把烧烤铺子给输出去了。”沈土根说的话把白娉婷吓了一跳。
“爹,怎么可能?二哥不是说他的铺子营运的很好的吗?我想那是他和二嫂的铺子,我也总不能去指手画脚,如今一想这事儿透着不寻常啊。”白娉婷担心道。
“是真的,你若不信,可以去西郊平桥瞧瞧。”沈土根起身走到白娉婷面前说道。
“娉婷丫头,安郎两口子那边,也就你能去劝劝。我之前和虎郎两口子说了,他们劝了也无济于事,倘若你今日不回来,我也是会叫人捎口信让你回来一趟的。”沈土根如今有了子嗣的盼头,更是希望家里和和睦睦的过着,家和万事兴。
“我会去看的。”白娉婷也很好奇古代的斗鸡市场到底如何。
白娉婷把自己带来的孝敬家人的礼物留下后,并没有留下吃午饭。
沈土根把自己打的野山猪给了半只,让白娉婷带回去,白娉婷干脆把野山猪剁成小块装在袋子里,和抓好的知了一起放好了准备带回锦园。
白娉婷回去锦园后,吃了午饭,叫上休沐的叶溯一起去了西郊平桥看斗鸡。
斗鸡场在西郊平桥附近,白娉婷和叶溯两人还未靠近,就已经听到震耳欲聋的叫好声和怪叫声。放眼望去,但见一个斗鸡场也是分了雅座和普通座位的。雅座便是一间前面下光了隔扇门,内里摆放了些凳子桌子茶具糕点之类的屋子,观赏角度自然最好,还高高在上。有好些衣着华贵之人高高坐在上面,边饮热茶汤,边观战。
而普通人,就是毫无章法地围成一圈,你推我,我挤你的,拼命往前面挤,或者踩在小厮的肩膀上看斗鸡,弄个好视野,自然好挣着去看场地中央那两只斗争激烈,不停扑腾着翅膀,激烈地互相啄咬起来,互相用距劈击对方,打得嘶鸣,难分难舍,鲜血淋漓的斗鸡。
只要其中一只占了上风,众人必然大吼大叫,拍着大腿,挥舞着胳膊,每个人都旁若无人,无比投入,无比狂热,眼睛瞪得比铜铃大,眼睛脸颊耳朵脖子一样红,根本不亚于现在看世界杯的球赛那种激烈酣畅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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