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这一员西北猛将,莫不是要收入成王麾下?
外人看事总带着利益,姨甥二人相见,却是真情。上次西山墓前匆匆一面,也没来得及细说,今日倒是可以好好叙话。
“小曼手艺精湛许多,还记得你第一次下厨,差些将灶台烧了。”何倩尝着苏曼荷带来的吃食,笑说着。
两人独处,打发了丫头们,倒是不忌讳称呼了。
苏曼荷笑笑:“在菏泽学会的,当时为不让丫头们看出不妥,说话做事都学着姐姐,慢慢,倒也适应了,能体会姐姐的爱好了,姐姐身体不好,少有几回出门,做做糕点也算能打发时间。”
苏曼荷自小喜欢的事物多,苏靖荷却是性子静,也就喜欢看看书做做糕点,以前苏曼荷总想着法子让苏靖荷能玩闹起来,如今却是懂了,姐姐自有自己的喜好,并不一定要学她闹腾才是欢乐。
“你如今是像阿靖了,以前古灵精怪的劲儿差了许多,要是以前,怕是院外头都能听见你的笑声。”何倩说完,握过苏曼荷的手,满是心疼看着她:“这两年想来过得苦,一个人替母亲和姐姐报仇,在那样的宅院里,肯定很多时候都是无助,偏我不在京中,也没帮上忙。”
苏曼荷却没有什么心绪起伏,若是前两年听着这话,心中肯定触动,有委屈难受,如今大仇报了,反而心境平和。才喝了口茶,却觉着不对,微微眯了眼看着何倩:“我并没与小姨讲起母亲和姐姐的仇,小姨怎知?”
何倩愣了会,才道:“那日在墓前听你说起罢了。”说完亦喝了口茶,掩下神情的些许不自然。
苏曼荷看着她好一会儿,才渐渐收了视线,即便多年不见,小姨心慌便喜欢蹙眉的小动作一直未改。
“小姨在京城待的时间不会太长,你没事时常来看看小姨。”
苏曼荷点头:“记得了,小姨可想回趟靖国公府?”
突然被问及,何倩抿着唇,神情有些落寞,哪有人不想回家,可是......
“大哥怕不想见我,这些年我送去靖国公府的东西,大哥一样不曾收下。”
“舅舅重情,见小姨过得好,定不会生气了。”苏曼荷安慰着。
何倩摇摇头,却是说着:“我倒是想见见铭儿和雅儿,听说铭儿愈发俊逸,像极了大哥年轻时候。”
苏曼荷点头:“都这么说,看来舅舅年轻时候很俊朗。”
“可不是,不是我夸,咱们何家当初在京城,各个容貌昳丽,不是旁人可比。”
见她自豪的模样,苏曼荷也笑开:“是是是,咱家小姨是何家最标致的姑娘,难怪姨夫一见倾心。”
被外甥女打趣,何倩倒有些不好意思,正好传来敲门声,待房门推开,李寒走进,苏靖荷屈身行了礼,上次远远见了一面,如今人站在跟前,却觉着很有些压迫感。
“别板着脸,人可要被你吓着了。”何倩上前娇嗔一声,李寒顿时展颜,很是温和道:“听你说起过这个外甥女,说是爬树下水样样敢,哪里会被我吓到。”
听这么说,苏曼荷也有些讪讪笑着:“小姨竟说我坏话了。”
“哪是坏话,夸你呢,我就喜欢你这性子,一般人我才懒得提。”何倩说完,朝李寒道:“可是有事?”
“恩,宫里有公公过来传话,说何昭仪明日想请你入宫。”宫里的邀请李寒也不是挡不掉,只是何昭仪毕竟是何倩姐姐,遂过来问一声。
何倩却是生气:“不去,当初帮着二哥欺负小曼,若不是……小曼如今可入宫受罪了。”
李寒倒也不委屈她,只点点头:“那我请人去回绝了。”
这般随性,连苏曼荷都是吓着,她自幼长在公侯府,即便乖张一些,却也一直被教导“处事之理”,有些人即便再不喜欢,都得为着家族讨好奉承,有些事即便再不愿意,亦得为了大局不得不做,而小姨只这么随口一句,姨夫竟肯替她推了宫中邀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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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离了将军府,苏靖荷脑海还一直浮现姨夫对小姨的宠溺,姨夫不曾纳妾,与小姨一生一世一双人,护她至此,胜过名利,这样的感情,果真只在边关,京城里何曾看见。
想得入神,马车突地一个不稳,苏靖荷身子向前撞上了马车壁,前头沉香赶紧掀了车帘进来探看:“小姐可伤着了?”
苏靖荷揉了揉额角,摇头:“这么回事?”
“刚有人冲撞过来,车夫紧急勒了马。”沉香说完,苏靖荷便听见车夫在外头的骂声,遂掀开帘子一角,是一个穿着奴役旧衣的矮小男人冲撞过来,好在及时停住,否则,真要撞了。
那人急欲跑开,却被车夫拉住:“得罪了我家姑娘就想跑?来人,给我打一顿教训着!”
安国公府跟着出来的下人们将那人围着,苏靖荷蹙眉,出声道:“算了,也没什么大事,放人走吧。”
得了吩咐,便也不再为难,大家散开,反是那人定住了脚步不走,等大家不曾防备,突地往马车上冲过来。
“嘿!嘿!”有人第一个发现不妥,在那人刚掀开帘子一角时,就被拖到地上,结实挨了几脚,苏靖荷却着急喊着:“住手,让人进来。”
下人们都不明所以,很是惊诧,沉香蹙眉不让,却在苏靖荷冷冽的眼神中退开一边,等那人被扶了上来,沉香才是惊讶,这穿着破旧的“男人”,不正是陈家五姑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