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头发乱糟糟的,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脸上胡子瘦,到处是黑黑的污泥。身上的衣服破破烂,还能闻到一股酸臭的味道。一条腿似乎是被重物砸断了,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森白的骨头,伤口上的肉也外翻着流脓。整个人仿佛毫无生气的死物,灵魂都飘飘摇摇,仿佛马上就要飞向远方了一般。
他,他真的是那个人么?
那个神采飞扬,视天下于无物的人?
琴掩住了口,眼泪一点一点模糊了视线。
不过,那人略带自嘲的话语打消了琴的疑虑:“想不到,我居然会有这么一天,和你面对面,居然会认不出彼此不,应该说,我一眼就认出你了,只是你认不出我而已。对不对?我的儿。”
听到这里,琴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抱住宇文护,在他的肩头放声大哭。
什么害怕,什么骄傲,什么持,见鬼去吧!现在,只想紧紧抱住他,就好。
而宇文护微:一愣,而后,露出他惯常有的苦笑:“你压着我的腿了,很疼。”
听到这句话,琴立即松开手,一双眼睛关切的上看下看:“你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的?你的腿,还有你上上下下”
看到琴的目光打量着自己受伤的腿,宇文护的瞳孔微微一缩,有些不自然的笑道:“怎么?嫌弃我么?”
琴摇摇头:“怎么会?我是怕你嫌弃我”刚一说完。她想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一样。表情忽然有些黯然。轻轻放开了抓着宇文护胳膊地手。
宇文护看她地表情。脸上也是一僵。两个人面对面靠地很近。却是个怀心事。连眼神都没有交汇。
过了一阵。琴忽然叹了口气。站起来道:“我扶你回去吧。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治好你地腿。”
宇文护眼神微微一颤。然而还是把手伸了出来。琴小心翼翼地扶着他。一步一步地搀扶着他回了屋子。
这边寒霜和昭宁正招呼两个小家伙上桌吃饭。正闹得不可开交。忽然看到琴走了过来。寒霜一面低下头摆碗筷。一面道:“回来啦?”
话音刚落。只听见一边地昭宁倒抽了一口凉气。缓缓站起身:“天啊!”而两个小家伙认出了送他们竹蜻蜓地人。大笑着跑过来:“叔叔。你来了?”
而后,寒霜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好久不见了。”
伤口很严重,需要马上处理。寒霜收拾出一间干净的屋子,让宇文护躺在床上,细细褪去他的长裤。尽管尽量放轻动作,然而还是免不了碰到他的伤口。宇文护虽然不喊疼,但是微微锁着的眉头和捏紧的拳头,还是显示出他身体的疼痛。
琴心里难受,却又无法可施,只好安慰道:“痛么?我小心一点。”
等长裤完全褪下,琴才看到他右腿地伤势。
一道长长的、可怖的伤口,仿佛咧开嘴大笑的恶魔,把筋肉、鲜血**裸地展现出来。伤口发炎了,还流出黄腻的水来,要是再不治疗,这一条定会废了。而且不只是腿上地伤,他的全身上下到处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擦伤碰伤,人瘦了一圈,精神也大不如前了。
“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的,阿护,你究竟怎么了?”琴一面检查,一面忍不住心里的悲戚。
“金帐汗国的人攻过来地时候,整个龙凤山庄的人都跑光了。关我地小屋在后山,那些士兵们没有注意。放火的时候,我趁机逃了出来。我想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就是因为他们地进攻,反而放跑了他们的大仇人吧!”
琴拿出白毛巾来,细细擦去他腿上地污渍。到了伤口处,又用细纱布除去他伤口附近的脓水,吸去伤口里的坏血和污物。处理完毕,再上葯,宇文护疼得脸色都发白了,不过还是咬着牙接着道:“我逃出来,一面躲避着金帐汗国的人,一面小心不被宇文朗的密探逮住。我想去见你,所以到了上京城。没想到上京城戒严,不准人进,我就只好和那些流民们挤在郊外的破庙里。野味没了,粮食也没有,就连树皮都要被啃光,不少人都活不下去,就倒在路边死掉。有时为了一口馒头,就有人大打出手。力气大的、年轻力壮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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