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
“吴大人!”他又扬声。
“是、是。”吴知县本能地抖了抖身上的肥肉。
炎承霄身躯稍稍往前倾,并压低嗓音。“你待在江临府,恐怕不太清楚京城,更别说是宫里的事了,要知道太皇太后近年来几乎不曾踏出寝宫半步,加上还有大小病痛,皇上不得不命两名太医住在宫里,以防万一,这个意思你可明白?”
“明白!下官明白!”就是说太皇太后随时有可能归天,哪还能继续护得了赵家人,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他满意地咧了咧嘴角。“再说皇上这辈子根本不可能立赵家的女儿为皇后,你明白为什么吗?”
“下官不明白,还望大人指点迷津。”吴知县惶恐地回道。
“本官来告诉你一桩宫闱秘辛,不过既然是秘辛,只要记在心里就好,千万别告诉别人。”炎承霄故作好心地说。
吴知县点头如捣蒜。“是,下官可以对天发誓,绝不会说出去的。”
“那就好”他唇畔透着一抹森冷的笑意。“你应该听说过二十年前,圣母皇太后曾经被打入冷宫,只因梁淑妃腹中的龙种不幸小产,而人证和物证全都指向当时的皇后,说她容不下其他女子所生的皇子,才会下此毒手,先帝一怒之下,就下旨废后,其实梁淑妃不过是枚棋子,你猜幕后的那只黑手会是谁?”
“难道是太”才说了一个“太”字,吴知县赶紧捂住嘴巴,不敢再说下去了。
炎承霄索性替他说完。“就是太皇太后,为了让赵贵妃成为后宫之首,不惜杀害尚未出生的皇孙,可惜精心设计的阴谋还是失败,隔不到两年,赵贵妃生了一位公主,却因失血过多而死,皇后也离开冷宫,重新得到册封,不过冷宫的日子十分难熬,也让她的身子愈来愈差,没过多久便一病不起。”
由于当时年纪还小,加上见面的机会不多,炎承霄对同胞所出的大姊印象并不深,只能从兄嫂们的口中得知她是个贤淑温良的皇后,可就因为身为女子,即便已经母仪天下了,对于后宫的众多妃嫔,还是无法做到无私,这才让人有机可乘,借题发挥,最后先帝查出害梁淑妃小产的是一名昭仪,错怪了皇后,便亲自前往冷宫迎接。
不过那究竟是不是真相,没人敢往下查,就连先帝也不再追究,可是对年幼的太子来说,是一道沉重的打击,至今不曾忘记。
“这件事皇上可都知情?”吴知县听得一愣一愣的。
“皇上还是太子时,便已经查得水落石出。”他敛起唇角的笑弧。“吴大人,你说皇上有可能让赵家的女儿当上皇后吗?”
吴知县用力摇头。
“怎么不回答?”他问。
这才想到他眼睛瞎了,吴知县连忙出声。“皇上当然不可能那么做了。”这么一来,想要依靠赵家升官,根本没指望了。
他佯叹一声。“相信吴大人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通,也不用我说太多,如今皇上出手,赵家只会急着自保,根本保不了其他人。”
“大人说得是。”吴知县整个人虚脱地坐在地上。
炎承霄听得出对方已经动摇,于是再劝诱他。
“现在正是吴大人表现忠诚的关键时刻,相信皇上龙心大悦之下,必定重重有赏。”
这番话令吴知县精神不禁一振。“是,下官明白。”
“要怎么做,应该很清楚了?”说了这么多,再笨的人也该想通了。
“下官都清楚了,还望大人能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吴知县选择阵前倒戈,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再说。
闻言,炎承霄初步判定他确实是真心,并非虚与委蛇。“那是当然了,不过可别泄漏了风声,就连县丞也要暂时保密,愈少人知道愈好,免得这件事情搞砸了,皇上怪罪下来,咱们都没有好处。”
“下官明白、下官明白。”他连连点头地说。
就这样,炎承霄又交代几件事,才让蒋护把人送回官宅。
待人一走,魏昭还是不放心。
“大人相信他不会暗地跟赵家通风报信?”
炎承霄面露深思之色。“我相信他不会主动说,但是万一见到赵家或其他相关人等,恐怕会一时心虚,引起对方的怀疑,所以这几天要派人盯着衙门和官宅,多注意出入的人。”
只不过谁也料想不到防得了官衙外头的人,却防不了官衙里头的人,就在数日后,不过几杯酒,就让平日贪杯的吴知县不小心说溜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