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领,“我早就看不惯你了,我早就想揍你一顿了!”
说完了,她猛地往后一推,胖肿的老板因为身体不够灵活,狠狠的顿在了地上。
“啊!你——”
还是那两个字,他却不知道接下来怎么说。
不过,一屁股坐在地上的瞬时痛意让他一个机灵明白了过来,方才柳云凡满身的酒气,而那酒正是自己酒窖中最好的富贵沉香酒。
“你——你敢偷
喝我的酒!”
酒楼老板爬起来,拍拍屁股,又摸摸自己手臂上被柳云凤咬伤的地方,最后才指着柳云凡控诉着。
“我——没错!我就是偷喝了你的酒,我今天就是来偷你的酒喝!”
头一句她说的还没有底气,可越到后面这底气越足。
这个死肥猪,平时对伙计们这般粗鲁;对别人那么吝啬;对达官贵人那般谄媚,就算是今日她砸了他的酒楼都用不着心虚。
“你敢偷我的酒喝!我……我跟你拼了!”
他眼神闪烁了到处扫着,当看到地上的棍子时,突然捡起狠狠的朝柳云凡打过去,“我今天跟你拼了!”
“滚开你个死肥猪,简直不自量力!”
柳云凡轻巧的身体急速一转,麻溜的躲开了酒楼老板的冲力,“谁跟你拼命?你配吗?”
“噗通!”
他因为庞大身体的质量而引发的强大惯性,一个收不住摔了个恶狗吃屎,顺带着吃了一嘴的土。
“啊?哈哈!好啊!这一跤摔的真是好!”
柳云凡摸着下巴走到他跟前,踢了他一脚,“你不是说拼命吗?起来啊!老娘我就站在这儿,看看你怎么跟我拼命?”
地上的肥胖老板蠕动着身子爬了几下,撑着身子也没能爬起来。他继续蠕动着,活脱脱的就是一只肥肥的蛆虫,正在享受自己恶心的美味。
“哧!”
柳云凡突然拿出了匕首,走到他脸前晃了晃,“死肥猪,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不就是仗着自己有几个破钱嘛,狗眼看人低!晋宁侯府的三小姐从小没人疼爱怎么了?这样就该受到你们的歧视?这样就不配喝你家的酒?老娘告诉你,我喝你的酒,还是看的起你!”
肥老板两眼惊恐的望着柳云凡的匕首,脸上的汗珠子像是滚豆子似的成群结队的滚下来。
他现在吓得一动不敢动,生怕会被刀子不小心割上一道口子。
“今天,我就让你看看,当初让你们歧视到地狱中的三小姐,到底有多么的心狠手辣!”
她将匕首贴近了酒楼老板肥肿的脸颊,“现在,我让你立刻爬起来,我数到三你爬不起来,我就在你身上割下一块肉!然后再数到三你爬不起来,我就再割下一块肉来,直到割完了为止!”
后面站着的那几个伙计,全都是一副大快人心的表情。
以前他们对晋宁侯府的三小姐极为不待见,常常是鄙夷唾弃之意。
但现在却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们开始赶紧甚至是崇拜这位三小姐了!
因为,她阻止了他们被暴打的行径;她敢教训他们凶悍霸道的酒楼老板!
“啊,三小姐饶命啊!”
酒楼老板这时候再也没有了任何强势之气,一边求饶一边蠕动着肥胖的躯体艰难的爬起来。
“一!”
“二!”
“不好了,不好了!酒窖失火了,大家快来救火啊!”
柳云凡这“三”还没有喊出来,突然从后院中窜出了一个伙计,一手提着水桶,一边呼叫“救火”一边大喊。
“啊!失火了!”
酒楼老板居然“腾”的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方才柳云凡用性命威胁,他都没能爬进来,如今一听自己的酒出事了,立刻便大力士附体。
这肥老板是出了名的视财胜命,平时都是吝啬到家的人,恨不得连一文钱都看在眼里。
如今这一听闻自己酒楼最贵重的东西着火了,他哪里还能淡定的了?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救火,快去救火!”
酒楼老板急的快要哭了起来,大声呵斥着身后那几位刚被他教训了的仆人。
这会儿他也忘记了眼前这些伙计们是他正在惩罚的人;也忘记了,方才他也正在被柳云凡惩罚着。
柳云凡也是一愣,刚刚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呆呆还在里面喝酒呢,怎么会失火?
而且,呆呆到现在还没有跟过来,难道——
她猛地抬头,却又在同一刻放下心来。
因为呆呆喝的醉醺醺的,正一边打着饱嗝,一边跌跌撞撞的朝柳云凡走过来。
它身上的毛还是一撮一撮的,上面还有酒水缓缓地滴下。
不对,不对,呆呆过来了,酒窖却失火了!
难道是这个小东西?
她明白过来了,酒楼老板也突然明白过来了,他指着柳云凡气愤道:“你——柳云凡,你不仅偷我的酒喝,居然还放火烧了我的酒窖!你居然敢烧了我的酒窖——”
他忽然奔到院门口开始大喊:“来人,来人呢!快给我抄家伙,将这个放火的女贼给我捉住!谁捉住了,我赏金十两!”
“呼啦啦!”
原本还在救火的那些伙计们一听到赏金十两,马上放下了水桶,抄起棍子什么的家伙
就跑了出来。
“你们,快给我捉住她!我要将她送官!”
酒楼老板指着柳云凡,近乎撕心竭力的吩咐。
“是!”
伙计们一听,纷纷扬起棍子朝柳云凡奔过来。
“哎呀,我的妈妈啊!咋这么多人?”
柳云凡生生打了一个冷战,捞起地上还在晕晕乎乎呆呆往袖中一扔,转身就朝另一个门口逃命去了。
她可不想今天跟这么一群人打架,所以,还是赶紧脚底抹油来的实在。
现在追打她的人当然会多,除了之前那几个被柳云凡救了免于挨打的伙计不好意思去,其他的原本在救火的人都扛着棍子捉柳云凡挣奖金去了。
所以,这酒窖救火的人,只剩了那几个伙计。可以想象,这聚香酒楼的酒算是毁了!
“站住,站住!别跑!”
“哎呀,这阵势!简直——”
柳云凡在前面狂奔,后面好多人扛着棍子更加卖力的狂奔。
她第一次,终于体会到过街老鼠的滋味了,面对这场逃跑游戏,她几乎将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
这么多人,她就算是打得过也必须得负伤逃离。
当然,跟他们打架就是个最不明智的选择。
现在,她要是会飞就好了!
脑海中忽然有某种念头闪现,貌似,之前那个李陀儿曾经说过,这扶月帝国有个汉霄学府,专门教授武艺等技能的!
她真的得赶紧找个机会去学习一下。
就这么办了,等到它招学生的时候,她一定要去报名,她要学轻功,学武功,要让自己强大!
“抓住她!”
一走神,不想她脚步慢了下来,后面一群人眼看就要追了上来。
看他们那架势,真是扬起棍子就要往她身上撸。
“呆呆,你个吃货,今天真是被你害死了!”
柳云凡气呼呼的敲了一下袖中醉醺醺的肥黑球,再次加足马力朝前面的巷子冲过去。
怪它就是没错!喝酒便喝了,干什么还要烧了人家的酒窖?
那么名贵的酒,以后她们想偷喝都没得喝了。
眼看着马上到了巷口,拐弯儿的那一刻,耳边忽然一阵阴风,接着一个绯色的身影一闪而逝。
几乎同时,柳云凡感觉腰间揽上了一个手臂,后背贴上了一个冰凉的硬硬的胸膛,接着是眼前滑落的万丈血红。
“嗖!”,
那手臂一用力,她整个身体被带离开地面,飞上了对面的屋顶。
很快,屋檐下那群人扛着棍子追上来了,他们在岔路口上吵吵嚷嚷了半天,最终决定分成两队继续追。
直到看不到他们的身影,柳云凡才放开呼吸,好好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看向身边救她的绯衣人道:“凤公子,今日真是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了!”
“你太弱了!在扶月帝国,没有哪个学武之人是一点儿轻功都不会的!”凤长欢站起身来,眼睛直视着前方鳞次栉比的房屋,“这么弱,怎么能够在风啸辰渊大陆立足?”
柳云凡张张嘴又闭上,因为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人真是奇怪,她弱不弱用得着他来评定吗?好像他是她什么人似的!
她记得清楚,与这个凤长欢认识不过是在来金赌坊。
当时他就觉得这人不简单,今日一见,又觉得他别有目的。
“这么说来,你救我不是纯粹的拔刀相助这么简单喽?”
柳云凡也从房顶角落中爬出来,走几步到他的身边,“可以说说那个比较复杂的原因吗?”
“酒楼老板认定是你烧了他的酒窖,所以,很快他就会报官然后张贴告示逮捕你的!”
凤长欢嘴角轻轻勾了起来,狭长的眸子略上了柳云凡的全身。
那眸光中,带着某种嗜血的渴望,愣是让柳云凡一阵毛骨悚然。
而他一身的妖红,更让这份毛骨悚然加剧了几分。
“你应该想想到时候怎么去应对,怎么摆脱这场官司!”
柳云凡心头咯噔一下,若是真有官府的人来抓她,她岂不是要天天跟人家打架?
摄政王那边还没来,这先来一些虾兵蟹将消耗她的体力,她岂不是很吃亏?
世子爷那边迟迟没有动静,她从传言中才知道,摄政王闭关,暂时没有时间管她,但是并不代表以后就不找她了。
若是一个不小心她给人捉进牢里,那摄政王一出来,岂不是省了他再来抓人了?直接上刑具,大刑伺候就行了!
想到这里,柳云凡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恨恨的将袖中的肥黑球呆呆拿出来,直接按到屋顶上揍了几巴掌,“你个吃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让你放火了吗?你偷喝酒便是了,干什么还要惹得自己一身***?”
呆呆本来还迷迷糊糊的,愣是让她揍了几巴掌给打清醒了。
它无辜又委屈的眨眨眼睛,最后用爪子蘸了蘸自己身上湿乎乎的酒在瓦片上写下:“我没放火。”
“你没放火?你没放火怎么会失火?错了就是错了,不准狡辩!”她又怒气冲冲道。
这怂玩意儿居然不认错,简直可恶!
她刚想好好教育它一番,却听身旁凤长欢又道:“你不是没有钱吗?这是个契机,聚香酒楼开张十年了,是时候该换一下老板了!只要酒楼老板没有机会跑到官府追究,你也就安全了,这也是你脱身最后脱胎换骨的好办法!”
“你想的可真够多!”柳云凡站起身来,盯着他看了一眼,现在,这个怪人真是令她越来越看不透了!
一会儿说她不够强大,一会儿说她没钱,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不仅想的多,我看的也多!”
凤长欢笑了一声,那笑听着很别扭,有些冷意,又有些讥讽。
“你好像挺喜欢给酒楼里那个小二哥出头!那日为了他用酒泼了老板,今日又为了他打了酒楼老板。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很多情呢?”
柳云凡的手指头抖了抖,这个凤长欢,原来当日他也在场。
那么,究竟是巧合,还是他有意在跟踪她?
她慢慢的回味着今天的事情,又将他方才的话想了一便,接着又想到了呆呆方才的不认账。
脑海中,突然划过一些微妙的模糊的关于真相的轮廓。
继续想下去,那轮廓越来越清晰,终于她想明白了,心头一凛吃惊道:“凤长欢,方才是你放火烧的酒窖!”
“哈哈哈!你还不算太笨,总算是想到了!”凤长欢一声大笑,“我竟然开始有些欣赏你了!”
“原因!”
“我是在帮你!”
“我想知道原因!”
“呵呵,天机不可泄露!你只要知道,我告诉你的,都是为了你好!记得,要变强,当然,变富裕对你也有好处!我走了,或许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会再出现!”
话闭,他绯红色的身影眨眼间消失在了屋顶,柳云凡刚想要追上去,却在触及屋顶边缘之时猛地收回了脚。
她居然忘了这是在房顶了,这一刻,她忽然有点儿恨自己不会这里的轻功!
“喂,你站住!”她恨恨的跺了跺脚,“老娘才不会需要你——等等!”
当她看到这高高屋顶时又朝着他离开的方向咬牙切齿的喊:“老娘现在就需要你,你丫的给老娘滚回来!”
她气恼了喘了口粗气,“该死的!你把我弄上来,好歹送我下去再走!没有见过这么没有风度的男人!”
她继续恨恨的跺脚,可现在再喊也只是徒劳,她只能找个地方,慢慢的爬下去。然后在心底里面将人诅咒了N遍不止。
“老娘有哪天受过这等的窝囊气?”
在回晋宁侯府的路上,她一边气愤的踢着石子,一边骂骂咧咧的发泄心头的怨气。
因为天热,这小巷中静悄悄的,少有人出现。
就在她准备拐进巷子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粗重的脚步声。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有人跟踪!
说时迟那时快,她立刻拐进了巷子中,贴着墙躲避。
脚步声越来越近,就在那人拐弯的那一刻,她忽然伸出了脚,狠狠的一勾。
“哎哟!”
一个高大的身躯被她绊倒在地上。
“喂,什么人!敢跟踪老娘?”
她高高的看着地上趴着的人,恶声恶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