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原来还是很温柔的,不说话,也许只是害羞呢,“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雪兔子蹙眉看着他,迟疑地张开嘴,忽然又转头看向石门的方向。
那双手从宁望脸上拿开了,宁望看着雪兔子低头在身上一阵摸索,最后竟是摸出另外半块士力架,剥开后塞到他嘴里。
宁望苦闷地乖乖含住那块士力架,心说雪兔子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可是以为吃了士力架就能满血复活的雪兔子,即便脑子有问题,也是只温柔的兔子呢。
一身黑衣的雪兔子站起来,宁望觉得自己只是眨了下眼,下一秒已经看不见雪兔子的身影了。
有人正靠近这座大殿,脚步声懒懒散散,听起来有几分熟悉,宁望一边咀嚼着那块士力架,一边侧耳聆听,最后听到“噗”的一声。
好吧,那是盗风把泡泡吹破的声音。
“搞什么名堂……”
盗突突走进大殿,看着一片狼藉的现场,从口吻判断,他的心情显然是糟透了,像他这样的杀戮机器竟然错过了如此的饕餮盛宴,想必心里特别不舒服。
这时宁望突然看见那只伏在地上的异形动了一下,居然弓起背来,不会吧,竟然还没死?
不过他也不是特别担心了,因为盗风来了,一只身受重伤的异形自然不在话下。
果然那怪物才刚拱起背,盗风就一脚踩在上面,将一把淬银的弯刀送进异形的脑袋。
宁望看见盗风最后了结了那只怪物,走到大殿中央,四面八方环顾一圈后,突然高声喊:
“喂!!!!!”
这一声充满内力的“喂”居然把昏迷的阿妙和雷克思直接给吼醒了,阿妙揉着脑袋一骨碌起来,雷克思也直挺挺地坐了起来,然后两人又像很不堪重负似地躺了回去。
阿妙躺在石阶上,晕乎乎地道:“你怎么才来?”她显然以为眼前的一切都是盗风摆平的。
宁望觉得自己都快死了,大家还在自顾自地庆幸取得了boss战的胜利,而且还把功劳都算在一个最后才赶来的死掉链子身上,顿时委屈得好像海的女儿。
盗风走到他面前,蹲下扯掉他叼在嘴边的士力架包装纸:“我的枪呢?”
宁望悲惨地低头,有气无力地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盗风把他的美国队长掀起来:“怎么了?你让我看什么,我的枪呢?”
宁望说:“你没看见我胸口一个大洞吗?”
“只看见乳|头。”
宁望怔住一会儿:“……几个?”
盗风扯下他的衣服,起身不再搭理他,去看那边叫唤连天的雷克思了。
宁望眨了眨眼,坐直身子一把掀起自己的衣服——没有洞,虽然血迹斑斑,但是真的看不见任何开放性的伤口,又抬手往那块血迹斑斑的地方摸了摸,依然没有伤口。手掌下噗通噗通噗通的,心就在胸腔内跳动,一下下稳得很。
为什么?他惊愕地看向伏在地上已经死去的异形,那个时候他明明看见异形的足刀从背后穿出来啊!
他又连忙查看自己的双手,掌心也是血淋淋的,裹着脏兮兮的绷带,他用力一握拳,不由“嗷”地叫出声来。手上还是有伤口的,那种密密麻麻的刺痛想来就是异形的牙齿和针刺造成的,但光线太暗伤口又小,他无法确认,急忙喊道:“给我只手电!”
盗风头也没回地把手电抛给他,宁望接过手电往自己手上照,果然手上的伤都还在那儿,虽然没有想象中那么深及骨脉,但是被咬过的地方都能看见对应的伤口。他放下手电,靠在柱子上十分想不通,那为什么偏偏胸口的致命伤不见了?
雷克思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嘿,你没事吧?”
宁望暂收住心中强烈的疑惑,抬头看雷克思,忽然想起来:“那怪物不是一刀插在你胸口了吗?”怎么这会儿雷克思看起来生龙活虎的?
雷克思“嘿嘿”一声,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我也以为那一下完了,结果我忘了我还穿着这个……”说着拉开西装。
宁望看到雷克思单穿着一件衬衫的上身,刚想这家伙身材挺结实啊,雷克思就撩起了衬衫,刺猬头青年一下傻眼了,那衬衫下居然是一件防弹背心,他头一回见人把防弹背心裸穿在里面的……
“所以当时我才让你去枪沙漠|之鹰,我去挡枪啊。这凯夫拉的防弹背心效果就是好,虽然背心是被划破了,胸口留下了男子汉的伤疤,但是帮我逃过了一死啊!”雷克思坐到他身边,侃侃而谈起来,“回去我得发微博帮它推广一下……”
阿妙在台阶那边揉着摔晕的脑袋:“发什么微博,想都别想!”
“知道了,我就说说呗!”雷克思不耐烦地回了一句,小声咕隆,“真以为自己是广电……”忽然神色一紧,往大门方向喊,“什么人?!”
阿妙忍住头疼站起来,飞扬跋扈的语气里难得带上了几分压力:“……不是敌人。”
石门被推得更开了,宁望看见一队人逆着光走进来,在他们身后竟然是一个坐着轮椅的身影。
怪事发生了,盗风居然把嘴里的口香糖吐掉了,身上的懒散值桀骜值至少各减50%。
轮椅滑行进来,几名提着医疗箱的人上前为宁望和雷克思查看伤口,被人搀扶出去时宁望一直注意着那个坐在轮椅上的人,那是一个身穿暗灰色西装,戴着一副复古眼镜的中年男子,表情看上去有点严肃,无论是西服上的扣子,还是额头的头发,都一丝不苟得很。他特别好奇这人是谁,竟然能让盗突突吐出了只嚼了两下的口香糖,只嚼了两下啊!
“博士。”
他听见阿妙这样称呼对方。盗风虽然没有和阿妙一样主动迎上前,仍隔了一段距离站着,但是那副模样竟然也难得地显出了几分怂样。
宁望上下打量着被称为“博士”的人,博士正听着阿妙的汇报,看样子应该是这些“猎魔人”的上级,宁望正好奇这个猎魔人组织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轮椅上的人忽然毫无征兆地朝他的方向投来一瞥。
宁望只看见镜片上一片白色的反光,竟莫名有点紧张,不由自主别过视线,灰头鼠脸地埋着头。一直到离开石室,心里仍突突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