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反复浮现着权墨离开时的那一个决绝背影,他的话犹如当头棒喝打醒了她
她不是他最好的选择,他却是她唯一的依靠。
所以他是高高在上的王,而她只能卑微地跪下聆听,不可反抗。
这样的两个人真的合适结婚么?
这一刹,安歌甚至忘了自己还要找记忆,她反复回想着他的话,想一遍身体就冷一寸,为什么他可以说变脸就变脸,为什么他可以说决绝就决绝。
安歌撞到身旁的女生。
那女生的男朋友立刻紧张地把她搂到怀里,怨怪地瞪了安歌一眼“好好走路行不行。没长眼睛就回家呆着!别让你家人放你出来!”
“对不起。”
安歌道歉,然后麻木地继续往前走。
人山人海的狂欢节,她挤都挤不出去,人们在尖叫,人们在狂欢。
安歌第一次发现,原来不是一个人呆着才叫孤单,在一群人中央,也能孤单得可怕
像一抹游离身体的游魂,安歌漫无目地地往前走。
她想离开这么喧哗热闹的地方,太讽刺。
安歌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直到自己的鞋跟卡在路边的缝隙里被挤断,她才发觉自己已经离狂欢节有些远了。
安陆市的上空还绽放着烟火。
她在一家灯火通明的服装店前坐下,坐在冰冷的台阶上,脱下脚上的鞋子。
她的鞋跟不高,只是有些细,就这么断了。
安歌拿起另一只鞋子,奋力地掰断鞋跟,可这只鞋跟却异常顽强,怎么掰都掰不断,哪怕她用上全身的力气,鞋跟就是不断。
她的手被勒出红印。
安歌索性将鞋跟也卡进路边的缝隙,奋力去掰。
“”有路人走过,看着她这狼狈的样子纷纷转头和同伴窃笑私语。
安歌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权墨说的对,她离了他未必活得下去,离开两个小时不到,她就连自己的鞋子都搞不定。
一抹暖意淌过面颊。
安歌伸手去抚摸眼睛,才发觉自己哭了。
原来,失恋就是这种感觉。
心脏像被人掏走,胸口就这么在街头空洞洞漏着风
安歌心想着,伸手抹去眼泪,泪水却越来越多,根本控制不住,几乎是汹涌而至。
不想再在街头被人看笑话,安歌站起来,穿进鞋子里一高一低、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安歌用自己的卡开了一个便捷式酒店房间,开了房,她走进去,换上里边的一次性拖鞋,人像突然间被抽光力气一样瘫坐在地板上。
离开权墨,离开权家,她无处可去。
无家可归的人最悲哀。
安歌用尽力气从地板上站起来,扑倒在床上,身体沉甸甸的,莫名的难受,她掀开被子想躺一会儿。
一掀开,却看到枕头边搁着一个避-孕-套。
还是用过的。
“”安歌受惊地从床上站起来,拿起纸巾擦拭自己的手,拼命地擦,恨不得擦下一层皮来,下一秒,她受不了地扑到电话前,拿起酒店房间的电话打权墨的手机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