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实力大幅增长,一些关键性的技术问题得到了妥善解决,赛制的变化也愈发地剧烈了。
终于,随着远端通信技术的高速发展,以及全球卫星定位系统的完善,在新纪元进入二十一世纪前夕,古老的“逐层分级擂台制”被扔进了历史的垃圾桶,新型的赛制很快地确立起来。
首先,原本不过三个月的赛程,被延长到了九个月,大大提高了人们的观赏周期。
其次,赌赛的场地,不再局限于小小的擂台之上,而是扩展到了广袤无垠的星球之上,天空、大地、海洋构成无有穷尽的大战场,数以万计的战斗者投身于其中,单那场景,便足以令人热血沸腾。
最后,最为人所垢病的“逐层分级淘汰赛”被一脚踢开,数以万计的战斗者不再需要为了选择对手而紧张兮兮,因为,他们的对手,便是除了自己之外的所有人。
‘死亡赌赛’组委会,利用当今世界第二大超级电脑“财神”的庞大演算能力,开通了庞大复杂,而又精密准确的任务系统。
每一个参赛者,都将领到一个复杂到近乎冗长的连环任务,在完成任务的过程中,他们将接连不断地碰到自己的竞争对手,或合作,或对抗,他们唯一的要求,就是在完成所有的任务之后,还能好好地活下来!
‘死亡赌赛’抛出了一张大网,将整个星球都罩了进来!某位“三大制约”的高层这样感叹。
确实,在‘死亡赌赛’进行期间,全球的非正常死亡人数,较之平日暴增了三倍,只因为在全球展开的各项任务,不会,也不可能避过多达数十亿的普通人群。
即使黑暗世界的成员懒得和普通人计较,但彼此之间交手之际,却不可能精细地顾忌到无辜之人。
尤其是在一些突发事件中,有时双方连结界都来不及搭建,便开始了生死相搏,外溢的冲击,对普通人而言,无疑是致命的!
而飞速消逝的生命,则为参与赌局的人们提供了另一类刺激。即使有少数的和平主义者为此提出抗议,‘死亡赌赛’组委会也是振振有词:“连代表正义的”三大制约“都不管,你们又是何苦来由?”
在利益的驱动下,正义,是什么?
王胖子口沫横飞地讲完了‘死亡赌赛’的赛制变化历程,见我相当感兴趣,便奋起余勇,继续为我讲述本届赛事的特点,对于这个,我自然更加用心。受此鼓励,王胖子更卖力了。
本届‘死亡赌赛’的赛事安排,较之以往又有了些改动。
变化较大的,便是本次赛事的战斗区域,由原来一块整体,分割成了五大板块,分别分布在“极天洋纵深海域”、“天堑洋纵深区域”、“东极洲及临近岛屿”、“黑天洲中北部”、“索亚古大陆洲”等地。
当然,这些“战斗板块”也不是老死不相往来,在某些条件下,将开通两地的“互相交流”在此基础上,营造更为复杂也更为刺激的战斗场景。
赛事进行之际,不仅实现全球同步的实况直播,各类盘口也同步开放。
由于“任务型”赛制的复杂性和多样性,给了赌局盘口以相当大的发挥余地,每一个人,每一个任务,甚至每一个战斗场景,都可以开盘投注。这样下来,不论最后的结果如何,单只开盘的抽成,组委会便要大赚上一笔!
当然,这也是因为组委会拥有一座世界级的超级电脑,才有底气做这样的动作。否则,如此庞大的交易量,以及中间可能发生的各种意外变化,足以令任何庞大的电脑组瞬间崩溃,把一切的好事,全打了水漂。
最后,当各大板块上的赛事告一段落,各板块的优胜者,将在一块“保密中”的地域,展开最高层次的激战,时间为七日七夜。七日夜后,无论战场中还有多少人生存,都将宣布赛事结束,生存者即为胜利者。
一连串的长篇大论,让王胖子口干舌燥,他停了一下,猛灌了一口冷饮,然后又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我冷冷地看着他,他的神秘对我而言,只是握凝!
对我的轻蔑表示,王胖子似乎并无察觉,他嘿嘿一笑之后,低声道:“陛下,有一件事,你是一定要预先知道的。五大战斗板块的战场选择,可是有相当的学问在里面啊!”“哦?”我扬了扬眉毛,在脑中思考了一下,随即微笑道:“说到学问,我倒觉得这几个战斗板块进得好啊!”“极天洋纵深、天堑洋纵深、东极洲、黑天洲、索亚古大陆洲嘿,避开了环极天洋贸易圈、避开了东西罗巴洲的经济共同体,当然也避开了坚罗,全球三大经济区全都放过了。”
“这样子,应该是把‘死亡赌赛’对你们的商业帝国的影响降到最低了吧!只是,穷的地方更穷,富的地方更富”
王胖子口郭事大笑了起来:“陛下的眼光很准,在商言商,赌局是三年才有一次,但生意可是天天做!不能因小失大嘛!”
“话又说回来,我们是在商言商,陛下却是武学上的一代宗师,咳,这个看问题,从本质上看,应该另有一番见解才是!”他这等于是间接否认了我刚才的猜测,我微微一怔,脑中瞬间闪过了好几个可能性,但总是差了一点。我也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浪费脑力,于是,很干脆地摇了摇头,道:“不知!”
王胖子更得意了,他连咳了好几声,才勉强压下脸上的喜色,对着我弯下腰来,低声吐出几个字:“大极限世界!”
我的眼皮连跳了几下,最终还是保持往了表面上的平静。
我看向王胖子那张脸,在确认了他有些失望之意后,才缓缓地道:“大极限世界?大极限咒?”
“是,也不是!”王胖子开始卖起了关子,幸好,他也没胆量计我久等,嘿嘿一笑后,他开始为我提供进一步的内幕消息。
“在某种意义上说,是”大极限世界“没错!不过,咳,缺了几个环节,有些不太完美。”大极限世界“所需的成本太高,五大板块,就是四十五个”极限阶“,就算我们再有钱,也请不到这么多高手啊!”他倒开始叫起苦来,我听得好笑,如果‘死亡赌赛’组委会真能将四十五位“极限阶”招之即来,挥之即去,那么,什么“六大力量”、“三大制约”便都不用混了,一个个卷起铺盖滚出弯天星便是!他这样说,和废话有什么两样?
不过,商人永不知足的个性,我算是见识到了。
“不过呢,陛下,不怕您见怪,我说句实话,自从”大极限咒“问世以来,这各方势力的研究,可是从来都没停止过!只是因为资料欠缺,才一直没有进展。”
“可自从当年陛下您”大极限世界“一战后,黑暗世界各方,对”大极限咒“的研究成果,可是一项跟着一项啊!”说到兴奋处,王胖子手舞足蹈“一些小成果就不说了,在这其中,最惊人的一项成就,便是禁忌发明的一种”大极限咒模拟器“。通过核反应炉提供的能量,它可以在方圆三平方公里的范围内,模拟出”大极限战场“最关键部分的效果来!”
“哦?竟有此事?”我表现出了恰到好处的惊讶。
受此刺激,王胖子谈兴愈发高昂:“千真万确!这些设备运过后,我们已经做了多次试验,证明了这套设备的可行性。”
“在三平方公里的范围内,”极限战场“、”极限领域“均无法出现,”极限阶“高手带出的精粹的生命之气,也被打散还原!好东西啊!”“确实是好东西!只是,这又和地域选择有什么关系?”
王胖子脸上一垮,苦笑道:“这可能就是这套设备最大的缺点了!它对地域要求极高,如果没有充足的天地元气,以及丰富的地下矿源,这套设备是很难精确运转的。”
“所以呢,我们选择的这些地方,都是天地元气充沛、人类污染少、矿脉丰富的地区,像是陛下刚刚说的那些地方,除了人味儿,就是铜臭味儿,那可是万万不行的!”
我为之恍然,略微沉吟一下,继续问了下去:“那么,像”平行空间“、”七日夜封锁“”“没有,完全没有这些附加效果!虽然这样,会使稳定性大打折扣,禁不起太过强大的冲击,可是,却会大大地提升观赏性,全球实况首播也再无窒碍。想想看,这是全球第一次,对”极限阶,高手打斗场面的直播啊!单只转播费,就要赚翻了!“
我目光一闪,微笑着再问道:“”大极限世界“仅对”极限阶“有意义,这点,你们应该是知道的,姑且不论那小得可怜的范围,就说一下参赛人员吧。”
“参赛名单我看了,我们家的雅兰和梵河的卡陀,应该是仅有的两个极限阶吧,花这么大的本钱,有意义吗?”
一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王胖子,这个时候,却开始支支吾吾了,只是,他这种作态也太假了些,我哪还不知其中有猫腻。思及今日王胖子的“乖巧坦白”我笑了笑,有悟于心。
同时,我对禁忌卖出的这几套设备,也是凛然于心。
按照禁忌一贯的作风,卖旧货,留新货,卖出的高科技产品,至少也要比其真正的研究成果落后三十年。
那么,禁忌在“大极限咒模拟器”上的成就,已经到了什么样的地步呢?是否己足够应对当前世界层出不穷的“极限战”了?
很奇怪,在这一点上,我对禁忌相当有信心。
所以,我又想到了苏怡的话:“乱世将到啊!”说了这么长的一段话,几海里的路程早被抛在了身后。当我向前看的时候,前方的海域,正横着一艘通体漆黑的巨轮,在海天之间。碧蓝如洗的背景下,这艘巨轮相当醒目,也相当碍眼。
船体上“滴血匕”、“魔鬼牌”的标识触目惊心。在那上面,似乎有无数血流奔腾,我立时明白,这才是‘死亡赌赛’组委会的座驾吧,嗯,三十三重咒法护持,果然不同凡响!
至少,像当日那般不告而上,己是很难办的事情了!
“陛下请!”
王胖子跳了起来,又恢复了卑躬屈膝的模样,我大有深意地看他一眼,起身前行。船身微微一震,两船对接。
“陛下亲临,幸何如之!”
我刚刚迈出一步,对面船上便有一人大笑而来。
举目望去,此人是白人血统,肤色却稍黑了些,面容平常,但眼眸中精芒流转,绝非凡物。
我在脑中略一思量,便己想起,这正是‘死亡赌赛’组委会第一大佬“滴血匕”托达亚!
‘死亡赌赛’组委会共有成员五十人,其中核心成员十三人,构成了‘死亡赌赛’的灵魂中枢。
而在这些核心成员中,还有两人,是核心的核心,是灵魂的灵魂。
滴血匕、魔鬼牌!
这两个名称是家族内部世袭的,每一届的家主,在继位的同时便会继承这个称号,同时进入‘死亡赌赛’组委会核心。这两个家族的先祖,便是最早创立‘死亡赌赛’的两人。
托达亚除了‘死亡赌赛’组委会第一大佬的身分外,还兼有黑暗世界第二大富豪,排行榜中名列五十位的“极限阶”等多种称号。
按照情报,他和更加神秘的“魔鬼牌”科鲁,应该是组委会中最棘手的两位,不可轻忽。
此时,他一身笔挺西装,容光焕发,笑脸迎来,身后是组委会一大半的人马,其中还有几个熟面孔。再后面,则是浩浩荡荡的仪仗大军。
我也微笑迎上,按照外交礼仪,先受了他半礼,然后两手交握。礼袍声震天响起,连续四十九响,宣告了我这个名义上的最高领袖的到来。
“请陛下上船就宴!”
托达亚右手虚引,礼节无可挑剔。“
和他比起来,虽然我的礼节性动作同样熟极而流,但由于身上懒散的休闲服装,总是少了几分正式。
幸好这一点,大家都不在意。
踏上巨轮的甲板,举目四顾,除了迎接我的诸多要角和仪仗之外,偌大的甲板上仅有几个精干的警卫笔直站立,目不斜视,单看外表,倒是相当不错。
这里给我的第一印象,还算可以,至少比那一日纷乱纠杂的场面好太多了。特别是我还感觉到了在船体内部,有不少实力在水准以上的高手潜伏,外驰内张,也颇有几分威严。
正想着,托达亚在一边微笑道:“月前海上,什海他们干的蠢事我也都听到了。本想专程前往,向陛下请罪,但因‘死亡赌赛’临近,事务繁忙,只得一拖再拖。幸得今日陛下不嫌,亲来海上,给我一个机会,得以好好地招待陛下。”
组委会的一员被烧成焦炭,这样的梁子,被一语揭过,这人倒是很会说话。不过,也许是他身处高位太久了,这些客气话在我听来,似乎还有点儿勉强的味道。这个人性格,应是相当自负。
我只是笑笑,用外交式的语言说了几句客套话,话到半途,又转变话题,说到了他们送我的游艇上。
“一面之交,略有抵悟,便用价值数十亿的游艇相抵,受之有愧啊!”这种事情对托达亚来说,只是小事一件,他只是客套两句,明显地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他不在意,我可在意啊!
我深知,与这些“吸血鬼”处得太近,对我以后发展,未必会有什么好处,这件事可是个拉开距离的好机会。
所以,我当先负手而行,似若无意地道:“说起来,诸位和本人的前任也有些关系吧。不久前,我也听齐大人讲过,当年,大家之间,好像因为这种事情,产生了些误会?”
此话一出,我们之间的气氛霎时间变得相当尴尬,这种反应,让我对当年发生的事情相当好奇。
正式从政多日,接触的各类资讯较之以往,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出于对自己身分的尴尬,我对前几任的中天帝国皇帝陛下的生平相当感兴趣,尤其是我的上任!
中天帝国迄今为止,加上本人,共出了五个皇帝,先将我本人排除,在以上四人中,前面三届的历史资料均立挡在案,虽然简略,却也有迹可寻,偏偏是我的上任,在挡案上关于他的唯句话是:某年某月某日,新皇登基。
差别待遇啊!看到这句话,我仰天长啸,为什么只有这位皇帝陛下,安享了近二十年的富贵荣华,无人打扰、无人烦忧,便是退位之后,也神秘莫测,不可捉撑?
嫉妒啊!
所以,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收集前任皇帝资料的机会,即使这样子,会给旁人带来相当的尴尬人总是要自私一点儿的,不是吗?
托达亚的脸孔略微变了颜色,脸上的笑容也僵了僵:“确有此事!当年,我等实未料到,那位陛下的性格异于常人。”
这话说得就有些**了,我微扬眉毛,正要继续问下去,一边的王胖子开了口,咧开嘴,哈哈苦笑几声,便化解了因托达亚的冷硬所带来的尴尬气氛:“当年之事,实在不堪!唉,我们这些人,平日里除了黄金白银,便是期货股票。两只眼睛,只认得一个钱字,哪位想到,那位陛下的心思如此难测!”
说着,他又开始摇头,显得极是苦恼的样子。
而他就在摇头异脑之际,给我打了个眼色,我心中暗笑,也就从善如流,只当没有问过那句话,再找一个话题浪费时间。
气氛很快恢复了正常。
说是接风宴,在注重实利的商人眼中,也不过就是个联络交情的场合罢了,有着很大的随意隆,和隆重一点沾不上边。所以,当我声称自己需要做每日必修的功课时,接风宴立刻结束了。
在组委会为我准备的客房内休息了一小时后,我再度踏上甲板,王胖子已经在那里等候,七月流火,就算有遮阳伞,他身上的衣服也湿了大半。
见我出来,他如释重负,屁颠屁颠地跑上来叫道:“陛下,再有五分钟,开幕典礼就要开始了,我们快去会场吧。”
我为之失笑,看他这样子,哪像是一个身价过亿的超级富豪,一个训练有素的服务员都比他多几分骨气。
我心中又是好笑,又是凛然,这个胖子,今天总在有意无意之间向我示好,为了这个,甚至连小丑都扮,若说他别无所图,鬼才相信。
一边在心中计较,一边漫不经心地和王胖子说话。
本次‘死亡赌赛’的主体观战台,本艘巨轮的前甲板已经在望,气喘吁吁的王胖子忽地低下声来:“陛下,我在这儿给您提个醒儿,关于您的上任的事儿,最好还是不要说了。在托达亚心里,这可是一根刺儿啊!
“噢?”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我的兴趣反而更大,我看了他一眼,笑道:“如果你把这事源源本本地讲一遍,我不好奇了,自然也就不问了!”
王胖子笑咪咪地应声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其实在组委会里,对这件事儿,也没几个人在意,可谁叫死的人,偏偏就是托达亚他亲弟弟呢!”
“死人了?”
齐贤给我讲这件事的时候,可没说出了人命!
照我想来,我的上任“买凶杀人”是有的,但这事儿也只是说说而己,不至于较真儿吧。我这次的惊讶,可不是装出来的!
“可不是嘛!”
王胖子那德隆,像是一个说书先生,他先扼腕感叹两声,然后才抑扬顿挫地道:“当时谁也没把这事儿当真,只是觉得那一位太不识趣,刮了咱们的面子,骂两声也就算了。可谁想到,那一位的金口五言才出了两天,这边儿送礼人的脑袋就喀嚓!”比着脖子,他做了一个断头的动作,也算是声情并茂。
我差点儿被他逗笑,却顾及到组委会的面子,只能咬牙强忍。好不容易好过一些,我随口问了句:“那是谁干的?”
“还能有谁,当然是世界第一高手,陛下你的亲爹,云忘先生呗!”
“嘎?我爸?”
“可不就是他老人家!我们当时也莫名其妙来着!那一位花钱杀人,云忘先生来凑什么热闹?可云忘先生当时就说,‘总想找一个机会表忠心,苦无良机,这人撞到枪口上,算他的造化了’!”
“啧,您听啊,陛下,这话一出口,托达亚不是给活活气疯了去!”
由于事先根本没做好准备,突兀地听到老爸的名字,我开始发呆。而听到那充满了“云忘风格”的话语,我眼睛里更是进了沙子,胀得难受!只是,我更搞不明白,一向某鹜不驯的老爸,向别人“表忠心”我的脑子很痛!
说话间,我们已经踏上了前甲板,在我的脚尖抵在甲板华贵的红地毯上的一刹那,礼仪官大声通告:“炎黄进化力量、最高议会议员、中皇集团副总裁、中天帝国皇帝陛下到!”
在这一瞬间,甲板上所有人同时回头,向我行注目礼,复杂的情绪,在燥热的海风中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