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像啊!”年轻人的略显稚嫩的嗓音,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熟悉。嗓音一起,登时打破了甲板上的暗流涌动,我微微一怔,脸上随即露出了微笑。
“普鲁斯,你也在这里!”
伴随着年轻人的大笑声,原巫术力量之艾玛祭司一系的总首领,现艾玛祭司力量的至高无上的大祭司阁下,普鲁斯。海成林兹向着我大步走来。
一年多不见,他应该己经十八岁了吧。原本稚气难脱的脸孔己有了几分大人味儿,只可惜,这种味道在他过于白哲秀气的脸上,被中和得差不多了。
早在一年前,这小子就对我说,为了保证他的男子汉气概,他决定蓄须明志,力求阳刚之气。可今天,看他唇角未褪的绒毛,我摇头苦笑:“想留胡子,再过两年吧!”
“大哥,好久不见!”
小伙子也是穿了一身休闲装,在衣冠楚楚的人群中相当显眼,他和我倒是颇有默契。
我和他行了把臂礼,四只手互贴对方上臂,紧紧一握,这才分开。这是两个势力的最高领导人在公众场合,能够施用的最亲近的礼节,这样的动作,己足够谋杀相当多的眼球!
由于对自己阴柔外表的不满,这小鬼头总是变着法子来败坏自己的形象,比如,换一个古怪前卫的发型、穿一身糟糕的衣服等等。
他力求让别人只记得他的特立独行,而忘记他的脸孔。这一点与另一位同样以“美丽阴柔”著称的神将,在态度上,天差地别。
就像现在,他用夸张的肢体语言和尖锐的嗓音,在人前展示自己的“个性”只是,我“保守”的性格,注定了我不会耐心地忍受这种摧惨!
一巴掌击在他肩头,外人看来,只是一个亲热的招呼,不过普鲁斯瞬间扭曲的脸孔,却出卖了我的用意。
“不要在我眼前作态”我附在他耳边,低声警告他。
他苦着脸答应了,很快地,他恢复了一个上位者所应有的气质,一米七七的个头虽不算高,但当他挺起背脊,负手于后,面带笑容之时,却自有一番从容不迫的气度。
我己经感受到了,负责他人身安全的随行人员,向我投来的感激涕零的目光。跟着这样的领袖,想来他们也是很辛苦吧!
“你不是在闭关吗?怎么还有心情跑出来玩?”
“切要不是他们送给我们一亿的出场费,我才懒得陪他们玩儿呵,开玩笑其实我的意思大哥应该明白,想想吧,你家发生了这么重要的事,谁还能坐得住!”
普鲁斯低声回答,随后,他看了看我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哥,你没事吧?我是说,这一段时间,你”“够倒媚的,是吧?”我耸耸肩,把心中的伤口再舔一遍,接着挤出了笑容“还好,关心我的人挺多的,谢谢你啦!”
普鲁斯揉揉鼻尖,算是对他的失言表示歉意,他扫视四周,见人们的视线开始转移,这才道:“我来这儿好一会儿了,六大力量、三大制约的头脸人物一个未见,来的人是一些大富豪、大赌鬼,让我觉得很没价值呢!
“嘿嘿,正郁闷的时候,大哥你来了想来,黑暗世界高层,也就咱们两个闲人了!”
闲人?艾玛祭司力量的最高领袖会是闲人?如果我真信了这话,想来离“笨蛋”一类的形容词,便很近了。
我摇摇头,还没回答,这小子又叫道:“话又说回来,大哥也不算闲人了,毕竟,你亲政了耶,这是不是说,你准备了什么大动作?我们家那些老头子很紧张你的想法,都说‘皇帝一出,天下大乱’呢!”
我瞪了他一眼:“天下本就够乱的了,要添乱,也轮不到我!”
普鲁斯露出了不赞同的神色来,他正想说话,甲板上己响起了托达亚低沉的嗓音:“女士们,先生们,经过三年的筹备,第六百一十届‘死亡赌赛’,将在今日,以它全新的姿态和各位见面。
“正式的比赛,将在十五分钟后开始,现在,十七万七千四百八十八位骏勇善战的勇士,己经在各大战场潜伏下来,只等着诸位用手中的筹码,来确立他们的自信和荣誉。诸位,我尊贵的客人,你们还在等什么?”
某处角落,进射出了一声狂热的尖叫,这引爆了整个甲板的热情。人们开始鼓掌、尖叫、吹口哨,先前还衣冠楚楚的男女,在一刹那间,全部变成了狂热的赌徒。
随着托达亚挥动的手臂,万里无云的天空蓦然间黯沉下来,滚滚乌云自蓝天尽头奔流而至,遮去了强烈的日光。
云层中翻滚着血色的泡沫,不时有诡异的电光闪过。在从天而降的黑暗中,一张涂画着狰狞恶魔的青色魔鬼牌当空浮现,接着,寒芒闪过,通体血红的滴血匕将其一捅而破,画面定格。赌徒们再一次地尖叫起来。
而作为甲板上仅有的几个清醒人士,普鲁斯冷冷一笑:“不入流的咒法,三流的导演,一流的观众!”
在我和普鲁斯把臂言欢时就闪开的王胖子,这时候又钻了出来,手上还提着一款最新型的超薄手提电脑,电脑萤幕上闪动着急速变化的数位,他的嘴巴都要乐歪了。
“陛下,大祭司阁下,以你们的精准眼力,可是一定要搏上一注啊!来来来,你们是要玩‘一注到底’的大手笔,还是‘短程任务’的怡情小赌?啊哈,快来下注吧,下完注后,我们去贵宾包间去看实况直播,那可是相当刺激的啊!”我和普鲁斯相对一笑,由普鲁斯伸手,将手提电脑合上:“直接进行第二步吧!王老板!”
“垃圾!”
挥手甩去崩溅的脑桨,江雅兰冷着脸从低矮的土屋中走出。杀掉这个肉脚选手后,自己第一个任务就算是完成了,从开赛至今,刚刚过了五分钟。
展开从死者身上得到的情报,上面写着第二个任务的要求。一眼扫过,她修长的眉毛微皱起来,手上一热,纸条化为灰烬。
“徒步前进到五十公里外的废弃部落又是这么无聊的任务!”
低咒着组委会的智商,江雅兰迈步前行。
黑天洲东海岸的景色其实相当不错,一边是辽阔的大海,另一边是莽莽的丛林,呼啸的海风挟带着大洋的湿气,在原始丛林中打转,让丛林里多样的生物发出了幸福的呻吟。
而这一切,对江雅兰来说都没有意义。
“卡陀这个老滑头,打一场会死啊!用这种无聊的比赛拖延时间,只要让我碰到他”
在丛林中穿行的感觉不会太好,尤其是这样人迹罕至,有可能千百万年来都未曾开发的处*女地,各式各样的毒虫恶兽,潜伏在丛林的各个角落,随时会跳出来,给人以致命一击。
江雅兰不得不把护体真气提到一定程度,任何跳出来的毒虫,都将在灼热的真气反击下化为灰烬。至于那些体积较大的凶兽,不过是让江雅兰发泄怒气的工具吧!
黑暗世界最好战的女性“火妖魔”江雅兰正用最原始的方法,在莽莽丛林中前进,她的任务相当简单,只不过是一场颇耗时间的远足旅游罢了。
可相对而言,同处于本战斗板块的其他人,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至少有两千余人,同时接到了一个令他们窒息的恐怖任务
在到达目的地之前,杀掉“火妖魔”!
黑天洲战斗板块,有了一个多灾多难的开始。
一万公里之外,索亚古大陆洲战斗板块“究极破坏神”卡陀从深不见底的深渊中飞出,身上血迹斑斑,和江雅兰比较无聊的迎接仪式不同,他在踏入战斗板块的同时,就受到了上千人的热烈款待。
从天上打到地上,从地上打到地下,半个小时的激烈战斗,让至少三百人当场死亡,两倍于此的进手,失去了参赛能力。
卡陀开始对自己的决定失去信心,江雅兰向他提出挑战时,他是非常心动。但是,他觉得对方的火候,还不到能够令自己感到死亡压力的地步,所以便想利用“死亡赌赛”的名义,让江雅兰有一定的时间进一步地淬炼自己。
同时,为了保证公平,他也报名参加了这项赌局。本以为凭着自己强大的实力,走一个过场,待到最后阶段,也就是九个月后,与江雅兰一战便是了,哪知道“死亡赌赛”组委会竟然这样变态,派出这样一群不知死活的肉脚,平白地污了自己的手!
卡陀觉得自己相当生气。他暗暗发誓,如果有机会,一定要让“死亡赌赛”组委会好看!
索亚古大陆洲战斗板块,血腥气愈发地厚重起来。
“江雅兰的赔率是三比一,卡陀的赔率是二比一,太低了!”
普鲁斯敲着桌面,像是一个博彩专家,分析着数值的走势。
“如果按这个趋势走下去,组委会会赔死的!他们不会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他们一定会有动作,打压这个势头,哦,出来了,是人海战术,想用唾沫把他们两人淹死吗?”
我叹了一口气,如果人海战术有用“极限阶”就不称为“极限阶”了。
按照我的估计,在这次大赛中,如果要用现有的选手对江雅兰产生成胁,至少需要六个以上的十二级高手同时发力,在注重默契的同时,还出其不意,才有可能建功。
而不幸的是,本次大赛三十三个十二级高手,被均匀地分布在五个战斗板块中,黑天洲有四个,索亚古大陆洲有五个,均不可能对两个“极限阶”造成威胁。
理性分析,江雅兰和卡陀,将没有任何县念地脱颖而出。
或许“死亡赌赛”组委会允许“极限阶”参加,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正因为这样,我现在心情很糟糕。
人海战术,这该死的、无耻的、卑鄙的、下流的人海战术,它不会给江雅兰带来任何伤害,包括身体上和心理上。实力在那儿摆着,而江雅兰也确实有一副嗜血心肠。
但是,我仍然不希望江雅兰的手上沾染太多的血腥。这不是一个二十刚出头的少女,所应该接受的东西。
这个念头我很久以前就有了,但直到现在,在江雅兰与我有了暖昧的关系之后,它才正式地翻涌上来,带给了我无穷的烦恼。
“唔,赔率又降了,雅兰姐成功击溃狙击部队,己完成第二个任务,赔率下降至二比一。卡陀现在是无人可挡,赔率己经是一比一了!这太不正常了,再这样下去,这个赌局也不用再开了,投注太集中,会让赌局崩盘的!”
虽然没有下注,可普鲁斯对赌局的关注程度,可不像他在人前表示的那么淡然。
他一面收看着实况直播,一面对赌局走势进行了现场分析,把各种的可能性,一古脑儿地倒进身边唯一听众的耳朵里。
在房间的背投萤幕上,江雅兰面无表情地撕下了一个选手的手臂,再将他一脚瑞开,毫不停顿的“修罗暗炎”的高温将四面化为一片火海,将涌来的人群全部裹了进去。
看着这一幕,萤幕上的江雅兰没有任何神色上的变化,眼神还是那样的冷漠。如果非要从其中再扯出一个其他的情绪,那么,应该就是不耐烦吧!
她对这种全无刺激可言的把戏,己经没有耐心了。
看着这血腥的一幕,我再叹一口气。
其实,在来此之前,我是打定主意要把雅兰强拉回来的,为了这个目的,我甚至不惜与“死亡赌赛”组委会翻脸。可是,登船之前,容知雅拉着己经被说服的江老爸,站在我面前。
“不要管她!”
“嘎?”
“我是说,不管她做什么,让她去做!”
“可是”
“她是一个成年人了,就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她也应该有发泄压力的权利不管她用什么方法,我们只需要告诉她一句:后果自负!”
“喂,小姨,你这话太”
容知雅不给我争辩的机会,她一脚把我瑞上船,然后这样说:“男人没有发言权,尤其是犯了罪的男人!”
就因为这句话,我沉吟至今。或许,我还远没有理解江雅兰的内心世界呢!
蓦地站起身来。普鲁斯抬起头,愕然道:“大哥,去哪儿?”
我淡淡说了一句:“回家!”
长达九个月的赛期,对进手来说是一种考验,对大批的观众和赌徒来说,却是要轻松得多了。
大部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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