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是一年中秋将到,氤氲楼前的血桂树,到了中秋那一天的早上,才齐齐开了花。
血红色的桂花,满满当当的挂了好几树,看过去一片红。
中秋前的几天,陆九九每晚上睡觉时,都能听到她们在楼下嘀嘀咕咕。
“开花了,该开花了,月亮都那么圆了,该开花了!”
“别急嘛,等我几天再开,说好了要一起开的!”
那几株血桂树中,有一株性子特别慢些,其余那几株早就做好了开花的准备,就她慢慢吞吞的,一会儿说湿气大,一会儿说月色不好,一会儿还说蘑菇头都好几天没来给她们浇水了,不是开花的好时节。
陆九九每晚上都听她们那么闹腾,实在是受不了,中秋节前一天晚上,开了窗,探出头去看她们。
“喂,我说,今天都十四了,好开花了吧?你们看这月亮,都圆得和盘子似的了。”
“哪里圆了?一点都不圆!你觉得圆,是因为九九姑娘你,没见过古时候的月亮,那月亮,才叫圆呢…”
血桂树们表示不认同陆九九说的话,但也觉得是时候开花了,其他地方的桂花树,早都开花了,香气一直弥漫到氤氲楼这儿,耀武扬威似的,弄得她们心情不好。
“嘭”,轻微的一声爆裂声,在陆九九的眼皮底下,楼下的一株血桂树,率先开了一小朵血桂。
这朵血桂的香气立即弥漫开来,陆九九在二楼,也把这花香闻得真真切切的。
一株血桂开花了,其他几株也会跟着开的,到明天早上,应该是满树满树的血桂了。
陆九九想着今天不用听她们讨论什么时候开花了,耳边终于可以清静清静了,心情即刻大好,想关了窗回去休息,却见楚然穿了一身蓑衣,戴了个斗笠,手上拿个水桶,出了氤氲楼。
“楚然。”陆九九喊他,“你去哪里?”
听到陆九九喊他,楚然脱下了头上的斗笠,看向二楼的时候,还顺便晃了晃自己手里的水桶,“去抓螃蟹。”
“螃蟹?”陆九九问,“你要吃螃蟹去市场上买点不就好了?干什么要自己抓?”
“自己抓来的才好吃。”楚然笑,“这些事你不懂的,以前在家的时候,中秋节的前一天晚上,我们家里的人,总是要自己去抓螃蟹来吃的。”
楚然的年纪,要是从出生的那一天算起,到现在也该有一百多岁了,只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才看着和自己差不多大。
陆九九想他做事总是有自己的一套,也就不去打扰他了,说了句注意安全,就关了窗回去休息。
她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呆了好久,闻到血桂的味道越来越浓,才想起来,那时候应允楚然的熏豆茶,到现在都还没实现呢。
明天早上起来,血桂应该开得很多了吧,摘一些腌起来,到明天春天的时候,就能拿来做熏豆茶了。
陆九九早上起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开窗看外面的血桂树,果然是红艳艳的开了一大堆,几树血桂连在一起,着了火似的。
地上也落了不少血桂,蘑菇头抱膝蹲在树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陆九九穿了衣服下楼去,才下了楼梯,就见迷耳穿了一身灰色长袍,站在柜台后面,捯饬一个黑色的大罐子。
罐子里头,还不时有浓烈黄酒味道传来,屋子后面的小院里,看过去工具散落了一堆,楚然正在那儿收拾,不知道他们几个,大早上的,都干了些什么事。
“起来了?怎么又穿这身衣服?小姑娘家家的,整天穿黑色,老太婆一样。”迷耳听到陆九九下楼梯的声音,抬起头来看她,本来略有些苍白的脸,现在看着有些红,陆九九知道他这是偷喝了酒。
“哪里来的酒?”迷耳捯饬着的酒罐子,外面还粘着不少新鲜泥土,一看就知是刚从地里挖起来,迷耳要是支支吾吾说不清楚,陆九九就一定以为,这酒是他从哪里偷来的。
“楚然早上从后院里挖起来的,听说是几十年的陈酿,我尝了一下,还真是。”
迷耳酒喝得多了,说话时就喜欢眨眼睛,还喜欢朝人笑,一脸的狐媚样子,真不如他以前还是狐狸身时可爱。
陆九九答了声知道了,看他拿起酒勺还想从罐子里头舀酒喝,当下就拿了盖子给酒罐子盖住了,抱了放在柜台边,“不能再喝了,别忘了你上次喝多了的时候,干了什么事!”
“上回,不是就…”迷耳看着陆九九笑,“上回你也挺开心的嘛!”
陆九九的耳朵就红了大半边,她真是要死了,主动和他提起以前的尴尬事情。
上回喝多了,也就抱着陆九九睡了大半宿,死活不让她脱身而已,顺便,再砸了几个碗…迷耳笑,看陆九九脸边也晕起红晕来,知道她也是想起来上回的事了,怕她再不好意思下去,会操家伙打自己,连忙借口说去外面看看有没有客人来,躲去了血桂树下。
“死蘑菇,你干嘛呢?!”
外头那蘑菇头,早上一起来就蹲在血桂树下,迷耳一过去就给了他一脚。
蘑菇头吃痛站起来,头顶着树杈,回头看是迷耳,气愤地握握拳,龇龇牙,把地上荷叶包着的一大包东西递给他。
“你看这是什么?!我一大早就发现了。”
这荷叶包,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恶臭味,迷耳爱干净不想接,蘑菇头看穿了,硬塞给他,还要他打开,“你快看看,快看看!”
“这么臭,肯定是…”迷耳一手捏着鼻子,另一手打开荷叶包,果然见里头几个扁圆扁圆的,月饼形状的东西。
“肯定是紫姑那家伙送来的!”
“这是,月饼?”蘑菇头也捏着鼻子凑过来,迷耳点头,把荷叶边塞还给他,“赶紧扔掉,紫姑送来的东西,真是没有最恶心,只有更恶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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