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的恐吓不只是恐吓,果真还付诸了行动,但他们是柿子捡软的挑,没有去对付倪柏翰,一群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冲进了别墅,见东西就砸、见小孩子就又吼又叫,出来喝阻的余昱璇还被他们推倒到一旁,但最惨的是──
展妮拿了把木制的武士刀要和他们拚了,她是很有架式也很有气势,一副“追杀比尔”里那个女主角的狠劲,但这毕竟不是在拍电影,对方人亦不少,所以她挂了彩。
乱中有错,加上碎玻璃满地,她一个不小心跌倒,双臂都被玻璃割伤,木制武士刀还因此被对方抢走,反而成了攻击她的武器,立刻她的额头又红又肿,还眼冒金星,只差那么一点点就不支倒地。
如果不是警察赶到,以展妮的个性,她的一条小命可能真的要赔上去。
倪柏翰赶到别墅时,她已被送去了医院,留下了二十名的保全人员,他便马上飞车赶到医院。
她额头的伤口已消毒、上了药,医生正在帮她缝手臂上的割伤,虽打了麻药但仍有点痛,她眼泪在眼眶四周打转,但她非常坚强的没有哭,看到他来,还挤出一个微笑给他。
这一刻,倪柏翰发现自己对她的看法完全的改观、完全的不同,他真的看到了她的美,她“不凡”的一面,之前一直强压在心里的莫名感觉慢慢明朗。
为了想确知整件事的经过,他把视线转向站在一旁的余昱璇,语气充满了担心与些些不谅解。
“为什么你们没有人马上报警?”
“因为措手不及、预料不到,等报了警,警察来到时,早就”她也自责自己没有保护好大家,幸亏只有展妮受伤,如果有小朋友受到伤害,她真的会以死谢罪。
倪柏翰平静的问:“展妮是怎么回事?”
“她拿了把木制武士刀──”
“她疯了吗?”他打断她的话。
“那些凶神恶煞一直吼小孩,较小的小朋友吓得哭成了一团,展妮实在气不过才”
以为碰上这种事,展妮一定会第一个跑去躲起来,没有料到她竟然为护卫院童而拿自己的命来拚,是男人都不一定有这胆识,她却做到了。
他不自觉的又看向展妮,这会她正用一种可怜、委屈、痛苦的表情求着医生,请医生缝快一点。
一股连自己都没有办法控制、压抑的柔情?x那充满心中。一直以来,他都当她是讨厌鬼、麻烦精、小花痴,但是这一刻,他发现自己对她有很多正面的情绪。
“柏翰,不要怪展妮,她并没有错。”
“她不自量力。”她不知道逞英雄的下场就是受伤吗?
误以为他对展妮有很多的不满,余昱璇马上挺身而出的替她说话。
“如果你要怪,应该怪我,是我没有把展妮保护好,该拿那把木制武士刀的人应该是我,她可以置身事外的。”
“你也不该冒险。”
“我很遗憾弄成这个样子。”她内疚得不得了。“幸好展妮只是皮肉伤,额头的部分也没有伤害到脑部,不然──”
“昱璇,你先回去吧!这里交给我。”倪柏翰径自打断她的话,他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余昱璇担心的问:“你不会怪展妮吧?”
“她真的是没有大脑。”
“但她见义勇为。”
“哼!匹夫之勇。”
“倪柏翰,你不能、不准骂她一句。”余昱璇警告他。这些日子相处以来,毫无心机的展妮,已让她视她为好姊妹。
“我留了二十名保全在那里,若有任何事你都随时和我联络,我会出面处理一切,这事绝不能再发生,任何人都不准再流一滴血。”说到最后,倪柏翰表情变得冷硬。
“展妮没有错,不要凶她。”她只在乎这一点。“是她救了大家。”
“她是错误的示范。”她的出发点是对的,但方法用错了,虽然心疼她,可该说的还是要说。
“如果你这么想,还是我留下来。”
“昱璇,育幼院那边需要你。”
“可是展妮”
“我保证我不会杀了她,或是吃了她。”
“对她好一点,她真的令我”
他接下她的话“刮目相看?”
“嗯。”她对她真的很服气。“展妮真的是令我刮目相看,跌破了眼镜。”
* * * * * * * *
展妮除了麻药渐退伤口痛,额头也疼得要命。她到底是在逞什么强?对方个个高头大马、孔武有力,她却只拿了把木制武士刀就想迎战。
但是一想到那些无辜、害怕、可怜、不知所措的小朋友们,她就油然而生一股想要保护他们的强烈冲动经过了这些日子的相处,他们就像是她的弟弟、妹妹们,她说什么都要拚了命保护他们。
当然她看到了赶到医院的倪柏翰,幸好他不在现场,不然冲突可能更加不可收拾,她该高兴只有她一个人受了伤,大家都只是虚惊一场,问题是,他的表情为什么这么难看?
“余姊呢?”见他过来要扶她时,她有些受惊的看着他。
“先谢谢医生吧!”他命令她。
“三天后再来换药,头如果愈来愈痛的话要回来覆诊。”医生叮咛。
“是,医生。”展妮乖乖听话。
“伤口不能碰水。”
“没问题!”她立刻答应想快些离开,好远离倪柏翰的搀扶,且如果不是他直扶着她的肩,她想用跑的。“余姊是去缴费、拿药吗?”
“她回去了。”
“丢下我?”展妮低呼。他淡淡的说:“我不是在这里吗?”
“你、你只会教训我。”她楚楚可怜道。
“你不该被教训吗?”
“我”她使出杀手锏。“我的头好痛哦!”“真的?”他眼神不经意的流露出担心。
“很痛、很痛。”
他当机立断的说:“那我们马上回去找医生。”
展妮没有头痛,起码不是现在,但如果他要对她长篇大论、数落她,那她宁可头痛逃避一切。况且她不是无知的想逞强,她只是做了她认为该做而且必须做的事而已。
“我没事了!”虽然很想享受他的呵护,但是她知道他不会呵护她的,他讨厌她。“你可以离开去忙你的事,我自己搭计程车回去。”
“我送你!”
“但你一定有更重要的事。”
“我送你!”
“真的不必耽误你的时间──”
“我送你!”他一连说了三次,耐性都快没了。“展妮,你真的是”
“难道体贴你也不好?”她据理力争。
“是吗?”
“不要讥笑我!”
“你知不知道自己可能被那把木制武士刀给活活的打死?”倪柏翰的原意是担心,但是话由他的嘴里说出,却显得挖苦、刺耳、令人不舒服。“你电影看太多、走火入魔了。”
展妮的唇不住颤抖。她不想哭、不想吼,所以不回应他对她的嘲弄。
“你只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生,以后碰上这种事,你大可以躲在床底下或是躲在衣橱里发抖、哭泣,不用强出头想要打败所有的坏人。”他告诫她。“你当害怕的公主就行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坏?”她冷冷、带着抖音的问。
“坏?!”
“我已经受了伤,你还──”
“我就是不要你再受伤。”
“但我已经受了伤。”她回吼。“那就不要有下一次。”他亦吼回去。
展妮看着他,突然不气了,眼中也露出了一丝丝惊喜的神色。
“你是在担心我吗?”
“我不想对恩人无法交代。”
“你会不舍吗?”
“你不要自作多情。”在还不愿承认自己真正的心情前,他不希望她抱有任何希望。
“讲真的,倪柏翰,看我这样,你的心里有没有一点点痛呢?”如果她的伤可以换来他一丁点的关怀或是肯定,那她的伤就受得绝对值得。
倪柏翰瞪着她,当然什么都不会承认。“你希望我给你什么答案?说我这一会心痛得不得了?说我想要串了那些令你受伤的混蛋?说我想因为你的愚蠢而决定娶你?”
“你”展妮发现自己又再一次自取其辱。“好,算你冷血、算你厉害。”
他不理会她的愤怒,突然的说:“后天晚上你有没有空?有个音乐会──”
“要我留下看着育幼院?你要和余姊一起去?”她没好气的打断他的话“好啊!”“我在问你。”倪柏翰不悦的语气。
“你在问我?”
“去不去?”
“音乐会?”她惊喜不已,口气有些不敢相信。“你找我一起去?”
“如果你不想”他一副不勉强的表情。
“我想。”她马上回答。
“你的额头和你手臂的伤”
“不会有问题的。”她兴奋死了。“不管打雷、台风、下雪、地震、土石流,我都要去。”
“你”见状他忍不住笑了。这是他第一次对她露出了出自内心的笑容。
“你终于约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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