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先生,将目前能得出的结论梳理一遍。”
公孙策点头,“凶手应该不止一人以上,武功平平,但轻功绝佳,年龄在十三至十六之间。这几名凶手有可能是同伴,他们虽然痛恨这些达官贵人,但在死者生前并未施加折磨,只是单纯取其性命。”
包拯轻叹了一声,开始分配工作——
“王朝马汉,你们去查一下近半年来几名死者是否有送过少年出府。记着,要暗访。”
“张龙赵虎,你们去留意一下近来开封城周边是否有成群的少年聚集。”
“公孙先生,劳烦去查阅一下书阁的册子,看最近两年记载在案的命案中死者生前是否有类似于这几名死者的经历。还有姜中行被行刺一事,空穴来风,事必有因,一个人不会无端端惹来几个尚未成年的仇家。这事暂时也不好明访,派几个面生的衙役到酒馆客栈坐坐,听听酒馆客栈中的各种传闻,回头整理一下看是否有线索。”
包拯安排好那几人,随即看向皇甫楠和展昭,“至于展护卫和皇甫——”他的话忽然顿了下,眉头微皱,看上去是十分纠结的模样。包拯想到自己即将说出来的话,就觉得自己这个义兄当得好混账,哪有兄长的要将自家妹妹往风月场所里送的?
包拯的话稍一停顿,皇甫楠便知他的心思,于是十分善解人意地说道:“风月楼的方戒是个关键人物,或许他身上还有一些线索。义兄,不如让我继续与他接触吧。”
包拯:“……”虽然包拯自己就是这个意思,但皇甫楠一旦自动请缨,包拯又觉得十分内疚。
真是枉为人兄啊……包大人在内心里唾弃了自己一番,然而好兄长和百姓的好父母官只能选其一,包大人只好一边唾弃自己一边选择了要当个为民请命的好官,十分干脆地点了点头,“好,那你和展护卫继续关注风月楼方戒的动静。”
皇甫楠正要说话,包拯又转过身来,“至于你嫂子——”
皇甫楠对此似乎已经十分驾轻就熟,顺溜地接过话:“小妹明白,我会告诉嫂子我三更半夜不回家是因为义兄要我留在开封府整理案件册子。”
包拯:“……”
众人:“……”
最后包大人甩了一下袍袖,若无其事地轻咳一声,说道:“我只是怕她在家闲来无事,瞎操心。”
众人:“……”
大人啊,你知道什么叫欲盖弥彰吗?
展护卫每次偷偷摸摸踏进风月楼的时候,心中感觉都十分复杂。怎么说?每次当他看到那个一身高级纨绔行头的皇甫楠时,心中总会像是有一根羽毛轻轻撩过。那样的皇甫楠不像江南之行时的那般清爽脱俗,也不像是女装的那样不自觉带着几分姑娘家的软态。
变成纨绔的皇甫楠,眼睛轻轻一挑,便好似能挑动人的心弦一样。
以致于只能在暗处不能在明处的展护卫,十分提心吊胆地看着她招摇过市。生怕她没找到该找的人,反而惹上了旁人觊觎的目光。
直到皇甫楠被那个嬷嬷带到了上次所去的房子,展护卫紧绷着的心弦才放松了下来,他缓缓舒出一口气,觉得这样的差事真是简直不能好了。
方戒如期而至,他见到皇甫楠,也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只是很漠然地问了句:“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告诉你的,你又来做什么?”
皇甫楠却也不急,与他东拉西扯了半天,就在少年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她忽然问了句:“你想过离开这里吗?”
这话一出,不止是方戒愣了下,在暗处的展昭也愣了下。
皇甫楠说:“离开这个地方重新开始,从此没有人会取笑你、辱骂你,你会有正常的生活,你愿意吗?”
方戒那双黑眸静静地望着皇甫楠,皇甫楠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太多的情绪,一开始闪过的希冀,接着闪过的怀疑,最后归于一片湖水般的寂静。少年冷笑一声,“你以为这是在泥巴上写字吗?写完了一抹虽然有痕迹,但什么也看不清。”
皇甫楠看着他,神情认真地说道:“只要你愿意,那就可以。”
方戒冷冷的声音中带着讽刺,“不用假惺惺的,你到底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东西?”
皇甫楠闻言,脸上露出一个微笑,“我是想从你这儿得到东西不假,但我说的,都是真的。”
少年的丹凤眼斜睨了她一眼,直接质问:“我凭什么相信你?”
皇甫楠一怔,笑了笑,少年眼前忽然银光一闪,一把小匕首已经出现在他面前。
方戒愣了一下,在他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手忽然被人捉住了,接着拇指一阵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