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放下手上的绣活,盯着齐正致看。
她在想,他的心到底有多宽?
齐正致被盯得心里发毛,摸了摸脸,问,“卉娘,你这般看我做什么?我……我又做错了吗?”
沈氏重重点头,“三郎,你的确错了,你就不该对我说这件事。”
齐正致反问,“卉娘,往年你不都带着她们去灵山寺吗?今年为何不行?”
“三郎,出了这么多事,难道你还没意识到危险吗?”沈氏有些恼了。
“危险?”齐正致有些茫然。
他不认为带白莲母女去灵山寺有何危险。
她们二人又并非孩童。
看他还是不明白自己的意思,沈氏想掀桌揍他了。
以前认为他善良,现在看来倒有些傻。
对,就是傻。
若不傻又怎会被白莲蒙蔽到今时今日。
一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被他拿来当宝待,真是天大笑话。
“你们先下去吧。”沈氏将屋子里其他人屏了下去,干脆扔了绣活泄心头之气。
齐正致动了动唇,欲劝。
“三郎你听我说。”她摆了摆手,说道,“你让我带着她们一同前往灵山寺,难道就不担心她们会害妙儿吗?
要是妙儿有个三长两短,你心中当真无愧吗?你心中当真就没给妙儿腾半点位置吗?”
齐正致终于明白妻子为何生气。
原来是担心女儿的安危。
他略沉吟了下,认为妻子多虑了。
齐正致苦口婆心的劝道,“这种事应该不会发生,经了上回下跪一事后,莲儿已经意识到错了,这些日子都不敢来见我。
卉娘,莲儿虽然曾做过对不起妙儿之事,但她毕竟只是孩子,是一时糊涂才犯的错,经教育后认真悔改,这很难得。
人活一世,谁敢保证自己不犯错,我们不能因为她犯过错就一直不原谅她,我们要给她改过的机会……”
“三郎你不用再为她解释。”沈氏打断他,冷笑了一声说道,“白莲为人如何,我比你清楚,她要真心悔改,就不会栽赃陷害妙儿之后又来害我。”
“她和姚氏住在安宁侯府八年,我自认从未亏待过她们,你更是视她为己出。
没错,我们是为了报恩,也从未指望她们感激,只希望她们能过的开心,我们这心里也好受些。
谁知她们竟坏了良心要害妙儿,害了妙儿后又来害我,这就是所谓的悔改吗?
难道她们还不满意眼下的生活吗?她们还想得到更多吗?
我不知她们到底想要什么,三郎,你知道吗?”
白莲母女到底想要什么?
他或多或少能猜到。
齐正致深邃的眸子轻轻合上,掩饰眸中的黯色。
近来发生了不少事,他并非没有上心。
这两日夜深人静时他认真梳理思考过。
白莲变成今日这样,是他之错。
因为内疚,对她过于宠溺,她偶尔犯些小错也不忍指责,是他没为她指引好人生之路。
唉!
不过她本性不坏,相信假以时日,一定能让她彻底认识到自己的错,变回曾经那个善良可爱的小丫头。
他有信心。
看着妻子眸中的茫然和痛苦,齐正致十分心疼。
他起身搂了妻子入怀,轻声道,“卉娘,是我不好,我没思虑周全,我该骂该打。”
沈氏摇头,“三郎,我不怨你,我知道你也难做。”
她了解他的性格,面地白莲母女的请求,他没办法去拒绝。
“卉娘!”齐正致声音有些哽咽。
妻子的大度宽容令他十分感激和感动。
“三郎你坐,有件事我想了好久,想和你商量下。”沈氏平复情绪后,指了指对面的位置,轻声说道。
齐正致又紧紧搂了搂她,这才松开回原先位置坐下。
沈氏深吸两口气,说道,“三郎,因九年前那件事,这些年你其实很累很累。
不仅背负着沉重的心理压力,还得倾尽心力去照顾姚氏母女,以弥补心中的愧疚。
自从妙儿回来后,白家母女连番使坏让我十分害怕,不管谁受到伤害,都是我们不愿看到的。
妙儿是我们的女儿,她肯定不能被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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