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会原是定在五月二十,槐花开得最盛的时候。赵琰答应,到时候会带她出席,当然,仍然要装作脸上受伤的。
谢清溪知道这个消息后,连日都把自己关在屋里作画。她身为放鹤先生的掌珠,自小在六艺上就下了苦功夫的,在灵州也是有名的才女,如何能甘心对阿凝认输?
那日在清雪苑,她是一下子被阿凝的容色惊住了,后来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劲儿。那长得狐狸精似的女人,怎么能做得出来好画?殿下大约是被她一时蛊惑了才会收她做学生吧。
她坚信,若她在槐花会上表现得好,殿下会对她有好感的。殿下绝对不是那等受容貌所惑的俗人。
其实,祈王殿下这会儿觉得自己,还就是个受容貌所惑的俗人。不然怎么对阿凝这么狠不下心呢?
清雪苑中的槐花树下,阿凝坐在美人榻上朝他撒娇,“殿下!我好不容易来灵州一趟,若是□□门都不进去,岂非太可惜了。”
赵琰开始还能绷着脸装严肃,就是不答应她。灵州城颇为繁荣富庶,又值赏槐时节,街上熙熙攘攘的,她这种娇气性子挤进去哪里受得了?
“也不是没有人少的街呀!”她还特意拿了从清雪苑书房找到的灵州城地图,指给他看。
赵琰还是不愿意。阿凝自己不知道,可他却很清楚。即便是她带着帷帽,那也挡不住身子,她这身段……总之还是别出门的好。
“殿下,你若再不答应,我就自己溜出去了!”
“胡闹!”赵琰肃了面容道。
“殿下……殿下……”可她丝毫不怕,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朝他眨啊眨的,漂亮又惹人疼,她娇软的声音就像个爪子,在他心口挠啊挠的。
最后他无奈道:“好了好了,拿你没办法。带你去也行,但须听我的话行事。”
阿凝立刻喜笑颜开,忙不迭点头,“那是自然。”
可阿凝没想到,她这回不仅没能进得了灵州城,连槐花会都赶不及参加了。
这日下午,赵琰给她送来一套小号的男装,玄黑色缎面的圆领锦袍,腰带是青莲色底子海水纹刺绣的。阿凝觉得新奇,换好之后又让锦珠给束了头发。待再次站到赵琰跟前时,男子眼睛都看呆了。原本挑个颜色最低调的衣裳,是为掩一掩她的媚色,可她这样一穿,却愈发显得肤色雪白、明眸皓齿了。
阿凝见他皱了眉,又把帷帽戴上,“这样行么?”
赵琰眉皱得更厉害了。她这一身,简直赤/裸/裸的写着“此地无银三百两”,越发让人想探个究竟。
“阿凝,我能反悔么?”男子捏着她的小手,笑道。
阿凝摇头,“殿下……”
门外忽然有通传声,说是东临侯府的急信。
阿凝心头一震,生怕是祖母或者母亲有什么事儿,哪还有心思撒娇,立刻放开他的手,叫人进来回话。
原来是荣贵妃让阿凝入宫参加她的生辰宫宴。姜氏嘱咐她早些回京。
荣贵妃原本的意思是让姜氏带着阿凝一起,可姜氏只道自己病还没好,怕给她的生辰宴添了晦气,便不去了。阿凝知道,她母亲这是不愿意见荣贵妃。
算算日子,离荣贵妃的生辰没剩几日了,阿凝须立刻赶回京去,才能来得及进宫。
然而赵琰是必须要参加槐花会的。
分别在即,阿凝心头生出无限不舍。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这样离不开他了。
这日夜里,赵琰把陆青山叫来仔细吩咐了一路上如何护送阿凝回府的事情,又临时派人给阿凝在灵州城置办了不少路上所需之物,刚忙完时,就看见阿凝立在他的院子门口探头瞧他。
赵琰笑了一下,示意院里的人都退出去,这才拉着她的手进来,“怎么忽然来这儿了?”
这是他的院子,她从未来过的。
“殿下,我明日就回京了。”
男子淡淡嗯了一声,摸摸她的头发,“正帮你准备东西呢。”
“殿下,听说南山先生他们都卯足了劲儿训练学生,就盼着在槐花会上给自己长脸,我……我也想给你长脸。”
“哦?你如今都要走了,还能怎么给我长脸?”他好笑道。
阿凝把手里的画卷拿出来,“这是我这几日刚画的,我虽然人不在,但是画留着也是一样的吧。你瞧瞧,画得怎么样。”
看她这笑眯眯的神情,赵琰就知道这定是她的得意之作。
他把画摊开,上面画得正是临仙崖瀑布以及下面的深潭碧水、槐花重重。旁边还有她的雅号“山居客”。
小时候取的名儿,一直用到现在。她曾经想过换一个,可赵琰却道,大俗即雅,无须换了。
他仔细看了一会儿,“画得很好。”说着,捉住她一只手,放在唇间亲了一下。
阿凝看着他不说话。赵琰心下一软,把她轻轻搂进怀里。
“好了,这里也玩得差不多了,下回带你去别的地方。”
阿凝点点头,“你说荣贵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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