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小妍照料了家宅后院一多个月,便发觉有些不对劲儿了。也是巧头,养配的山鸡野味儿,没一个下崽的。便是有时能生养,落地的也是个死胎。
她很苦恼,这么下去,鲜活的野味儿便要吃完了,平君的膳食便要跟不上了,可如何是好呢?从宫外调配难是不难,但毕竟麻烦。再说,她起先在陛下面前信誓旦旦地允诺过,这会儿半点货也交不出来,君上那头,也不好交代呀!君上虽不会怪罪,但她多没面子!
这几桩事儿搁在心里,压得她胸闷气堵,睡都睡不好。
她成日里往小院儿跑,总要去查检她养的那些小鸡仔、小兽伢,瞧瞧母兽下崽了没,配种的公仔有无患疾,是否健康……
这日又来了小院子,听见两名宫女子在闲说:
“这地方跟被人魇咒似的,连畜生都生养不出来!”
连宫女子也察觉了怪异……艾小妍听着,一颗心不由地揪了起来。
只听其中一宫女子又说:“皇后娘娘落胎,想来是被咒了,这等地方,风水差着呢。”这小女孩儿才说完,便被另一宫女子捂嘴提醒,说道:“这可不能乱说呀!椒房殿乃皇后寝宫,自来风水极佳,咱们浑说不打紧,若被人听了去,只怕要割舌头。”
那小宫女儿岁数小,被这么一唬,也不敢说话了。
方才提醒的宫女子叹了口气:“唉,其实……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椒房殿虽显贵,但……往深了说,咱说它鬼气森森也不算错。你想呢,大汉那么多位皇后深居椒房,出过事儿的,也是不少呢,她们的怨气绕梁不消,千百年来盘桓此处不绝,这处宫落,被魇咒也不意外呀。咱们皇后娘娘起先只是平头老百姓,福祚来了却挡也挡不住,随今上入掖庭,先为婕妤,又封皇后……娘娘有嫡长子,又同陛下是结发夫妻,陛下宠之不能。这种福泽,连上天也要嫉妒呢!”
这宫女子确是个老成的,在掖庭也有些资历了,说的话也算句句落在点子上。确是这样……连上天都要嫉妒呢!
——那汉宫里这些个各怀心思的妖魔鬼怪们,能不嫉妒?
这由头一牵来,皇后因何落胎,明眼人自能看清楚了。
艾小妍打了个冷颤。
她不由地走近,轻嗽了一声。
方才在闲聊的俩宫女子听得动静,蓦地一凛,抬头见来人是艾小妍,吓得不能。
“莫惊。”艾小妍低声说道:“我并非掖庭中人,你们闲说甚么,我自然不会外泄。你们想呀——我虽是皇后从前友人,但如今呢,我又有个甚么身份?皇后如今显贵,此时需要我,我便入宫来服侍,若不需要我呢,冷落一边也不会再想到。既这样,我为何要给自己闲惹麻烦呢?”她笑道:“你们说——我说得对不对?在掖庭,明哲保身、少说多做才是正道。”
她的确说的很有道理。
这两宫女子对视一番,便信了她,说道:“烦请姑娘明示,咱们是否就此将这件事儿忘记?”
“你们方才说过甚么吗?我一概未听见,请两位姑娘点拨。”艾小妍自然会意。
那两个宫女子自然也懂艾小妍的意思,其中老成些的那女孩儿站了出来,说道:“我们方才说了些甚么,我这会儿全忘啦。——兴许,是甚么都没说罢?艾姑娘会否听错?”
“是我听错了。”艾小妍笑着。
“今日艾姑娘大恩,我俩定会记在心里,他日图报。”那个大一点的宫女子退了退,似有告辞之意。
艾小妍不肯放人走,说道:“我不要他日图报。姑娘若有心,今日图报便是。”
“如何图报?”宫女子蹙起了眉。
“也不难,”艾小妍笑道,“我惯不会为难人的。很简单……经方才两位姑娘闲说点拨,我如醍醐灌顶,一直不明白的事儿,方才一瞬间便通透了。两位姑娘瞧,我这阵子闲搭的凉棚窝子养鸡养鸭养畜生,养得都快吃光了!半个崽子都不下!这里头一定有门道。两位姑娘时常管照这边的,是否见着甚么奇异之事?”
这两名宫女子面面相觑。
其中一位很是有些聪敏的,因知自己乱嚼道落了把柄在艾小妍手里,若有不配合,只怕艾小妍不肯轻易放过她们。稍想了想,她便说道:“若说奇异……这也说不上,但有些事儿……我总觉得挺巧。”
“如何说?”
“椒房殿小半年来,着实有些奇怪。守在这里的宫女子,都患上了‘不好’的病……”这宫女子有些吞吐,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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