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以前听说书的讲《三国演义》,他说诸葛亮用石头摆成八卦阵与敌军叫阵,可见风水也是很有用的。不过事情的成败,关键还是靠个人的努力,也不能完全信奉这个。”
“你说的是!”卷毛儿皇帝刚点过头,随后便指着帘外对我说,“沐莲,圆明园到了!”
等马车绕过照壁,我们两个这才小心翼翼地下了马车。等双脚踏上了白雪皑皑、长过百米的空阔场院,他就毫不避嫌地拉着我并肩快步朝前奔去。
天气冷冽,我们外面都是带大毛的披风。现在跑了几十步,身上竟还冒出些热汗来。
卷毛儿见我伸手去解脖子里的细带,立时就忙出手挡了挡:“沐莲,不可!这一热一冷地交替,很有可能会得风寒的!”
我笑着提醒他:“你忘了?我自己可是大夫啊!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还是再等等吧!”说着,他便又转身推着我往前小跑,“沐莲,以前你不是说想在雪地里随意玩耍吗?现在好容易等到,咱们这就撒开欢儿在这里玩玩儿吧。”
这人这么做,无非是想让我先热热身。如此关怀之心,我岂有不领情的?卷毛儿见我如此配合,等转着圈子过了五十米之远,他这才慢慢地停了下来:“沐莲,你这会儿怎么样了?”
听这人问,我立时就倚着他微微喘气笑:“胤禛,我好久都没这样了!”
我这样子也不知让卷毛儿想起了什么,他随即便亲昵地扯着我的脸颊笑道:“你啊,真是可爱的紧!喏,这个给你……”
他的话音刚落,我的左手心儿却忽地一阵儿凉。看卷毛儿同志离身跑开了,我这才看到手里那被他用雪紧攥而成的小冰块儿。
真没想到是这家伙先来捉弄人,我一回神儿,这就也忙弯腰抓起一把雪,嬉笑着从后面追了上去。我们一边儿跑,一边儿时不时地拿雪投掷向对方……
卷毛儿这家伙明明都几十岁的人了,可我的体力还是不能与他相比,人没追上,自己倒是快累死了……
这人看我累得瘫倒在了白茫茫的雪地上,随即指着我放声大笑:“怎么样,我比你大了十几岁,到现在还是不比以前差吧?”
我仰躺着看他,然后气喘吁吁地轻笑道:“我和元寿……落下几个月的气功,你倒是……天天练习了……”
卷毛儿同志看我上气不接下气,这就迈着步子缓缓走到我身边,然后又伸出了手臂:“来,我拉你起来吧!”
我看着他笑,随后便将右手攥上卷毛儿的手腕儿。还不等这人使力,这就忙搭上另一只手,很是用劲儿地把他拽倒在地。
卷毛儿同志见自己忽然遇袭,先是愣了愣,紧跟着就蓦地笑着翻身,将我死死地压在了下面……
我看自己动弹不得,这就想起刚刚这人丢在我手心里的雪块儿,然后忙笑着伸臂环过他的脖子,冷不防的将自己攥成的冰块儿丢进了他的后颈……
这人猛地遇凉,身子自然随之一松。他一动,我立马趁机在雪地上滚了开去。哪知刚想起来,这家伙就又重新把我仆倒在地……
我刚想再次挣着起身,他却紧抱着我柔声说:“沐莲,先别急着起来,咱们就这样在这儿静静地躺上一会儿。”
见卷毛儿要躺在这雪地上说话聊天儿,我这就温顺地转过身子,将头搁上他的肩窝:“胤禛,咱们还是不要从正门进去了,你看好不好”
他伸出手臂,温柔地搭上我的腰身:“为什么啊?”
“我不想坏了规矩。”说着,我就又往他那边靠了靠,“胤禛,紫禁城的太和、中和、保和这三殿,平日都是坚决不允许女人进去的。现在圆明园既然也依照那个而建,那咱们还是从侧门儿过去吧……”
卷毛儿皇帝听过,随即在我眼皮上浅浅地吻了一下,然后这才呵呵笑道:“沐莲,你不必如此拘谨。我说过要和你一起从正门去,那你就听我的吧!”
这人之前说我很有可能认不出原貌来,等我们一起来到正大光明殿前,我这才知道此话果然一点儿也不假。
以前的圆明园,不过是一普通的园林,现在变成和畅春园一样的帝王居所,园里的一切随着也全都变了个样。多了那广阔的外朝区不说,我们原来所住的房子连同后湖周围附近的那些山水、小岛也都并未内廷。如果不是康老爷子钦赐的“圆明园”匾牌仍在前面一层殿前悬挂着,我还真认不出来了。
卷毛儿见我呆在原地,立时便笑道:“沐莲,这就是我以前说过的九州清晏殿,这会儿咱们先仔细瞧瞧,看喜欢哪处儿……”
这一提,我倒想起他说过的话,当即便笑着问:“你说园子里有几处特别喜欢的,是在哪里啊?”
我一问,卷毛儿这人倒又卖起了关子:“沐莲,这里的殿阁楼台甚多,今儿个咱就逛它个一天。如果有同合心意的地方,那就更好了。若还有什么特殊需要的,随时让他们给添上。”
这人素日是怕热的,话一说完,我就忙忍住心里的笑,柔声细语道:“真说喜欢,咱们自然是要捡那冬暖夏凉的去处,你说呢?”
他听了,怕是想起了这个,自个儿便先笑了起来:“沐莲,你若也这么想,那就先好好地歇一歇,下午再到那湖中去。”
“若都在湖中的话,那我就只瞧瞧。”见他疑惑着看了过来,我赶忙笑着解释,“咱宁丫头正是淘气的时候,哪还敢在这临水的地方住啊?还不要我时时跟着她走啊!”
说到这个,卷毛儿立马问:“那两只哈巴狗怎么样,她可喜欢吗?”
我嗔怪着笑:“不喜欢的话,我还能出得来啊?早上就是因这丫头和狗玩儿去了,我这才得了空的。”
正和卷毛儿同志说着那两只百福、造化狗,门口忽地来了一禀事太监:“启禀皇上,咸安宫里有人来报,说废太子病重,怕是也就在这一两日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蓦地一震,然后便转过头去看卷毛儿皇帝。在这些兄弟当中,这人和八阿哥一党的斗争最为激烈,谁想时至今日,这复立、复费的太子却成了一个离世的。
卷毛儿的脸色沉沉的,怔了好一会儿,他这才语带忧虑地威声道:“传朕旨意,宣太医至咸安宫为二皇兄瞧病。期间若有变故,记得随时来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