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黄沐这样淳朴的小伙子面前,欧阳倾自然是以礼相待,连笑容都显得温和亲切。
“多亏了欧阳小姐,我现在身体好多了。”黄沐在欧阳倾面前还是显得有些拘谨和腼腆,但说起话来也是落落大方。
果然是在鬼市训练出来的,即便是出身什么的有所不足,凭着他后天的努力,也未必不能达到别人意想不到的高度。
“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何须多礼?”见黄沐还对着自己恭敬弯腰一拜,欧阳倾顿觉头疼,这小伙儿,能不能不这样彬彬有礼?
难道他不知道,自己平素最讨厌的就是这些虚礼了吗?更何况现在还是在他家门口,也不知外面的那些左邻右舍都作何感想。
“对于欧阳小姐来说是举手之劳,对于阿沐乃至我们整个黄家来说,绝对是救命之恩。”里面传来了黄父铿锵有力之声,“阿沐,既然欧阳小姐来了,你还不快请她进来!”
这一次的黄父,给欧阳倾的感觉很不一样。仿佛上一次所见那个固执古板却又朴实的中年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高深莫测的形象。他好整以暇地坐在一把老黄梨花木椅子上,好像早就料到了欧阳倾要来一般,连茶水都准备好了。
欧阳倾敛眸,神色莫名地看向黄父。
“黄先生好像早知小女子要来?”
“今早忽闻院子前面那颗树上有喜鹊在叫,想来今儿个是有贵客临门。本来也是做个猜测,却不想真有贵客上门了。欧阳小姐,还有这位先生请喝茶。”黄父起身,亲自把茶水送到二人面前。
“茶倒是好茶,幽香深远,回味无穷。”轻抿一口,欧阳倾笑道。
真是好演技,上一次连她都给骗了过去。以为黄父还真是那等老实守旧的男人,却不想他今日却是这般模样。气韵内敛,大气沉稳,着实有黄家老祖宗的风范。
“贵客临门,自然要以诚相待。只是寒舍简陋,还请欧阳小姐海涵。”黄父面带笑容,端的是大家风范。举手投足之间,竟也有几分儒雅之气。
“再次打扰,我还要请黄先生见谅才是。”欧阳倾微微欠身,做戏,谁都会。只是,她倒是想看看,这黄家爸爸,到底是个什么目的。前几天云家兄妹已然来过,莫不是打草惊蛇了?那么,他知道自己来的目的是什么也就不奇怪了。
但是,她奇怪的是他的态度,就好像是在等着她的到来一般,这倒是让人平白觉得不解了。
“打扰谈不上,我更好奇,欧阳小姐此行的目的何在。”
“想必黄先生心里清楚得紧,不用欧阳来说吧。”不知不觉,欧阳倾也把黄父放在了与自己同等的位置上。她知道,今天想要从这里得到她所猜想的那东西,就必须过了眼前人这关。黄家父亲,倒真是好本事!
“前几天也有两位贵客前来寒舍,问关于白玉棋盘的下落。想来,先祖留下的东西在一些人眼里真的成了值得抢夺的至宝。”
“我看未必吧,那副白玉棋虽然颇为讨喜,却也只是一副棋而已。至于黄先生口中的至宝,欧阳愿闻其详。”敛去笑意,欧阳倾轻描淡写地又把话题推了回去。
观黄父的神情,她也明白了,只怕这位知道的不少。至于怎么瞒过了云家兄妹,欧阳倾并不感兴趣。连她欧阳倾都能忽悠的团团转的人,还无法在云家兄妹的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吗?
“至宝吗?其实,在先祖眼中,他一生最重要的财富不是那一副价值连城的白玉棋,而是他一生都在研究的棋谱。”
“哦?此话怎讲?”面儿上摆出一副受教的模样,欧阳倾心下了然,只怕黄父快要说到重点了。
“先父曾经说过,先祖最大的遗憾就是无法研究出如何破一局棋,乃至于到死都无法瞑目。他交代黄家后人在自己有生之年都竭尽所能去破解那个棋局,可叹我黄家却无一人可担此大任。”
“那还真是遗憾呐…”欧阳倾也忍不住轻叹,黄家先祖棋艺非凡,后人却不善此道,难免让人觉得惋惜。
“家父曾经有交代,若是想要破解棋局,大可不必拘泥世俗。我黄家破解不了,并不代表这大千世界便无人能破。我想,以欧阳小姐的聪明,应该懂得围棋之道的吧?”
“说来惭愧,欧阳也不过是略知一二而已。”欧阳倾摇了摇头,她确实懂围棋,却不想如了黄父的意,被人算计的感觉很不好呢。
“我黄家先祖流传下来的除了一副白玉棋,便只剩下一张破旧的棋谱,不知欧阳小姐可对那东西感兴趣。”
破旧棋谱?
欧阳倾唇角划过一抹玩味儿的笑意,她能不感兴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