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国公自己当年也是旁支小户,倒也不是看不上人家商户女。原就是给儿子娶继室,他这儿子也无甚大本领,门第低些也无妨。奈何人家不愿意,他这儿子就跟发癔症似的,人家越是不愿,他还非人家不娶了。
蓝国公府也做不出强抢民女的事,蓝国公一把年纪,看儿子这般不成器,想着必是平时吃的太饱,无所事事的缘故。等吃些苦头,就老实了。
蓝国公回家老老实实的挑人去了,蓝太后与凤阳长公主说起如今人心势利的话,凤阳长公主道,“国朝从无将皇子分封北疆之列,虽说裴如玉白大人在北疆过的不错,帝都贵胄子弟悠闲惯了的,叫他们去那风雪凛冽之地,如何愿意?”
凤阳长公主很欣赏穆安之,“安之当真不俗,真是咱家好儿郎!”
蓝太后也说,“是个有血性的孩子。”
不过,有血性的孩子穆安之就藩北疆之事,仍是不看好的居多。不说旁的,北疆那地界儿,自来苦寒,狄戎混居,民风凶恶之地。
杜长史华长史都是穆安之的死忠,所以,拖家带口的跟着去,就是将身家性命都托付给穆安之的意思。另外一同相随的属官们多是如外派官员一般,顶多带着媳妇,实在没法子的才带上老子娘一起。毕竟,北疆不毛之地的名声,也是流传以久。
不管是带多少家人,只要跟李玉华这里报备了,李玉华都帮着一同安排车马。
但是,朝中还是出现一件尴尬之事。
裴如玉升任新伊知府,新伊同知之位空悬,吏部三次派官,都没派下去。不是选派官员突生重病的,就是家有老爹老娘病危在床的,还有刚闻到一丝风声,立刻跑到吏部找关系送礼打点也死都不想去北疆的。
本来就是嘛,咱们官评都是上评,如何倒把咱们派往北疆那等苦寒之地跟三殿下这种没前程的藩王做伴。那往北疆的,不都是贬官过去的么。
杜尚书也是没法子,就想往贬官里选,杜长史不乐意,跟他哥抱怨,“我家殿下的封地,难道只配贬官过去治理?”
杜尚书道,“那你去寻个愿意到新伊为官的,我把他派去。”
杜尚书也把这难处跟穆宣帝说了,“三殿下既是北疆藩王,不如问问三殿下的意思,倘有合殿下心意官员,吏部也好下派。”
近年穆安之当差出色,虽与穆宣帝有所争执口角,穆宣帝依旧很看重穆安之,于这些事上,穆宣帝吩咐杜尚书,“去问问老三的意思,倘他有看中的人,派过去也好辅佐他。”然后,那三位不愿意到北疆为官的官员,彻底失去了官场的出路。
杜长史得知此事,立刻撺掇着穆安之把陈简弄来。杜长史道,“自打上次同经生死,我时常与他说些时下事务,并不是寻常的书呆子。前儿刚送他两坛好酒,殿下亲自邀请,他定会认真考虑。”
陈简的好处就太多了,一则他也是内书馆出身的子弟,当年陈总督把长子送到太子身边做伴读,但对这个侄子也极照顾,把侄子送到内书馆读书。二则,陈简是今年状元,他若肯跟随穆安之,对穆安之的声望是有极大好处的。如现在这种官场中人死都不愿去北疆为官的现状,必能有所改善。三则,陈简本身有才学,人能干,这样的人,就是没前头两样好处,也值得拉拢。
穆安之早有此意,他道,“我写个帖子,你给陈状元送去,就说我请他品茶。”
穆安之跟陈简两个,早是郎有情妾有意,通过杜长史眉来眼去许久,穆安之没费什么力气,陈简便同意跟穆安之去北疆。穆安之一向坦诚,他说,“打上次咱们在河南相遇,咱们的心就是在一处的,今天说破而已。我有一事,想请教阿简你。”
陈简道,“殿下请讲。”
“阿简你状元之才,如今风光正盛,前程大好,你是怎么看中我的?你堂兄就在太子身边,我知道你们大家大族喜欢多下一注,可你这样的人品才学,倘就为下注到我身边,也太可惜了。”
“殿下太低看自己了。”陈简虽有些惊讶穆安之这话坦然直接,依旧认真回答,“第一次知道殿下是那次跟阿墨去通州办差,我看殿下办案清晰,就知殿下是一等一的实干之人。这次殿下遇险,临危不惧,指挥若定,带我们直取敌首。我心里很仰慕殿下,后来听杜长史说了许多河南的事,殿下啊,要是换了旁的主君,怕是早跟杜长史换了衣袍,先逃命去了。”
“主君遇险,为人属下自当以命相护,这在礼法在道德上都是对的,甚至是为当世人所推崇的。但是,我更喜欢能带着手下奋战的主君。还没到最后一步,做主君的不能先顾自身性命。那样的人,一旦遇险,必然要用手下性命脱身的。殿下人品高尚,我方愿托终身。”陈简冷淡惯了,说到这样激动的内容脸色也没什么失态,他理智淡定的陈述自己的决定,“再有,风起于青萍之末。殿下一向受陛下重用,陛下令殿下去往北疆就藩,必有深意。我愿相助殿下。我待殿下久矣!”
陈简非但自己丝萝托乔木,投效穆安之,他还为穆安之带来一个极有份量之人,他把唐墨忽悠的辞了刑部官职,跟穆安之到北疆游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