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藩之事, 李玉华也是想往北疆去的。蓝太后见李玉华知道藩地是北疆后还挺乐呵,心说, 亏得这丫头泼辣,换个大家闺秀要是知道得跟着阿慎往北疆去, 得先吓个半死, 哪有李玉华这样结实活泼。
真是个好孩子。
蓝太后道, “家里好收拾,府中属官如何?北疆寒苦,他们可都愿意跟你们同去?”
“真叫皇祖母猜着了。”李玉华笑, “先是有不少人劝我北疆地广人稀生活不易, 还是两湖更好。如今见圣旨颁下, 也有几个说家中父母老迈, 想通融一二的。”
蓝太后脸已是沉了下来,“皇子皇子妃都能去的地方, 他们倒尊贵的去不得了。”
李玉华倒是看得开, “总有这样的人。因是女眷到我这里求的情,我都允了他们,跟三哥说时他还有些不乐意, 我倒是劝他,世上偏就有这样无福的人。当初我和木香姐、小九叔一起做生意,原本村里还有个大户想掺一股,我们那会儿钱财不衬手,也就答应了。结果,临拿银子的时候, 他觉着我们这生意不靠谱,就反悔了。肠子早悔青了,可这又有什么用?机会就这么一次。”
蓝太后的面色渐渐缓和下来,拉着李玉华的手道,“难得你能看得开,你待他们可不薄。”三皇子府待属官甚厚,蓝太后都有所耳闻。
李玉华道,“宁可他欠着咱的,咱不欠他的。我包管他到哪儿都找不着这么好的主家,何况咱们对他这样好,他都因不愿与主家同苦而背弃,知道他这事,以后谁肯用他?人没一点情义,不会有大出息。再说,待三哥有大出息,就够这几人悔上一生一世的。”
蓝太后点头,想李玉华是真通透,遂道,“那就随你们处置吧。这样的小人,提前打发了也好。”
这些要离开的属官都是不怎么得重用的,人各有志,强求不得。穆安之重用的那些,是一个都没走的。华长史胡子都花白的年纪,都是举家要随穆安之去北疆的,颇是让穆安之感动。
说过属官们的事,蓝太后问,“有没有宗室要跟你们同往的?”
李玉华弯了弯眼睛,“先时有就藩的信儿,我那里热闹好几日,后来听说我们更嘱意北疆,宗室们就都不来了。”
蓝太后气骂,“都是些鼠目寸光的东西。”
“随他们吧。宗室大都生活无忧,安逸惯了。北疆那里,我是觉着挺好,出产骏马牛羊宝石瓜果,不过,气候的确不比帝都。”李玉华道,“这几年,我也交往下几家宗室,知道我们要去北疆,送我不少礼物。”
蓝太后叹一声,“成天介到我这里来巴结讨好,就想给自家孩子讨个好差使好前程。差使前程岂是讨来的,一无功二无劳,要紧的差使哪里敢就交给他们。成天羡慕这个眼红那个,一点力不想出,就想现成美差,世上哪有这样的事?”这些宗室也是乌合之众,当不了大事。
李玉华笑笑,她觉着三哥以后是大有前程的,只是,他们要夺的是天下至尊之位,岂能没有风险。人家原本虽非大富大贵,也是衣食无忧,不愿冒险,亦是人之常情。
蓝太后罕见的召蓝国公到慈恩宫觐见,让蓝国公挑选出众子弟随穆安之一起去北疆。穆安之以后有没有大位机缘,蓝太后也不能确定,但是,这关乎蓝家往后几十年的气运,蓝家怎么都要下上一注。
蓝国公脱口便出,“让老三去如何?”
“你可真会挑人,派也派个差不多的。”蓝太后不稀罕说娘家这些事,她这兄长行事向来低调稳妥,这些年在朝中四平八稳,也称得上外戚表率。家中三个侄子,大侄为世子,与兄长一样宽厚的性情,二侄子也算能干,起码没叫人挑出什么错来,到这三侄子时,兴许是出生时家中境况转好,兄嫂也格外偏爱小儿子,惯出一身不知天高地厚的骄贵脾性。平时就爱跟一帮子落魄文人来往,考了三回,连个秀才都没考出来。差使也给过,高不成低不就,还嫌官儿小,索性就在家里蹲着吧。
蓝国公近来给三儿子气的不轻,故一听妹妹要他往三殿下身边派人,立刻就想把这糟心小子送出去。听蓝太后不满这人选,蓝国公也有些汗颜,“我主要是想他出门吃吃苦,也知道些世道艰难。”
“你这主意虽不错,可老三在家享受惯了的,他都三十几的人了,当差也不大成。你把他送到阿慎身边,是指望阿慎帮你调理儿子哪?”蓝太后问的兄长面露尴尬,蓝国公道,“老大老二都有差使在身,他们年岁不小,辈份还高一辈,跟在三殿下身边,三殿下使唤起来怕有不便。我挑几个年轻力壮的孩子,若得前程,以后是他们自己的。”
蓝国公是个老实人,政治眼光平常,但人家有个好处,事事都听蓝太后的。蓝太后指东,蓝家不往西。自己寻常,那就跟着懂行的走。所以,穆安之就藩北疆的事,蓝国公先前也没多想,但蓝太后一句话,立刻就下去执行。就靠这一法门,蓝国公府多年平平顺顺的,还很得穆宣帝尊敬。
不过,这次蓝国公下定决心,一定要把三儿子夹塞着送去。蓝国公是绝不忍这小子了,一辈子碌碌无为就罢了,先头原配媳妇死了,这小子就相中一商贾女,蓝国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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