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啊国广君!
“为什么你总这么想呢?”郁理掐着腰不解地看他,又好气又好笑,“现在这里就我们俩,不如好好谈谈。山姥切君,你来我本丸也快要满一年了,初期就一直在我手底下干,我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真的不清楚吗?你明明人很好,却总是说这样的话,我这个主人经常听这些也是会伤心的。”
听到郁理最后的话,山姥切的肩头微微一颤,半晌后才道:“你没必要在意我这种仿品的话。”被那些名刀名剑包围着喜爱着就可以了,像他这样的仿刀,无视就好,为什么要点名非要他也跟着出阵啊。
她是干了什么让他受刺激的事吗?简直句句都不离仿品两个字。
感觉再谈下去也会变成尬聊结局,郁理干脆闭嘴不说了,类似的话她也劝过不少,但架不住这把刀自己爱钻牛角尖。说起仿品什么的,自己珍爱的那套厨刀也是仿品来着,一直都很挺好的啊,国宴都用的那一套。她这个主人都没想法,他干嘛总这么大情绪?
越想越觉得有些烦躁,郁理抄着手臂望着夜色下的江户城,面上却是越来越冷肃。
半天没动静的山姥切在这时闷闷出声。
“我不懂,仿刀的价值到底在哪?明明已经有了,为什么人类还要再仿制出一样的东西?”
“啊?”郁理一懵,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难道不是因为喜欢吗?”
喜欢?
山姥切被她的秒回也给愣住了,正想开口的时候,他的主人突然变了脸色,手里一把太刀被显现出来。
“来了!”
这一句沉声打消了他所有的心思,顺着郁理的视线看去,果然先前还空无一物的街道上出现了敌刀们的身影,身边的人几个起落已经冲了过去,之前还那么和煦的气质此时荡然无存,看着那道凌厉凶狠的身姿,山姥切抿了抿唇,也冲了下去。
郁理对战局的推测基本上没有错误,这一天晚上的溯行军数量几乎能赶上这两天他们零零散散杀的总和。然而数量不是主要问题,而是掺杂在其中的一些敌刀实力强得让郁理都出乎意料。
“原来如此,这才是隐藏的后手啊。”早已经切换成剑盾装备的郁理用星盾格挡住一把敌极胁的攻击,眉头皱了皱,“有点棘手呢。”看来之前做得再完美,S级成就也泡汤了。
从感应上来看,她和山姥切负责的这块区域敌人最多也最强,那么其他小组的压力就会轻一些,自己这里只要多坚持一会儿,支援马上……
瞅准时机,一刀斩碎一振敌胁,同时手上的盾也扬了起来直接将一只伺机偷袭的敌短狠拍在地,不等它翻身爬起,星盾的尖角就如同利剑一样直接击碎了它的脊柱。没功夫得瑟自己的双杀,她借着弯腰盾击的劲直接就地一滚,一支长.枪扎在了原来所在的地方。
简直是一点都不能放松,稍有大意就是见血的结局。
不过还好,不是不能匹敌的程度呢。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寻到了反击机会的郁理一记盾牌冲撞砸进了枪兵的胸膛,趁它被撞得后退几步下盘不稳之际,直接挥刀取了首级。
一下子清空了数个敌人,终于赢来了几分喘息的机会,没等郁理思考再朝哪个下手,不远处传来山姥切的闷哼,一转头就看到他的右侧肋下被一支枪贯穿了过去。
“山姥切!”直接想也不想就将手里的弯刀甩飞出去,当作大型暗器一下子扎进了准备举枪再发动攻击的枪兵脑袋,郁理冲过去扶住站不稳的他。
“别管我,这个样子才正合我心意!”嘴上这么说着,打刀却是拽着郁理的手将她扯到自己身后,挥刀斩去了一只正欲攻击的敌胁。
杂兵被清除之下,剩下的不管是什么刀种都不是好对付的家伙。山姥切身上的白布早就被血染红,上面有敌人也有他自己的,郁理被他甩开之后来不及再跟他说什么,自己已经被三振敌刀包围,根本无暇他顾。
可恶!真是难缠啊!
担忧着山姥切的伤势,郁理越打越暴躁,好不容易将拦路虎都解决了,就看到被一支敌枪定住腿的打刀半跪在地,他的背后一振敌胁已经高高举起手中的屠刀。
“山姥切!”郁理举着盾扑了过去。
“主公!”“主公大人!”
第一部队出阵回来了,虽然顺利完成了任务,但除了今剑,差不多集体挂彩,对,还包括主人在内。
“药研,主公的伤势怎么样?”
二楼的起居室外,一圈刀围在外面,等着刚从里面出来的短刀说具体情况。
“除了右臂被枪对穿扎出一个血洞外,其余没什么大碍,全是些皮肉伤,好好养养就没事了。”
这种外伤对刀剑们来说是家常便饭,但是放在主人身上让他们格外心疼,毕竟主人并不能像他们那样只要手入就能完好无损,还要忍受很长一段时间的疼痛。
“那我们现在能去看看大将吗?”
“去吧,不过注意不要碰到她的伤口。”
有药研这句话,一众刀剑纷纷涌了进去。
“主人。”“大将!”“主公大人!”
早就在门外听见动静的郁理披着单衣坐在床头,对他们的到来一点也不意外,露出了一个笑容。
“怎么啦一个个的,不是听药研说了是皮肉伤嘛,很快就会好的。”
“主上……”刃群中,长谷部欲言又止。
“这阵子是出不了阵啦,你就别乱操心了。”早知道这把刀想说什么,郁理赶紧打断他的话,然后左右环视了一圈,没看到她想看见的人。
“找山姥切吗?”髭切在这时道,这次出阵的队员除了那把刀以外都来齐了,所以很容易就猜到她在找谁,“被强制手入完毕之后,似乎躲了起来,不知道藏哪去了。”
郁理会受伤,就是因为这振打刀差点出事,所以回本丸后,挣扎着不肯手入,然后就被用了点暴力手段。没想到她上药包扎这么一阵功夫,又有新的幺蛾子。
“……感谢髭切队长提供的情报。”头疼的揉了揉眉头,她将视线放在了目前侦查第一的极短胁身上,“厚,鲶尾,能拜托你们把他找过来么?”
今天是BUFF的最后一天,郁理原计划准备回档的一天,现在似乎……又要延后了。
虽然现在回档也没事,反正谁也不会记住发生了什么,但是……
回想起那振已经重伤浑身破破烂烂却死活不肯手入的打刀,郁理怎么也下不去这个决心。
“完全没办法放着不管啊……”
一边是BUFF结束要以原来性格面对浪出来的局面的恐惧,另一边是现在心里恐怕正难过得不行的打刀,郁理深深地吸了几口气。
你可以的!不过就是那几振老刀而已,没什么困难是不能克服的!
不过在那之前,果然还得先解决眼前的事。
在侦查值逆天的极短胁全力搜寻之下,躲藏在某个角落的某振裹布打刀很快就被翻出来,然后依旧以暴力强行带上了二楼,将他推进审神者的起居室之后,门还用力地关上了。
这下子,山姥切不想面对郁理也不行了。
“山姥切。”对方向他招了招手,“过来坐。”
打刀对这个要求有点抗拒,可是眼角的余光触及到她胳膊上的绷带,内心立刻闪过一条“你有什么资格反抗”,低下头慢慢一步步靠过去,在药研之前坐的凳子上坐下,整个人十分的沉默。
“我都这样了,你都不关心我两句吗?”
这句埋怨让打刀轻轻一抖,抬头看了她胳膊上的伤一眼,嘴唇动了动,却又迅速垂下头去。
“早就说过,不要对我这样的仿刀有什么期待……让我就那样碎在那里就好了啊。”害主人受伤的刀要来何用,果然像他这样的仿品就应该……
“你知道我明天就要恢复正常了吧?”郁理却在这时说了一个不相干的话题。
山姥切被她说得一愣,性格糖的事就算是他也没办法无视,所以那天他也是有围观的。
“我这些天都干了什么,你也是很清楚的吧?”郁理继续道。
原本还沉浸在害主人受伤的自暴自弃和自我厌恶的情绪,在这一刻忽然被冲淡了很多,山姥切抽了抽唇角,没能忍住吐槽:“所以你知道就不要这么做啊!”这半个月不用仔细回忆,都觉得触目惊心。
“如果这是能控制的事,鹤丸当时他还不想哭呢。”郁理朝他翻了个白眼,“我现在受了伤,更加没办法应付之后的场面了。所以,真的觉得愧疚的话,就补偿我吧。”
一瞬间,山姥切感到了不妙,他想拒绝。
“说起来你好像还是明天的近侍吧?明天我就变回原来的样子了哦,很有可能会因为极度羞耻借口这个伤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辈子,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不该活着的人,拒绝吃饭,拒绝见人,拒绝和任何人接触交流,只想把自己蒙被子里捂死……”
“别说了!”感觉每一句说的都是自己的山姥切紧紧裹着身上的白布,已经想把自己整个人蒙进去了,“我,我帮你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