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享四年, 诸多大名在江户集合, 进行每月一次的拜贺式。期间, 肥后熊本藩主细川宗孝因内急去了趟厕所,不料却遭人背后袭杀,年纪轻轻不治身亡。
凶手板仓胜该事后被迅速揪出, 让他招供动机, 原因让人瞠目结舌。
杀错人了。
原来板仓胜该平时为人飞扬跋扈,仗着自己的身份到处乱来,结果一下子惹怒了自家的家主板仓胜清, 被废了嫡位。失去了高贵身份, 自然日子没以前好过,胜该对胜清心生怨恨,杀心渐浓,最终却错杀了细川宗孝。
为什么会杀错呢, 因为板仓家和细川家的家纹很相似,胜该当时只瞧见了宗孝的背影而没有看清正面,看到宗孝背后的家纹就认为那是胜清, 头脑一热直接拔刀砍人了。
因为这件事, 细川家甚至把家纹都改动调整了一遍, 它造成的反响很大,事后大家都把九曜纹称为“苦劳纹”,并敬而远之。
确实是挺苦的, 熊本藩主简直是替人挡灾, 躺着中枪, 所有人都觉得他死得太冤了。
“如果不是要维护历史,我都觉得事情的走向改一改也挺好的。”
坐在江户城内一间旅馆屋子里,郁理感叹了两句,这位年轻的家督真是命不好啊,死了之后因为后继无人还让伊达家的血脉过继过去才保住了细川家的正统。
和她呆在一起的山姥切转头看了她一眼,没接话。
从本丸通过时间机器下到了江户副本,郁理便发出了第一条命令,让整支小队两两分散去收集情报,她自己则跟今剑和山姥切呆在一起行动。
“主公大人也动过改变历史的念头吗?”小今剑发出询问,一个“也”字暴露了他自己的内心。
“改变历史什么的,其实是不少人内心深处的幻想哦。”郁理摸了摸他的脑袋,“希望事态朝自己想要的方向发展,是人类的本能。但是想终归是想,有些事是确实不能做的,会有很多别的人因为这种行为受到伤害。木已成舟的话,也没有办法。毕竟,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但是,还是很难过……”今剑依偎进主人的怀里,紧紧抱着她,“就算我知道不能去救义经公,这样是不对的,可是想起来还是很难过。”
“难过是当然的,除非没有心,怎么可能会不难过呢。”脑中不期然地浮现出父亲在医院里被盖上白布的那一幕,郁理眼底微动,面上却是顺势拍拍小家伙的背,温声安抚道,“但是,只要继续行走在世间,遇到的肯定不会只有难过的事不是吗?还是说今剑你其实还是更喜欢义经公,不喜欢我呀?”
“才没有!才没有!”今剑连忙表态,“我最喜欢主公大人了!”
明明以前就被本丸里的大家提过的,不要总在主人面前经常提起前主人,那不好,结果一不小心又犯错了。
“真的?”她有意对小短刀露出怀疑的表情,小家伙果然更急了。
“是真的啊主公大人!”
眼见小短刀要哭不哭的样子,郁理赶紧见好就收:“好吧,我相信你了,回头就不去扎源义经的小人了。”
听到最后今剑哪里还不知道主人在逗他,扑进她怀里鼓嘴挥拳表示抗议。
郁理哈哈大笑。
这期间,山姥切就在旁边安静看着,末了拉了拉自己头顶的白布别开脑袋。
他们已经完成情报搜索,果然和郁理之前预料的老套路一样,副本又把他们投放到事件发生的三天前,等她搞定这一波,混得了大量成就点回去,再在本丸呆一天,自信BUFF的糖效就结束了。
不过正好方便她回档,这半个月也浪得差不多了,以前没胆子做的事、没勇气做的事甚至还有黑历史也算是做了不少,是时候重新做回原来的自己了。
这一次挑的副本,说难不难,似乎只要事件中心的主人公顺利被原来的凶手杀掉就行,但因为前两个副本总有意外,郁理也多留了个心眼。
要知道,这次出现在江户的大名,可不只是熊本藩主一个,还有很多别的大名,就算溯行军没能阻止板仓胜该杀掉细川宗孝,也能顺手干掉别的人,这些大名死一个都是大事,轻轻松松就能改变历史。
哟西,拿不到S级成就也得拿个A回去才行。
事实证明,多留个心眼很正确,除了第一天收集情报那会儿还算轻松,之后的几天,差不多都是在各种击杀中度过的。
“啊迦~累死了累死了!”刚刚经历了一番战斗的陆奥守在房间据点内靠着墙一屁股坐了下来,“不光是白天有,连晚上都有,这些暗杀部队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嘛!”
“该庆幸主公才第二次出阵,就能精准地感知到那些溯行军出现在哪,否则事情会更麻烦。”也坐下休息的膝丸脸上也带着疲惫,不过要比陆奥守好些,队伍里就他和兄长是太刀,因为不擅长应付夜间出没的敌人,就被主人安排只负责白天的战斗,还好队伍里的打刀和极短不挑战场,尚能从容应付。
“主人大人,我跟酒屋老板娘那里要来了点甜汤,您喝一点补补精神怎么样?”那边龟甲贞宗用托盘端着精巧的椀器举到正站在窗户前观察着不远处德川将军府动向的郁理。
“哦,谢谢你,龟甲。”伸手端来一碗,郁理向他道谢,“也给髭切他们都喝一点吧,这几天大家都辛苦了。”
龟甲很想说这些都是给主人您准备的,但考虑到自家主人的个性就转了主意,正要答应,那边一直在闭目养神的髭切突然开了口。
“最辛苦的是你吧?”浅金发的附丧神坐在一侧抬眸看她,“如果我是你,可不会这么傻傻的一直当这个监控器。”因为溯行军不按常理出牌的袭击行动,不但刀剑们出动频繁,郁理这个指挥官兼感应器更是不得闲,这两天几乎就没怎么休息好。
“你才傻,我这叫观测。而且我不用去战斗,休息的时间可比你们多。”赢过一回髭切,打服了这把刀,郁理就再也不怕他了,当即就回嘴,“你们没发现他们派出的暗杀队虽然很不规律,但兵力却是越来越少么,要么他们是没什么兵力了,要么就是他们在收缩兵力,准备放到最终战一次性拿出来。”
确实,今天白天他们被派出去清剿溯行军,遇到的都是零星一点,就没一支成形的队伍,轻易就干掉了。
“不出意外的话,今晚和明天大概会有一场大的。”端着甜汤,郁理回头看他们,“都好好休息吧,这个时间段不会有溯行军过来了。”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矮桌前坐下。
对于郁理的吩咐,刀剑们直接照办,这两天主人的指挥还真没一次出错,对他们的出勤和休息安排得也很到位,是以直接进入待机状态。
“甜汤,甜汤!”今剑已经欢呼着去找龟甲要吃的,而打刀也把壶里的汤全都倒进余下的碗里一个个分发下去。
熬烂的红豆汤里点缀着糯米捏成的白玉团子,软糯甜腻的口感,热而不烫的温度刚刚好,喝下去之后确实是弥补了一定程度的疲劳。
趁着天还没入夜,郁理打算去补个几小时的觉,刚打了个哈欠,正好就在旁边的髭切“哦呀”了一声:“家主是困了吗?要来我这边睡会儿么?”
郁理第一时间竖起了警惕的感叹号,对着他就是呵呵一声:“你以为还是野外我只能睡你腿上吗?居酒屋多的是房间好么?”说完直接就走了。
直到她走了,髭切才收回惊讶的视线,摸着下巴低声自语:“原来不是更喜欢腿丸的腿,是我的吗?”
“兄长!”已经快忘干净的某个场面这下子又想起来,膝丸爆红着脸抗议,怎么还记得这种事啊!
拦住了意图也跟进房间的龟甲,并吩咐他到点叫醒自己后,郁理就关上门休息去了,连着两天面对溯行军不定时的出没,郁理就算想睡也不敢睡太沉,这次一直压在心头的危机感消散了很多,她赶紧放松心神多睡会儿。说起来第一次出阵时,因为有当队长的长谷部在时时盯着,她睡得挺没心没肺的,轮到自己时果然不容易啊。
休息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睁开眼睛时,外面已经是一片黑色的天幕。
郁理觉得这个要靠下副本看脸刷出来的感应技能还是蛮好用的,果然玩家都是自带英雄模板的潜力角色,将所有情报尽收于手然后站在现场调配部下的感觉真心爽,可比以前在电脑里玩的模拟攻防战好玩多了。
“怎么了山姥切?”站在瓦片堆叠的屋顶上,郁理对旁边裹着白布的附丧神道,“我听陆奥守说你白天也没怎么休息,这样可不好哦。”
“没关系,不会影响之后的战斗。”对方把头偏了偏,不去看她,“反正我只是一把仿刀,不需要像对本作那样珍重也可以的。”
又来了……
两眼眯成了一条直线,郁理对这种话简直听了生茧。这也是她初次接触山姥切时完全不知如何是好的原因,他总能让她尴尬的无话可说。
“别这么说,虽然不清楚本科那边的情况,但我是真心觉得你能力很不错的,实力占前排,完全可以昂首挺胸啦。”苦笑着摇手,这位的日常丧也是让人头痛,不比左文字那一家好办。
听到主人自己提到本科,山姥切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转回去,头垂得更低:“果然比起仿刀,你也是更喜欢本作的吧?如果他真的来本丸了,你肯定很快就会对我这种仿品失去兴趣的。”
是你自己先提的山姥切长义好不,她可没想过这些啊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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