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句。
秦笑愚抬头一看,只见前面的路上停着十几辆车,明显是前面发生了什么意外,被堵在这里了,还没有搞清楚情况,只见一些车开始掉头往回开,韵真的车和那辆尼桑也紧随其后。
“会不会是前面出车祸了?”老豆自言自语道。
卢飞扬摇下玻璃,冲一辆刚刚掉头回来的车上的司机问道:“师傅,前面的路不通吗?”
“妈的,真倒霉……公安局戒严了,今晚只能住在柳家洼了……”司机骂骂咧咧地说道。
戒严?秦笑愚马上警觉起来,想起了刚才柴进的话,难道柳家洼真的发生了重大的刑事案件、警察封锁了交通要道?可即便这样也不用戒严啊,大不了对过往的车辆进行检查罢了,为什么不让人离开村子呢?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警察已经摸准了凶手的底细,知道他藏在柳家洼,而由于时间仓促,来不及调集大批的警力查验过往的车辆,所以干脆先把各条交通要道封死,这明显是要来个瓮中捉鳖。
“头儿,我们怎么办?”老豆问道。
秦笑愚看见韵冰的车和那辆尼桑车已经开远了,连忙说道:“快赶上他们……”
话音刚落,前方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警笛声,好像来自各个不同的方向。
秦笑愚忍不住一阵紧张,心想,还有第二种可能,说不定这些警察是冲着自己来的呢,这种可能性并不是不存在。
因为,柳家洼如果真的出了重大刑事案件,村子里不可能一点传闻都没有,如果是一般的凶杀案件,临海县的警察就已经足够对付了,即便需要市里面支援,最多来几个有经验的刑警,为什么会有大批警察在临海县集结呢。
围捕。这些警察来这里肯定是想在柳家洼进行一场大的围捕。***李明熙!如果这些警察真的是冲自己来的,那肯定是李明熙把自己出卖了。
真后悔放走他,自己应该知道他的小心眼,回去之后肯定会采取报复手段,自己即便不忍心下手,起码也不能这早就把他放了,说实话,尽管他是逃跑的,可跟自己放掉也没有什么两样,如果自己打定主意要跟他为难,他就算长了翅膀也跑不掉啊。
退一步来说,就算这些警察真的是来追捕杀人凶手,那么,这种大规模的搜捕对自己也极具威胁,不管怎么说,自己还是通缉犯的身份,市刑警队的警察哪个人不认识自己?柳家洼弹丸之地,如果命不好的话,自己很可能成为这次搜捕的副产品。
“头儿,尼桑上岔道了,我们跟谁?”卢飞扬忽然问道。
秦笑愚惊醒过来,不假思索地说道:“跟前面那辆……韵真的车……”
既然柳家洼已经被警察围个水泄不通,自己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里还有心思找柳中原较量?还是跟着韵真姐妹安全系数高一点,自己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连个藏身的地方都找不到,而韵冰现在可是这里的地头蛇,关键时刻只好厚着脸皮找她帮忙了,只不过不知道韵真会不会冒险就自己。
正自琢磨,忽然手机响了起来。
秦笑愚拿出手机一看,没想到竟然是吴媛媛打来的。他马上就意识到这个电话不同寻常,因为吴媛媛绝对不会轻易给自己打电话,除非她要生了,可日子还长着呢。
“媛媛……”
“哥,你还在柳家洼?快跑……警察去抓你了……他们说你杀了人……”
“你怎么知道?”
手机里一阵噪音,紧接着就听见了刘蔓冬慢条斯理的声音。
“笑愚,你竟然杀了李明熙?”
“你说什么……我……李明熙死了……”秦笑愚脑子轰地一下,只觉得太阳穴鼓鼓乱跳。
刘蔓冬犹豫了一下,低声道:“这么说不是你杀的?”
秦笑愚嗓子眼发干,脑子里回忆着今天凌晨在山里面的一幕,总觉得什么地方有点不对劲,随即就想起了柳旺,顿时就咬牙切齿,骂道:“这是诬陷……我怎么会杀他……”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反正公安局的人认定你是凶手,有目击证人……祁红也知道了,你竟然杀了她的女婿……马上想办法离开柳家洼……”
秦笑愚脑子很乱,理不出一个清晰的思路,沮丧地说道:“警察已经把柳家洼包围了,怎么离开?看来我要大开杀戒了……”
刘蔓冬哼了一声说道:“大开杀戒?几百个警察,你杀的过来吗?再说,柳家洼虽小,可也不是这么容易围得起来,陆地上走不掉,难道你不能走海路……柳家洼一带的海岸线长达几十公里,警察顾得过来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怪不得刚才何亮说能替自己搞一条船呢,原来竟是刘蔓冬未卜先知。秦笑愚稍稍松了一口气,还是有点不信地问道:“李明熙真的死了?”
“既然祁红都这么说,多半是不会错了……”刘蔓冬说道。
“谁干的?”秦笑愚似自言自语地问道。
刘蔓冬嗔道:“那要问你了……这如果你也说不清楚,那你就只好在多一桩罪名了……不过,这一次跟你杀那些黑帮分子可不一样……祁红的女婿被杀,就算祁红不管,公安局也必须要给社会一个交代……”
韵冰。
秦笑愚第一个想到的凶手就是韵冰,因为她有这个动机,况且,在山上的时候,李明熙一听说自己要把他交给韵冰,马上就连声求饶,可见他已经预感到韵冰要杀人灭口了,当然,韵冰现在是大老板,干这种事情并不用自己亲自动手,也许,在自己下山之前,那个柳旺已经把李明熙干掉了。
既然韵冰有可能是杀害李明熙的凶手,那么自己明显是被她栽赃了,所谓的目击证人就是那个柳旺,只是目前还不清楚,韵冰是怎么知道自己和李明熙在一起,难道那个柳旺认识自己?
“你先别去想李明熙是谁杀的,先保住性命要紧……媛媛都哭成泪人了,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她肚子里的孩子一生下来可就见不到爹了……”刘蔓冬还是不急不躁地说道。
秦笑愚一听,差点流下眼泪来。信誓旦旦地说道:“你告诉她,我一定回来……”
挂上电话,秦笑愚马上给柴进打了一个电话,吩咐他准备好船,然后对卢飞扬恶狠狠地说道:“在警察开始搜捕之前,我们要把那两个女人都绑了……”
当秦笑愚意识到很可能是韵真姐妹在暗中陷害自己的时候,一瞬间就彻底被激怒了,再一想到肚子里怀着孩子的吴媛媛,恨不得马上把韵冰抓到公安局,以便洗清自己的罪名。
远处不时传来警笛声,大批的警察正源源不断地向着柳家洼这个小渔村赶过来,秦笑愚心里急的直冒火,现在对他来说时间很重要,如果不能赶在警察开始搜不之前离开柳家洼,自己的机会就不多了。
但是,他也知道,李明熙被害的真相只能着落在韵真姐妹身上,如果错过了今天晚上这个机会,今后再想找她们就没那么容易了,如果李明熙真的死在韵真姐妹的手上,而她们又打定主意要让自己背负这个罪名的话,她们应该再也不想跟自己有任何联系,所以,不管冒多大的险,今晚必须把姐妹两个弄走,即便是死也要死个明白。
“头儿,别墅里好像有保镖……”卢飞扬突然说道。
秦笑愚抬头朝前面一看,只见韵冰的车已经慢慢拐进了海边的一条林荫道,尽头有一栋海景房,两个男人正缓缓打开一扇大铁门。
这里应该就是韵冰的住处,没想到光是看大门的就有两个人,看来硬闯是不行了,也许屋子里还有别的保镖呢,像韵冰这种有钱女人,心理上基本上应该和刘蔓冬差不多,养些保镖对她们来说既是面子上的事情,同时又是一种心理上的安慰。
“如果硬闯的话,一旦发生枪战,马上就能把警察吸引过来,到时候恐怕连撤退的时间都没有……”卢飞扬见秦笑愚铁青着脸,生怕他一时冲动不顾一切硬闯,忍不住提醒道。
秦笑愚干着急,眼看着韵冰的车缓缓开进了院子里,大铁门也随之关上了,只见韵冰和韵真钻出汽车,匆匆忙忙走进了别墅,从她们神色匆匆的样子来看,显然知道柳家洼今晚的大搜捕。
妈的,难道韵真就不怕自己落在丁朝辉的手里?难道她就不担心自己把那笔钱的事情说出来?难道她已经通过孟桐和丁朝辉达成了某种协议?
如果这几个问题的答案是肯定的,那么,自己基本上可以说已经被韵真彻底出卖了,不仅仅是出卖,甚至想要置自己与死地呢。她们既然连李明熙都敢杀,自己跟她们非亲非故,有什么可值得忌讳的呢?
“头儿,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实在不行,我们先撤吧……”老豆见秦笑愚一副不甘心的样子,权衡了一下利害关系,建议道。
秦笑愚正想说话,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一看号码,原来是柴进打来的,不用说,他的船应该已经准备好了。
“你们再等一会儿,我办点事就过去跟你们会合,先把船准备好……”秦笑愚接通电话急促地说道。
“头儿,坏事了,我们的船出海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柴进焦急地说道。
秦笑愚一愣,心顿时就凉了半截,疑惑道:“出海?难道你们只有一条船?”
柴进无奈地说道:“不是几条船的问题,而是柳家洼在家的船全部被征用了……听说今天下午涨潮的时候,海水把一个北京来的老头卷走了,这老头是个大人物,上面命令柳家洼所有的船都出海营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现在码头上一条船都没有啊……”
秦笑愚傻眼了,随即心中一动,问道:“北京来的老头?大人物?怎么会被海水卷走?”
柴进放低声音说道:“我问过这里派出所的一个兄弟,他说是……那老头是跟着临海市一家银行的行长出去钓鱼的时候不小心被潮水卷走的……”
秦笑愚举着电话的手慢慢垂下来,坐在那里愣了半天,随即嘴里嘿嘿冷笑了几声,然后就控制不住一阵大笑,笑得卢飞扬和老豆莫名其妙,忍不住都回头盯着他,还以为自己的老大疯了呢。
好不容易忍住了笑,秦笑愚这次对两个马仔说道:“我在这里下车,你们两个去找柴进他们痛痛快快的喝酒吧……只要你们别在外面耍酒疯,警察就不会找你们……”
两个马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被搞糊涂了,最后卢飞扬小心地问道:“头儿……难道你……你想自首?”
秦笑愚眼睛一瞪,骂道:“放你娘的屁,老子还想多活几年呢……我已经想到办法了,你们只管自己去,明天早上等我电话……”说完,在两个拿在吃惊的目光中下车去了。
刚才秦笑愚之所以忍不住大笑,是因为柴进的话让他马上想到了韵真,想到了那个让自己吃过醋的老男人,然后再联系到那笔涉及十个亿的敲诈,马上明白其中的奥秘了,很显然,今天在柳家洼发生的不仅仅是一件命案,而是两件,而凶手则是一对姐妹花。
一想到韵真姐妹竟然成了杀人凶手,他就忍不住哈哈大笑,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从今以后,这对姐妹跟自己可是同类人了,他现在算是明白了韵真姐妹刚才为什么都一脸凝重、鬼鬼祟祟的样子,显然,如果说外面的警笛声让自己紧张万分的话,那么,此刻的姐妹两个恐怕躲在屋子里正瑟瑟发抖呢。
一瞬间,秦笑愚觉得自己和韵真之间再也没有什么隔阂了,反倒有种从未有过的亲切感,这种亲切感甚至比爱情更能让他获得慰藉,且不管韵真肚子里打着什么鬼主意,起码他们都是在为了共同的事业而奋斗,对他来说,今晚没有一个地方能够比待在这对姐妹花的身边更安全了。
“我找刘韵冰……刘董事长……”秦笑愚大摇大摆地走到那扇铁门前,冲里面的一个男人说道。
“约好的吗?”男人狐疑地盯着秦笑愚问道。
妈的,没想到韵冰在这种鬼地方也没忘记摆谱。
“没有……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她面谈……”秦笑愚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男人一副尽心尽职的模样。
秦笑愚把一直带在身上的一本警员证递过去,有点不怀好意地说道:“我是临海市公安局刑警队的……”
男人几乎没认真看手里的证件,远处不断传来的警笛声似乎已经证实了证件的力量,他甚至忘记了先打电话告诉主人,就有点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大门,嘴里还嘟囔道:“董事长刚刚回来……请吧……”
秦笑愚不再跟看门的啰嗦,转身就一路上了海景洋房的台阶,进门的一瞬娟忽然又感到一阵紧张,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得出的那些结论其实只是自己的一种猜测,并没有正凭实据。
比如,李明熙的死,表面上看应该跟韵冰有这某种联系,甚至有可能是她亲自在幕后策划,但是,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可能性了吗?既然柳旺能够在警察面前指名道姓指证自己是凶手,那就证明他是认识自己的,可在山上的时候,他却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光凭这一点就让人起疑。
另外,李毅的死也许根本就是一次意外,也只有自己这种了解李毅和韵真之间复杂关系的人才能做出谋杀的推论,一般人,甚至包括警察在内根本就不会这么想,如果当时跟李毅在一起的只有韵真一个人,谁能证明他是被谋害的呢?
就这么一犹豫的功夫,秦笑愚已经走近了一楼的大厅,一个看上去像是佣人的中年妇女正在那里搞卫生,抬头看见秦笑愚,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异的目光。
“董事长在哪里?”秦笑愚问道。
中年妇女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指指楼上,那样子就像是一个哑巴。
既然已经来了,秦笑愚只好硬着头皮往楼上走,何况他也没有别的更好的选择了吗,好在楼上静悄悄的,并没有想象中的保镖,他估计此刻韵真姐妹应该正在谋划对策呢,只是不清楚她会不会替自己担心。
天已经黑下来了,二楼的大厅里没有开灯,只有左手的一间屋子里透出灯光,隐约传来女人幽幽的哭泣声,从声音上来判断,应该是韵冰在哭,只是不清楚是不是为了丈夫的死在伤心。
“你光哭有什么用?人都已经死了,还是好好想想究竟谁是凶手吧,就算你们恩断义绝了,可起码现在他还是你的丈夫呢……”秦笑愚站在门口的黑影里,听见韵真一副焦急的口吻说道,
“公安局不是都已经来抓他了吗?还能是谁呀……”韵冰抽泣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