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于西北却绝于北虏。”
“如今天魔开劫辽东,要起杀伐于北疆,混同人道杀劫,虽然不如西北开劫之暴烈,但却更为危险,天下同道若与国运纠缠,不知要陨落多少,就连先师推算也极受干扰。”
苦行头陀听自家师兄说完,眉头紧皱,心中难免惴惴不安,但他忽然灵光一闪,才发觉玄真子脸上虽有悲悯之色,却无更深的忧患,这才运起元神推算,另算出许多内情,最后更是松开眉头冷静了下来,感慨道:“幸甚!那天魔起劫,并非针对中土,乃是魔道之间自相残杀,争夺正统。”
“劫数起于北疆,却应在那鞑虏心腹之地,想来是针对西昆仑那群魔崽子,我等只要谨守仔细,必定能不让这天魔将劫数扩散到中土,若是能让天魔将鞑虏龙气坏去,就连中土也能免受一场兵灾,不让妖邪猖狂,岂不大善?此事虽然因果深重,却也大有可为!”
四方大能之中,除去几位驻留地界的老秃驴外,唯有峨眉诸仙算的最清楚,待冥河观得峨眉气运紧受,未曾动摇,就知道算计已经成了一半,峨眉的反应并未出乎他意料之外,剩下的几方一一推算过去,果然正道巍然不动,而魔道邪教旁门积极应劫。
唯有主神气运不显,犹如毒蛇一般暗藏,但冥河有陈昂在背后呼应,若是主神轻动,坐镇南海的陈昂本尊也不吝于出手,只怕一出手便是石破天惊,不怕主神能跑掉。
冥河忙着遮掩天机,或是施法打乱许多他算计的妖邪的感应,在天机之上与多方博弈,虽然不显山露水,但是其中危险,所耗心力,更胜于对面搏杀,如此旬月之后,才堪堪坐定大局。
此时乔四已经回到张家口,将一应事情安排下去,自己每日以血食祭祀供奉白骨神像,渐渐引得这尊有相白骨神魔之中驻扎的天魔魔念侵入自家魂魄,即便陈昂没有插手,凭着天魔本身的魔念精微,也叫他神智昏庸,恶念越发越高炽。
此魔念并未抹杀他本我意识,却助长他神魂之中的一点孽障,那乔四回家尚未祭拜神魔之时,便能狠下心来,把自己的老父亲活埋下去,以魔像练就僵尸,可怜他老父虽然贪婪无度,虽然在起家的过程之中,放贷走私,坑害良善,造孽无数,却最为疼爱这一个独生的嫡子,如今大难临头之时,却也叫自己疼爱的儿子活活填埋。
乔四如此恶根,得天魔蛊惑之后,更为阴狠毒辣,为了防止随同他去见冥河的一干走狗发现什么,先将他们血祭了白骨神像,将其中天魔培养的更加厉害,就连白骨神魔也邪力深厚了三分。
乔父练就的一口僵尸,虽然年老体弱,不如青壮骨骼结实肉身坚硬,但一口被亲子活埋的怨气,却十分炽烈,凭着乔四祭献的上好血食,补充肉身缺乏的精血之后,竟然生出骨刺肉鳞,浑身披甲,只差一步便可晋升为异种铜甲魔尸,比冥河想象的还要凶厉。
乔四虽然没学过什么旁门法术,如此日夜血祭神魔之下,却也能感应到这铜甲魔尸的几分厉害,更因为乔父死前的一点怨气,暗合魔道之中血祭的要旨,渐渐不用白骨神像,也能指挥这魔尸行动杀人,得到白骨神像的反馈,还学会了几种狠毒的魔道法术。
他被魔头蒙蔽灵识,已经全然不能深想这神像之后会不会有冥河的控制,只顾得在神像的操纵之下,将自己一帮手下尽数以残酷手段加害,炼成行尸魔兵。
堂堂张家口行商大族,自从此变之后,日益紧锁门户,旁人只以为他们防备仇家,略微警惕了一些,却没想到乔家之主已经沦为一只没有人性的魔物,只在封闭的宅院之中肆意杀人血祭,偌大乔家数百人口,几如魔狱。